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讓朕也嚐嚐
輪到蕭青蕤時,她屏息凝氣,站得規規矩矩,力求讓自己不顯眼。
不想那趙將軍的眼神掃到她的時候,像是被黏住了似的,一直盯著她看。蕭青蕤微微皺眉,心跳有些快,為了更像個男子,她畫粗了眉毛,臉上、脖子上、手上所有能露出來的肌膚都塗黑了很多,雖然看著還是比大多數的男人要秀氣許多,但這年代富貴人家裏養出的細皮嫩肉的少爺多了去了。
沒道理一眼就露陷了啊。
蕭青蕤不敢抬頭,怕更引來人注意,垂眸眼觀鼻鼻觀心,努力擺出一副鎮靜淡然的樣子。
所以,她也沒有看到,那位趙將軍越看她眉毛皺得越深,一張刻滿皺紋的老臉上,嫌棄極了。
“男生女相,身子骨長得比女人還纖細,真是……”背上一陣灼熱,趙將軍僵了僵,輕輕咳了聲,做得更端正了,目光在這位姿容秀麗的少年身上打了個轉,籲了口氣,今兒總算能交差了。
想到汪公公的話,他哀歎了口氣,這大夫不是越老越值錢嗎?像他,府上供著的幾位大夫,全是一把年紀的老頭,偏偏皇上,找個在身邊侍候的大夫,都要賞心悅目,要找個好看的!
但是,上好顏色,他們做人臣子的,卻要把事情做得周全。
趙將軍悄悄的轉過身彎了彎腰,得到了肯定的答複,迅速臉麵對著兩組大夫時,板著臉揮了揮手,“下去,下一組。”
回到帳篷,確定沒事了,蕭青蕤腿一軟差點倒在地上。
晚上,為了撫慰自己飽受驚嚇的小心肝,啃了半個高粱麵窩窩頭,蕭青蕤從包袱裏拿出兩個木碗,舀了半碗炒麵,兌了熱水,一股勾人心弦的焦香撲麵而來。
吃了好些天又苦又糙的高粱麵窩窩頭,聞到這滿溢著炒熟的麵粉、芝麻、核桃和著蔗糖的焦甜香,水潤的桃花眸滿足的眯了起來,深深吸了一口氣,蕭青蕤覺得她快要餓瘋了,“小滿,別傻站著,快端一碗,趕緊吃了,別讓這味道散了出去。”
“秦小子。”
剛剛舀了一勺放在唇邊,帳篷被大力撩開,一道粗獷的嗓音吼了起來,“秦小子,你走了天大的運了,快點跟我出去。”
激動的吼完,大大的鼻子聳了聳,“什麽東西這麽香?”
來人瞪眼掃了一圈,看到他口中的秦小子,咬著一柄小銀匙,瞪圓了一雙又大又水的眼睛,咬著銀匙的兩片唇瓣,紅紅的,好看的像朵花。
忽然口幹舌燥起來,這秦小子也太好看了吧,比大姑娘都勾人,難怪.……
“咳咳,這東西先放著,你快跟我來,好造化來了。”
被人死命的拽著跑,蕭青蕤恨得想一拳揍暈他,眼看著美食就要入口了,卻被人生生拽走,而她的舌頭、口腔、胃都被那香味勾起了饞涎,眼見能享受美味了,卻在最後一刻成了泡影,都在瘋狂的叫囂。
此刻,無論這人口中的好造化是什麽,她都沒有興趣。
“秦小子,我不能過去了,你自己進去。”
“我不去。”蕭青蕤一個激靈,堅決不邁步。
“犯什麽傻?上頭的命令也敢不聽,快過去。”說著用力一推,把人退到了帳篷裏。
……
蕭青蕤先是忐忑不安,可這帳篷裏就她一個人,漫長的等待,耗盡了她的耐心,連不安也散盡了,捂著餓得抽痛的腸胃,她小聲嘀咕,“早死早超生,到底是要做什麽?別再吊著我了。”
又等了許久,又餓又累、心身俱疲,蕭青蕤緊張到極限,反而有種不管不顧的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尋了處厚厚的地毯,和衣躺下,閉上了眼睛。
“確定了林政還活著,朕就放心了,再派斥候出去,一寸寸的搜尋,把朕的冠軍侯帶回來。”
接到軍報,楊衍舒了口氣,稽山一戰後,中路、東路並驍騎營都派了人搜尋,終於確定了傷亡者中並沒有林政。而聲稱他降了的韃靼人那裏,更是胡言亂語,否者,以韃靼人對他的仇恨,若真的俘了他,根本不可能藏著掖著。
更重要的是,在戰場上搜到了一個林政的親兵,還有一口氣,臨死前說,戰至最後,他們親兵隊綁了將軍殺了出去,他的將軍一定還活著。
“趙嗣業的糧草韃靼人又搶去了?”
楊衍話鋒一轉,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薄唇輕勾,淡淡說了聲:“很好。”
漆黑雙眸沉淵般深不可測。
“朕明日……”
布置了一番,揮手斥退幾位大將,楊衍緩步踱出帥帳。
“萬歲爺,人到了。”
汪錦急忙上前稟告。
楊衍撩了撩眼皮,冷冷的哼了聲,麵色不改,而腳下的步伐卻快了很多。
躺著躺著,身下的地毯柔軟溫暖,遠不是她帳篷裏硬硬的稻草能比的,身體得到了久違了放鬆,睡意襲上來,蕭青蕤蜷成了一團,縮在毯子上,陷入了黑沉鄉。
“甜的.……我的炒麵……”
她閉著眼睛,砸吧著嘴唇,一股甜香傳上舌尖,讓她憶起了沒來得及吃到嘴裏的炒麵。
半睡半醒間,她以為自己在做夢,夢中她又能吃上那碗香甜的炒麵了。
不吃白不吃。
碗沿上忽然扒上了兩隻手,力氣奇大,花瓣似的兩片紅唇,微微嘟著含著碗沿,急迫的吮吸著碗裏的蜜水,咕嘟咕嘟吞咽的聲音,響在耳邊。
楊衍微微僵了僵,深邃的眸子凝在這張想了多日的臉色,可對方毫無所覺,一口氣喝完了一碗蜜水,再喝不到時,雙手扒拉下碗,張開紅唇,伸出粉嫩的舌尖,接住最後幾滴。而後,滿足的喟歎了口氣。
蕭青蕤以為自己夢中嚐到了甜頭,雖然納罕這夢太真實,殘留在舌尖的香甜像真的似的,忍不住還舔了舔唇。
她渾不知自己此時的行為多麽香豔旖旎,更不知這副樣子多麽的撩動人。美夢做完,貓兒似的蹭了蹭,想接著睡下去。
“甜麽?”
模糊中,似乎聽到了聲嘶啞的問話,耳垂上麻癢癢的,蕭青蕤閉著眼睛,萬分不樂意的揉了揉耳垂,咕噥了聲,“甜。”
耳垂上更癢了,還熱熱的,蕭青蕤難耐的躲了躲,依稀聽到那嘶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讓我也嚐嚐。”
這下,不僅耳垂熱癢,連唇上都麻癢了起來,像有無數螞蟻在爬,刺激得她眼皮一陣顫動,忍不住驚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