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靳勇被揍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老人對我家老頭子說:
“沒什麽大事!被冷水激了,發高燒,多休息會好,不過聽他說夢話的樣子,他的心裏恐怕裝了不少的事,這對他不好,你說他今年隻有二十一歲,可現在他的樣子看上去至少二十六七歲。看他的樣子,並不像你說的心事重那麽簡單,我認識幾個心理醫生,你看要不要……”
“你是說他心理有問題,我不覺得,心理醫生還是別找了。給他換個環境也許會好,等這件事結束了,我就送他去別的地方。”老頭子打斷了醫生的話,對醫生說。
“那好吧,換個環境也許會好很多,一個人天天幹著自己不喜歡幹的事情,確實容易老。如果有什麽事,你打電話給我,我隨時就到,那我先回去了。”
“這世上又有誰天天幹著自己喜歡的事呢。”
“這話說的倒也對。”
醫生走了,老頭子看著窗外,長長的歎了口氣,感覺他一下子蒼老了不少,白頭發似乎又多了,高大的身軀微微有些佝僂。
我又一次閉上了眼睛,我的心理並沒有問題,但我的思想是出了問題,我感覺很累,總是想著夢裏的情形,夢裏的幾個姑娘。
老頭子把被子蓋在我的身上的時候,我沒有睜開眼睛,老頭子走了,我才又不次睜開眼睛,我二十一了,老頭子五十多了,他老了,需要人照顧,我還在我的愛情世界裏難過傷心,這是沒出息的表現,可我控製不了自己,所以我不敢看老頭子。
門關上了,我才又一次睜開了眼睛,心裏空空的,好像有什麽東西被挖掉了一樣,不難過,不悲傷,周圍的一切顯得很是虛無。
白雪告訴我,我被冷水擊了,發了高燒,燒到了三十九度,昏迷了整整一天,說我在夢裏一直喊一個人的名字,說我睡著的時候在哭,她問我:“你這麽想她,為什麽不去看她呢。”
“不知道,不想去吧。”我說,在夢裏的時候,我追上了她,麵對她我說不出話來,那現實中我看到她又能怎麽樣呢。
讓她再告訴我一次,我們不配,或者一句毫無意義的對不起,靠,算了吧。
痛苦總會過去,人總得往前看,人總得活,如果我是那個億萬富翁的家的大公子,我大可以無病呻吟,讓無數人來同情人,可憐我,再找個報社什麽的宣揚一下自己的癡情,感動一下雨,讓她內疚,吃餓喝足了悲天憫人,在痛中快樂著。
可我不是那位公子,所以難過之後,我得恢複正常,再說了,如果我真是那位億萬富翁大公子,雨會離開我嗎?她離開我不是因為我給不了她平凡幸福的生活嗎?
晚飯的時候在樓下的麵館吃的,沒有什麽味口,被白雪逼著吃了半碗麵,白雪是對付男人的高手,她總是有辦法讓我的心情好起來。
再一次回房間的時候,我的心情恢複了正常,夢中的淒楚一掃而快,打開了電腦,玩起了刀戰。
我喜歡設置十幾個帶刀的弱智電腦人,自己拿一把軍刀,衝進對方的老窩裏,見人就砍,那種橫掃千軍的感覺,還真有自由於江湖的俠客的感覺,按著鍵盤上的幾個鍵,移動著鼠標,一刀刀地刺向對方的頭顱,那感覺別提有多爽了。
兩盤遊戲下來,手有些酸了,於是靠在椅子上,抽著煙,喝著白雪買的紅茶。大嘴和燕子推門而入,他們拎著不少吃的東西,樣子像是來看一個病人。
燕子在廣告公司裏做設計,受那個環境的影響,淑女了很多,穿著襯衫西褲,像酒店的經理,像白領。
她始終給我一種不遠不近的感覺,似乎有排斥,但並非討厭的感覺,她笑著對我說:“哥哥,聽說你也在做設計,什麽時候像你討教一下啊。”
“我是隨便玩,那像你呀,專業的。”
“我想自己開個店,我們合作怎麽樣,你出錢,我出力?怎麽樣,知道你這兩個賺了不少!”燕子開門見山,很直接,她不喜歡我,至少不親近,但跟我說話的時候,從來不來虛的,有什麽說什麽,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點求人的姿態。
那種感覺,如同《東邪西毒》裏那個拿著雞蛋求歐陽峰的女人,她求人,但卻並不卑躬屈膝,是那種讓我很敬佩的女人。
“好啊,需要多少錢?”我說,我知道,她這樣不夠圓滑的態度,在社會上要是四處碰壁的。
我接受著現實,在現實中生活,可我喜歡那種藐視一切俗世的行為和個性,就像孫悟空不喜歡受天庭的管理一樣,它敗了,但也是雖敗猶榮。
“四萬吧,我借了三萬,一共七萬就差不多了,買台……”燕子給我羅列著她的初步資金預算,什麽大噴機,寫真機,裁字機,我一樣沒聽懂,我看我看她的嘴動。
其實我在想別的事,在想靳勇,不是我想報仇,而是我在想,他現在在什麽地方,以我現在的關係和所處的位置,他不會好過,而他的老爸是水利局的局長,接下來一定會發生很多我料想不到的事情。
“好啊,把卡號留給我,錢我明天打給你。”等燕子說完後好半天,我才回過神來,我對燕子說。
在老頭子的教育下,對吃不挑剔,對穿的也沒講究,又不玩女人,賓館的收入不錯,加上人家送的,我這兩年也存了不少錢,現如今黑色收入比一年前多一倍,賓館的,的,白雪還每個月給我上交一些。
四五萬塊錢很容易拿出來,而且這是在幹一件正經事,燕子做事不錯,比大嘴要穩的多,給燕子投資我不會虧,更何況我的錢放在卡裏是死錢。
我爽快的答應,好像燕子早就料到一樣,看不出有多高興,應付地笑了笑道:“哥哥,那你休息,我先回去了,卡號我明天發給你好了。”
“好啊。”我說。
跟喜歡幹脆的人不要囉嗦,說的越多,便越處於下峰,這是一種微妙的自尊心。
燕子走後,大嘴給了我一部新出的手機,四千來塊錢,我問他:“為什麽給我手機,你的收入可不高。”
大嘴說:“因為報答你啊,你幫了我老婆大忙,我表示一下,我知道你這是看我的麵子,而且這手機是開店的朋友低價處理的,很便宜的。”
我裝起了手機,跟大嘴我用不著客氣,他現在混的不錯,工資不錯,時常跟著馬飛還混些黑色收入,這是因為我的關係。大嘴跟我聊起了她的感情生活,當然不是跟燕子的,是跟裏服務員的。
凡是當混混的,要是不睡四五個女人,那都不叫混混,在我的朋友中間,我算是個奇葩了。
很多朋友都說我是裝純,不過我總覺得,說這話的人,說不定很羨慕我的定力。就像我羨慕他們的自由和灑脫一樣,我很想像大嘴一樣,跟女人睡覺就是跟女人睡覺,從來不多想。
想的太多,人就容易老,可我總是這樣,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我總是要糾結好久,這就是我,一個自己都弄不懂的怪物。
大嘴離開後,馬飛帶我去了三樓的一間堆房舊家具的倉房裏,跟我猜想的一樣,打我的靳勇被打慘了,從被找到後,關了二十幾個小時,他縮在倉房的角落裏。
看到馬飛後,急忙做出護臉的動作,求饒道:“馬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知道他是許斌,我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話,我一定不打,一定不。”
“現在應該道歉的人是你打過的人,而不是我。”馬飛說。
靳勇用手擋著馬飛的手電筒照在他臉上的光線,怯怯地看著我,那樣子跟打我時的囂張沒有半點關係,隻有害怕,一隻眼睛青腫著,已經睜不開了,衣服上全是灰塵,穿的還是打我時的衣服,頭發亂蓬蓬的,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他半跪著對我說:“斌哥,對不起,我真不知道是你。”
“你第一次把我送進了派出所,第二次差點要了我的命,你說怎麽辦吧?”我問他。
我做了混混,我有了混混的架子,就算內心如何的不忍,表麵上一定要把勢造足了,這是賈吉告訴我的,出來混的,再孱的孱孫,也一定要裝成一頭惡狼,同情傷害自己的人,就是對自己最大的傷害,所以這個時候的我不軟弱,更不會去慈悲。
“斌哥,你說,你說要錢還是怎麽樣,你說了算。”靳勇說,帶著口腔,那樣子蠻可憐的。
這家夥我不討厭,不過就這樣放了他,就算我同意,馬飛也不會同意,我正思考著是要點錢,還是再揍一頓的時候,賈祥給我打來了電話,他告訴我,靳勇的父親在賈吉的辦公室裏,靳勇打人的事情,一定要個說法。
賈祥出麵,這倒是省了我的麻煩,畢竟人家的老子是當官的,我沒有什麽處理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