第4章入宮培訓
譚瑞很快領會了安寧長公主的意思,目光閃了下,一一點著她們,沉聲吩咐,“你給殿下捶腿,你捏肩,你.……上茶。”
分派給蕭青蕤的是上茶。
蕭青蕤跟著侍女走到外間茶水處,長公主要喝的茶,自然不可能讓她動手。
專門的煎茶侍女衝泡好了茶水,蕭青蕤端著紫檀茶盤,小心翼翼的邁著步子,端到公主麵前。
她剛走近,還沒來得及遞上茶盅,安寧長公主突然柳眉倒豎,斥罵:“笨手笨腳的死丫頭,使這麽大的勁,本宮的腿不是木頭。”
捶腿的美人嚇癱在地上,不住口的求饒,另一個捏肩的美人也嚇得臉色煞白,抖如寒風中的落葉。
安寧長公主掃到她們的模樣,更生氣了,目光越發的淩厲。
譚瑞不動聲色的使了個眼色,蕭青蕤看到了,她忍者強烈的不適,跪在地上,托舉著手裏的茶盤,脆聲說:“請公主用茶。”
安寧長公主看了她一眼,接過茶盅,茶水剛一入口,她就吐了出來,抬手砸了茶杯,茶水和碎瓷片濺了蕭青蕤一身。
“你想燙死本宮嗎?”安寧長公主大發雷霆。
這下不止那兩個美人麵如土色,連譚瑞都變了臉色。
正處風暴眼裏的蕭青蕤,卻沒有被嚇到,反而大膽的打量著安寧長公主。
隻見她年約三十許,身材略豐腴,容貌豔麗逼人,眉眼間雖帶著淩厲,卻並無太多戾氣,反而帶著隱不去的焦灼。
蕭青蕤自認並不算是聰明人,但兩年多的演員做下來,她不肯屈從於潛規則,又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卻也在那個美女如雲的圈子裏嶄露頭角,除了本身資質過人,還有她為了揣摩角色特意練出的察言觀色。
結合那日譚司正說的話,以及這幾日受到的精心教導,蕭青蕤知道安寧長公主尋美人是為了送給皇帝,已經拉下去一個,就剩她們三個,應該不會全罰了。
“請公主恕罪,奴婢雖然笨手笨腳,但奴婢既入了公主府,便一心仰賴公主,絕不敢故意傷了公主。”蕭青蕤跪在地上,一番話說得不慌不忙,委婉誠懇。
譚瑞見安寧長公主麵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嘴角邊也掛上了笑。
“好一副伶牙俐齒,在我麵前也敢強詞奪理,你膽子倒是大。”安寧長公主哼笑了一聲,話裏卻不複之前的盛怒。
蕭青蕤又跪了一盞茶的功夫,安寧長公主才輕飄飄的說了聲:“起來吧,嬌滴滴的人兒跪壞了,我也心疼,且饒你一遭。”
說完,她又歪倒在美人榻上,懶懶的揮了揮手,“譚瑞,打發人下去吧。”
蕭青蕤三人行了禮,走了出去。
一出了房間,蕭青蕤長出了口氣,心頭浮現淡淡的憂慮。
一個長公主已然如此難纏,那位九五之尊又是什麽樣的人物。
以前她是純粹的喜愛表演才入了演藝圈,從不願走那些豪門公子、富商巨賈的捷徑,惹得好友笑著打趣她白長了一張美人臉,拿捏男人的手段卻是個渣。
可現在,她無助的垂下眼睫,她不僅要主動勾男人,還一勾,就選的是地獄模式,那九天素女口中神武無雙的帝王,豈是好相與的!
“你果然不錯,雜家沒有看錯人,回去後好好洗漱一番,明兒就是你得造化的大日子。”不知何時譚司正走到她身邊,笑盈盈的說道。
明日裏就要見那位帝王了?蕭青蕤心頭狂跳。
嚴重缺失龍氣滋養的丹田驟然火熱,她急忙雙手交握,覆在小腹上,掩飾這尷尬的異樣,和譚司正說了幾句,表達了她不忘他提攜之恩,才拖著發軟的雙腿,上了竹轎,回了小院。
……
“她的來曆查清了嗎?”譚瑞回去複命,安寧長公主問道。
“周邊查了一遍,都沒找到相符之人,但老奴瞧著她雖然養出了一身細皮嫩肉,但並不像出身豪貴之家,她人也算懂規矩,知道進退,縱進了宮,也惹不出大簍子,公主大可放心。”譚瑞從婢女手裏拿過扇子,一邊給長公主打扇,一邊分說。
“嗯,模樣兒真是出挑,膽子也不小,見了陛下想來不至於畏縮懼怕。”
五年前江皇後難產薨逝,痛失發妻,建昭帝傷痛欲絕,雷霆震怒之下,坤寧宮裏血流成河。
之後,建昭帝雖然於朝政上依然英明神武,但於後宮女色上,性子越發縱肆不羈陰晴難測。
安寧長公主作為他的姐姐,也越來越看不懂他的喜好,前前後後送進宮數十個美人,也就一個徐婕妤得了聖心,偏去年冬月裏又一病沒了。
她是個不愛操心的,對朝政沒興趣,要討好皇帝弟弟,能想出的唯一法子就是送美人,但這美人也要送的合他心意才有用。
尤其是眼下她還有事要求皇帝弟弟。
安寧長公主思忖片刻,突然想起,“找了嬤嬤驗身了嗎?是完璧之身嗎?”
“這種天大的事,老奴可不敢疏忽,進府第二日,老奴就安排了嬤嬤驗身,都是處子。”譚瑞急忙說,這種事兒可不敢出錯,欺君之罪不是鬧著玩兒的,他這條命還沒活夠呢。
安寧長公主點了點頭,“如此,你給她安排一個清白身份,務必要天衣無縫,不能讓人查出她來曆不明。”
譚瑞連聲應了下來。
安寧長公主又說道:“宮裏的消息已做準了,明兒陛下要去驍騎營,驍騎營距離我這處別院不太遠,等陛下巡營完畢,正好能將他請來,獻上歌舞美人。”
“不過,侍候陛下的女人必須是處子,可這處子到底沒經過事,不如熟諳風月的女人,知道怎麽取悅男人。你馬上安排嬤嬤,教教她房中術,明兒一定要把陛下侍候舒服了。”安寧長公主雙目灼灼,疾聲吩咐。
譚瑞拍了拍額頭,他竟忘了這麽重要的事,連忙下去安排。
黃昏時分,蕭青蕤終於送走了那兩位不速之客,趕走了婢女,無法直視攤了一桌的春宮圖,她近乎崩潰的倒在了床上。
她都死而複生,從現代到了這大楚朝了,讓她崩潰的當然不是這些春宮圖和那兩個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