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情死命生(四)
“陛下慎言,臣對蕭娘娘發乎情,止乎禮,上不愧天,下不負己,絕無苟且之事。”
“你對得起朕,那就是她辜負朕了。”楊衍冷冷的說,似咬著一口冰渣,冷言冷語,冷心冷肺,“是她勾了你。”
“放下她,朕不追究你的錯。”
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卓冷嶽突然懷疑他帶著青蕤來求楊衍到底對不對?
“走……”
蕭青蕤受此羞辱,血液逆流,漲得一頭一臉的紅,他看著她的眼神,那麽的輕蔑。這段關係,從一開始就是不對等的,在他眼裏,她就是個任他取歡的玩物,她原以為自己不在乎,隻要能活著就好,可是,動了心,動了情,她再忍受不了這種折辱。
他的江皇後,是聖潔的白月光,不容人褻瀆,他的溫情脈脈,他的柔情款款,他一切光明的美好的一麵全都給了她。
就連君懿這個替身,都能讓他溫柔以待。
可他給她的是什麽?
暴戾殘忍,折辱輕賤,他在她身上肆無忌憚的發泄,毫不憐惜的折磨,他最黑暗殘冷的那麵,統統給了她。
“帶我離開這裏,冷嶽,帶我走。”
蕭青蕤忍受著下丹田幾乎要吞噬她的陰寒,抗拒著巨大的渴望,碎玉似的牙齒咬著嘴唇,咬出一嘴的血,她絕不能再任他折辱。
她的抗拒,讓那瘋狂的不顧一切追尋最後一線生機的龍氣徹底發狂,不顧她的身體瀕臨崩潰,衝擊著她的神智,將她陷入迷幻境地。
“青蕤!”
她軟軟的閉上了眼睛,昏了過去,眉頭痛苦的擰著,妖冶到魅惑的容貌,似開到繁盛終於開始衰敗的鮮花,漸漸枯萎。
卓冷嶽痛徹心扉。
若不是還能探到她微弱的鼻息,他真的以為她要永遠的沉睡了。
除了時時刻刻注視著楊衍的君懿,沒有人再看到他臉上的慌亂,絲毫不亞於卓冷嶽。
“要他怎麽救你?青蕤,求求你,告訴我。”
“把她給朕。”
楊衍急步衝到卓冷嶽麵前,他從不知道蕭青蕤病得這麽嚴重,明明剛剛她的麵色還那麽好,怎麽突然間就暈了過去。
“你能救她,你快救她。”
卓冷嶽手上一空,心裏也跟著一空,可是最重要的是治好青蕤,他不能看著她死,他絕不允許。
楊衍並不知道要怎麽救蕭青蕤,隻是抱著她,深深蹙眉。
“陛下。”君懿扶著寶曼,拖著腿走了過來,“夜裏天寒露重,蕭姐姐又病著,不要在凍著了,不如帶著蕭姐姐到棲雲樓裏安歇,再醫治蕭姐姐。”
蕭青蕤在昏迷中軟軟的呼了聲,隻是輕輕的微不可聞的一聲呼,嬌甜膩人的讓楊衍身子一僵,從下腹開始,渾身都燒起了火。
手臂緊繃,楊衍抱著人,高大昂藏的身子,大踏步的走回棲雲樓。
“冷嶽,朕的耐心有限,這是最後一次了。升平姑母就你一個兒子,朕不忍她老人家一把年紀日日為子擔憂,這就著人送你回涼州,十年以內,不得踏出涼州一步。否者.……”楊衍回頭看了卓冷嶽一眼,臉上無波無瀾,卻有著讓人膽顫的殘酷,“不要讓朕斷了與你的兄弟情誼。”
卓冷嶽痛楚的閉上眼睛,楊氏皇族的殘冷無情,他太清楚了,楊衍作為個中翹楚,他說得話,他不敢賭,公主府、正一教,這兩處是他的軟肋。
“陛下,臣可以十年不出涼州城,但是你必須答應臣一件事。”卓冷嶽一撩袍子,單膝跪地,“臣要她平平安安。”
楊衍心底被驚慌壓下的妒火,被他這一句話,撩撥了出來,他的嬪妃,他的女人,幾時輪到他卓冷嶽相求。
“那得看朕是否厭了她。”
話一出口,楊衍不由皺緊了眉頭,但眼角餘光察覺到卓冷嶽臉色大變,他冷冷一笑,被蕭青蕤背叛的痛楚,竟然一鬆。
手指停留在她粉嫩的唇瓣上,嫩粉如桃花,上麵點著點點血紅,這綺麗糜豔的樣子,更加激出他的火,食指一用力,滑進了她的唇裏。
“冷嶽,你沒資格和朕講條件。”
棲雲樓的門沉沉關上,夜色重新寂靜,隻有被驚擾了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卓冷嶽眼眸沉暗,他當做珍寶似的人兒被楊衍如此折辱,他卻毫無辦法,他不甘!……
君懿扶著寶曼,拖著傷腿,跟在楊衍後麵,嬌美的臉蛋上陰沉的能掐出水,不妨腳下踩到了個石子兒,腳一扭,墜著寶曼踉蹌幾步,險些摔到地上。
“陛下.……”
若是往常,陛下早就心疼的來攙扶她了,可是,現在他連聽都沒有聽到。君懿眼中含著淚,委屈極了,“寶曼,他在乎她,德妃娘娘說得對,有她在,宮裏其他女人,都沒了活路。”
“娘娘,再忍一忍。”寶曼安慰淑妃,讓她耐心等著時機。
……
楊衍抱著蕭青蕤到了寢殿,他蹙緊了眉頭,待要叫太醫過來,又想到卓冷嶽醫術無雙,他都束手無策,必要將人帶到他麵前,求他相救,太醫來了也無甚用處。
可是,他要怎麽救她?
這一刻,他想得全是要救她,被背叛的怒火,都暫時擱到了一旁。
他想著,等她醒了,再懲罰她的錯。
解下她身上的狐裘,楊衍眸光一凝,他似乎聞到了血腥味兒,心頭狐疑更甚。手上動作加快,可是她穿了一層又一層,紐絆又多,好容易就剩下一身裏衣,楊衍呼出一口氣,剛要扯下她這件暗紅色裏衣,卻聽得她嚶嚀一聲。
“冷……冷.……”
她的聲音含糊不清,楊衍湊到她耳邊,聽得一個冷字,臉色霎時黑如墨,以為她在呼喚卓冷嶽的名字。
被他強壓下的火,被她這一聲喚,呼啦啦的竄了出來,隔著裏衣,他用力的掐著她身上的軟肉,恨聲說:“你再說一遍。”
他一近身,蕭青蕤下丹田裏的龍氣狂卷著呼嘯而來,她暈頭暈腦的痛醒,對上楊衍猩紅狠戾的眼眸。
她忍不住左右搜尋,卓冷嶽呢,他有沒有怎麽樣?
“這是哪裏?他呢?你.……怎麽他了?”
楊衍捏著她的下頜,氣怒欲狂,“死了。”
“你殺了他。”
蕭青蕤顫聲問,蒼白的麵頰上,一雙眼眸滿是恨怒。
為了另一個男人,她恨他。
啪一聲,楊衍最後一絲理智斷了。
“恨朕!你憑什麽?”
楊衍惡意的笑,他的手掌箍在她身上,遊移著用力,他本是要尋到她最痛的地方用力,讓她和他一塊疼,沒有什麽旖旎的想法。
卻沒想到,他一挨到她,她的身子就在他掌下輕輕顫動,她還是滿眼恨怒,可鼻息明顯急促加快,這意味著什麽,楊衍再清楚不過了。
眼中浮起興味,他的手掌來到她最高聳的那處,覆住,揉捏,拇指和食指掐住那點櫻紅,直到它越來越硬。
“不是恨朕麽,朕隻一碰,你就成了這種樣子,嗬。”
“真是個淫娃蕩婦。”
恨怒、悲憤、羞辱,種種情緒在她胸中激蕩,忍著下丹田炸裂似的疼,她抬手,狠狠一掌扇了過去。
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分外響亮。
楊衍抬起頭,不敢相信她敢動手,俊美的麵孔籠著殺氣,他伸手摸了摸熱辣辣的臉頰,理智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蕭青蕤揉身撲了上去,雙手掛在他肩頭,一口咬在了他脖子上,她以為卓冷嶽真的死了,被她連累死了,她有多愧疚,就有多恨楊衍。
恨不得飲其血,食其肉。
她害死了他,這個世上唯一對她好的人,她的恩人。
背負著這麽大的罪孽,她是不準備活了。
一個不怕死的拚命的人,她的力氣是驚人的,楊衍低聲咒罵,若不使出能弄死她的力氣,他竟然掙脫不開,可若要蠻力,她必死無疑。
這麽猶豫的工夫,蕭青蕤咬出了血,腥鹹的血液入口,她眼中的滾淚,滴到他脖子上,恨怒之下,她幾乎咬下一塊肉。
“蕭青蕤,朕殺了你。”
楊衍痛得吸氣,手上力氣暴長,直接卸了她腕上的關節。
卸骨之痛,可她連哼都沒有哼一聲,覆在腕上的絲絡斷裂,落了一地,露出她腕上猙獰的傷疤。
脫力的躺在床榻上,烏黑發絲散了一床,暗紅色的裏衣,撕裂開來,露出的皮膚,乍看白皙,湊近了就能看到無數流血的紅點。
楊衍站在床沿,掏出帕子擦著脖子上的血,他隻看到她手腕上那條醜陋的疤,距離太遠,看不到她皮膚上的血點。
一手的鮮血,楊衍骨子裏的狂戾被她徹底的激了出來,下腹那股火,燒得他口幹舌燥,他待要撕碎她的衣裳,狠狠的懲罰她,殿門被撞開。
君懿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看到楊衍一臉一脖子的血,哭叫一聲,人就倒在了地上。
“姝娘。”
楊衍大急,拋下躺在床上的蕭青蕤,抱起軟倒在地的君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