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這麽饑不可耐,朕就成全你
“誰?”
忍著炸裂般的頭疼,額頭一跳一跳的疼,楊衍斷聲喝問。
“陛下,是臣妾。”
劉貴妃滿心以為她換了的那壇梨花白,是楊衍喝的,又摸到他熱燙的體溫,滿麵嬌羞的抱住了他的腰。
她從未和男子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過,手下的觸感如此不同,又聞到淡淡的龍涎香,劉貴妃臉泛潮紅,手指捏了捏緊實的肌膚,打著圈的挑逗。
楊衍本就喝了很多的酒,身上又被摸來摸去,渾身血液奔湧,呼吸急促了起來。
劉貴妃大喜,以為大功告成,陛下今夜一定會留下她。
可下一瞬間,她身子騰空而起,被從床上摔到了地上。
高大矯健的男子,帶著濃濃的壓迫感,凜冽的眼睛嫌棄的看著她,“劉氏,誰許你進來的?”
外麵噗通一聲,汪錦跪在了地上,皇上發怒了!
劉貴妃從未直麵過楊衍的怒火,被他泛紅的眼睛盯著,她嚇得抖做一團,連被摔下來的疼痛都顧不上了,“陛……下,臣妾奉太後娘娘的令,給您送粥。”
腦子飛速旋轉,劉貴妃將事情一股腦的推到了太後身上。
楊衍冷笑了一聲,滿眼輕蔑,這種女人也想來勾引他,他看著就倒胃口。
“劉氏,這麽饑不可耐,朕就成全你。”楊衍薄唇浮上一抹冷酷的笑,當初劉氏為何被封為貴妃,她應該清楚,認不清自己位置的女人,就該受到懲罰。
“汪錦,挑幾個身強力壯的侍衛。”陰冷的眼神刮在劉貴妃裸露在白紗外的肌膚上,“帶劉氏過去。”
腦子裏一片空白,劉貴妃傻愣愣的聽著,片刻的茫然後,終於懂了楊衍的意思,尖叫一聲,眼淚糊了一臉,磕頭如搗蒜,“陛下,饒命,饒命啊。”
外麵汪錦也傻了,找侍衛給劉貴妃,陛下這是鬧得哪一出,劉貴妃再不受待見,也是他的妃子啊,這種事再給他個膽子,他也不敢幹啊。
膽子都唬破了女人,披頭散發,涕泗橫流,癱軟在地上,一點美感都沒有,看著礙眼極了。
楊衍嫌惡的收回眼睛,滿心躁狂,眼前不由浮現另一張臉,看似柔順眼裏卻始終帶著倔強,她以為掩飾的好,冷冷哼了一聲,手指一用力,關節處劈裏啪啦一陣響,卻忘了收起身上的刺。
劉貴妃更害怕了,抱著頭不住的求饒。
“拖出去,別弄髒了朕的地方。”劉貴妃以為要將她拖到侍衛那裏,抱著楊衍的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大老遠的就聽到哭聲震天,皇帝,這是怎麽了?貴妃她犯了什麽錯,要喊打喊殺的!”太後一直使人緊緊盯著禦帳這邊動靜,得了報,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太後,救救侄女。”劉貴妃嚎啕大哭。
“皇帝,這是怎麽說?”太後打眼瞧見劉貴妃的模樣,眼中劃過一抹失望,趕緊使人拿衣裳給她穿上,將她護在了身後。
“汪錦,人帶來了嗎?”
一直縮著身子躲在後麵的汪錦,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膝蓋和地麵接觸的脆響,清清楚楚。
劉太後狐疑的看了看,不解的問:“什麽人?”
搶在楊衍開口之前,劉貴妃哭著拉住劉太後的手,“不要,不要,太後救救我,我沒有饑不可耐,以後我再不敢了。”
隱約猜到了什麽,劉太後臉色陣紅陣白,顫抖著手指,“皇帝,她是你的貴妃,她伺候你天經地義,什麽叫做饑不可耐,你要怎麽懲罰她?”
劉太後是真的氣到了,話說得又急又快,一口氣嗆在喉嚨裏,咳個不停,有時候她都害怕這個她生出來的兒子,他喜歡的能寵上天,他不喜歡的能踢下深淵。
“陛下,臣妾錯了,臣妾再也不敢了,饒了臣妾吧。”劉貴妃額頭都磕出血了,看著實在淒慘。
腦仁裏一陣陣鑽心的疼,楊衍皺了眉,一撩袍子坐在了椅子上,厭惡的看著劉貴妃,他倒也不是非要將她丟給侍衛。
“都瞎眼了嗎?來人,扶貴妃出去。”劉太後對著翡翠使了個眼色。
“母後,朕的禦帳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嗎?”楊衍話音落地,再沒人敢動一下。
劉太後急眉赤眼,拿帕子抹了下便哭便嗔怪,“皇帝你非要逼死她嗎?她是姓劉,可她進宮是皇帝你下的旨,貴妃是你封的,你恨的是哀家,拿她撒什麽氣。”
楊衍揉著越來越疼的太陽穴,望著的是劉貴妃額頭上流的血,眼前浮現的卻是江令姝冰冷慘白的臉。
“哀家知道,你心裏一直覺得是哀家害了江令姝,讓她們母子雙亡,可是皇帝……六郎,哀家是不喜歡她,可是她腹中的是哀家的親孫兒,哀家再厭她,又怎麽會害自己的親孫兒?”劉太後老淚橫流。
楊衍臉色鐵青,五年了,他心裏的傷口一直流血不止,劉太後的話再次戳到那裏,痛徹肺腑。
“哀家承認是沒有看顧好她,可是她的性子六郎你也清楚,麵上不顯,心思極重,她臨盆前一個多年,寢食難安,夜夜難寐,哀家當時著人探問過,她是想起江家滿門男丁……死在沙場,傷心過度。”劉太後越說越委屈,當時她的親侄女劉娉柔是貴妃,她的親弟弟管著內務府,她又和江令姝不和,一心想著立自己的親侄女為皇後,可是她真沒有要害死她啊。
結果,江令姝難產,孩子生下來沒多久就死了,母子雙亡,楊衍從北疆趕回來,血洗後宮,不知怎麽查到江令姝的催產藥裏被加了一味王不留行,以致血崩而亡。
這成了她的親弟弟的罪證,楊衍為此逼死了自己的親舅舅,可是劉太後不信那味藥能要了江令姝的命,是她自己福薄命淺,擔不起皇後的福分,才死了的。
“江家滿門男丁死在沙場!”楊衍捂著胸口,痛得喘不過氣,是為了他的江山皇位,江家男丁才會盡數慘死,如果令姝是傷心太過,動了胎氣,才沒了的.……那是不是他害了她,他不能接受這種原因,可內心深處又一直有聲音叫囂。
劉太後見他神色怔忪,顯然是聽進去了,悄悄掐了劉貴妃一記,示意她慢慢的挪出禦帳。
禦帳裏安靜了下來,楊衍枯坐了一夜。
……
翌日,天色剛剛露出一抹魚肚白,蕭青蕤身子一歪,驚醒了過來,怔怔的發了下呆,她急忙張開嘴,啊了一聲,嘴裏沒了那股澀麻的味兒,舌頭也能發出聲音了,她拍了拍胸口,放心了。
不知道昨夜那人是如何中了那種藥,後來又怎麽樣了?
蕭青蕤想了又想,可她現在躲在安寧長公主這裏,身邊又沒人,想打聽也無從著手。
“昨夜看情形那人不像是壞人,希望他平安。”
蕭青蕤默默念了一句。
不過,到了下午,蕭青蕤再沒心情替旁人操心了,她捂著抽痛的胃,從早上到現在,她一粒米都沒吃到,不知道怎麽回事,沒有人給她送飯,她一直餓著,餓到胃疼。
空空的胃裏灼燒的疼,蕭青蕤抽著冷氣,再等不下去了,換了身顏色不顯眼的衣裳,頭發梳成侍女的雙鬟髻,臉上畫醜了些,她要出去找些吃的。
安寧長公主的這處帳篷位置偏僻,蕭青蕤又刻意的躲避,一路走到溪水處。
深秋的草原上,仔細搜尋,還是能找到果腹的東西的。
拔出了幾棵薯蕷,蕭青蕤歡喜的放在布袋裏,又拿水囊灌了水,邁著輕鬆的腳步回了帳篷。
幸好帳篷裏有火爐子,生了火,燒了水,將清洗幹淨的薯蕷煮熟,剝開皮,露出雪白的肉,熱熱的吃在嘴裏,胃裏也暖洋洋的舒服了。
天色又徹底的暗了下來,蕭青蕤毫無睡意,坐在帳篷外,看著滿天繁星,草原上的星星格外的亮,也格外的清,連成一片,星河一般璀璨華美。
她這邊寧靜安好,卻不知禦帳那邊已鬧翻了天。
“高熱不退,陛下這是染了風寒。”
白日裏,楊衍騎著白蹄烏,一馬當先的衝在前頭,彎弓射箭,一直衝到了圍場深處,他騎得白蹄烏是一匹神駿,侍衛們的馬極少能追得上,等他用盡了弓箭,放緩了速度,林政才帶人趕了過去。
楊衍出了一身汗,踏著夜色回去的路上,又受了風,兩下裏一激,便得了風寒。
楊衍坐在墊褥上,冷峻的看著那碗黑呼呼的泛著怪味的藥汁,手指一動不動。
“陛下,要喝藥了。”
汪錦苦著臉勸,這已經是第二碗了,再放涼了,又要再熬,可陛下的病不能拖啊。
隨行的太醫院院使胡子都撚斷了十幾根,良藥苦口,這藥哪有不苦的,陛下不能因為不好喝而不吃藥啊。
“先放著。”
楊衍一點兒要喝的意思都沒有。
果然,這碗涼透的藥又要倒了,汪錦端出來倒掉,對同樣苦著臉的太醫說:“多放點蜂蜜,陛下不愛吃苦的。”
“咳,汪公公,這藥裏加了蜂蜜,味道更古怪。”
汪錦沉默了,皇上身子一向康健,極少生病,但一旦生病,往往來勢洶洶,這次的風寒便是如此。
“去請卓世子的人回來了嗎?”
汪錦寄希望於卓冷嶽,希望他能開出不苦的藥方子。
“卓世子也得了風寒,在床上躺了一天了,奴才去的時候,剛來趕上太醫給他診脈。”
汪錦哎呦一聲,“怎麽這麽不湊巧?”
隻得又熬了藥端了進去。
幸好,這次楊衍恨恨的瞪了片刻,終於端起了碗一飲而盡。
“蜜餞!”
汪錦急忙將盛著桂花糖的托盤呈上,“陛下,這次沒帶甜食房,沒有上好的蜜餞,這是長樂公主剛剛送來的桂花糖,您壓壓藥味。”
剝開糖紙,塞進嘴裏一顆,酥甜裏帶著桂花的清香,“是甜食房特意給福慧做的,不錯。”
汪錦麵上堆了笑,想起長樂公主特意讓人帶來的話,“是鹹福宮蕭婕妤做的。”
楊衍默了一瞬,上下牙齒一碰,哢嚓一聲,桂花糖斷成了無數截。
“宮裏有沒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