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抱你過橋
隻見沈歸蝶正跌坐在安占秋的身邊,一雙玉手死死的拉著安占秋黑衣的一角,麵露恐慌,眼睛裏噙滿了淚水:“殿下,這吊橋實在是太高了,歸蝶腿發軟,殿下,你能扶歸蝶起來嗎?歸蝶害怕……”
安占秋側臉打量了她一眼,左手繞到她的身後,稍稍用力,將她從地上托了起來。
沈歸蝶臉色一紅,眼底更是一喜,跌跌撞撞的摟著安占秋的腰站了起來。
誰說安占秋對自己沒意思?隻要自己稍微主動一點,安占秋還不是會在意自己?
沈歸蝶滿心的喜悅,然而,下一秒,安占秋的手連同著他的眼神一同從自己的身上移開,沈歸蝶心裏一慌,身體故意一歪,立即跌進安占秋結實的胸膛裏。
安占秋的劍眉瞬間便是一皺,美人在懷,卻也坐懷不亂。
“殿下,歸蝶實在是怕得很,殿下能不能抱著我過橋?”沈歸蝶紅著一張臉,滿眼嬌羞的望著安占秋,一雙玉手情不自禁的往安占秋腰間環。
“不要。”安占秋一手拉住她的胳膊,輕輕往外一推,就將沈歸蝶推出自己的懷抱。
“為什麽?”沈歸蝶立刻委屈的反問。
安占秋漆黑的眸子快速閃過一絲厭惡,紅唇一抿,清冷道:“太重。”
太重?
沈歸蝶一張漂亮的臉蛋滿是委屈和不解,要知道,自從皇後娘娘告訴她自己是太子妃後,這些日子以來,她從不敢亂吃東西,身體保持的一直很苗條,結果,安占秋今天竟然嫌棄自己重?
她眼裏滿是難過,沈歸蝶剛想開口,安占秋卻頭也不回的徑自邁開步伐離開。
而另一廂,陸爾雅還在和恐懼做著鬥爭,兩條腿越發感到無力,眼前陣陣發黑,深不見底的萬丈峽穀仿佛一頭荒野猛獸,衝著她張開血盆大口……
陸爾雅全身出了薄薄的一層冷寒,扶著鐵鏈,幾乎寸步難移,生理上的本能恐慌比心理上的恐懼有時候更加難以克服。
“姑娘這是怎麽了?臉色這般差,不會是害怕這鐵索吊橋吧?”季禾不知道什麽時候晃悠到了陸爾雅的身邊,看著陸爾雅,眼底閃了絲笑意。
“要……你管……”陸爾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從牙縫裏的擠出幾個字來,擔心本姑娘就直接上來扶啊,在這裏說什麽風涼話!
季禾身邊的雲響月淡淡的瞥了一眼陸爾雅,眼裏閃過一絲不屑,冷冷的哼了哼,翻了個白眼道:“陸姑娘金貴,怕是沒走過這麽高的吊橋,自然是和我們這些江湖兒女比不得的,姑娘要是害怕,我這就讓人扶著姑娘,如何?”
說完,雲響月不由自主的看著前方穩步走著的安占秋,頎長有型的背影,黑衣下有著流暢而有力的肌肉曲線,時而吹來的凜冽穀風將他的衣角微微吹起,那般冷峻……卻又那般讓人心動……
陸爾雅看著有點桃花泛濫的雲響月,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不……不用了……”
老娘在國際殺人越貨的時候,你丫的還不知道在哪條曆史的爛河裏躺著呢!
似乎是看到了陸爾雅眼裏的那抹異色,雲響月臉色一沉,報複心四起,她立刻晃到季禾身邊,仰頭道:“季天師,我突然有見事情想要問你,我們去那邊談。”
說完,雲響月不顧季禾的反對,徑自將季禾拉走了。
“喂……麵具男!”看著遠去的兩人,陸爾雅雖然心裏急,但手還是不敢鬆開鐵鏈,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眾人將她單獨一個人甩在身後。
她已經不知不覺的挪到了吊橋的最中間,現在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凜冽的穀風呼呼的吹著,陸爾雅全身僵硬無比難受。
罷了,咬牙衝過去吧,她堂堂傭兵隊長,什麽事情沒經曆過,總不能為了這事遭人笑話!
太丟臉了!
陸爾雅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害怕為什麽不說?你是笨蛋嗎?”
然而,閉上的眼睛還沒來得及睜開,安占秋清冷低怒的聲音就在耳邊猛然響起。
陸爾雅慌亂的把眼睛睜了開,安占秋正站在麵前,一張俊逸絕塵的臉飄著嫋嫋的寒氣,眼神裏滿是責怪的意味。
這個女人,簡直要氣死他了,要不是自己發現她的異常,從吊橋那端趕回來,這個女人是打算憋死也不說自己怕高嗎?
陸爾雅莫名被訓斥,氣憤的反駁:“誰害怕了?我……我隻是有點腳酸!走了這麽久,腳酸不行嗎?哪像你們,一個個趕著去投胎啊!”
安占秋眼裏一沉,右手慢慢攀上陸爾雅死死抓著的鐵鏈,眼底閃過一抹惡意,紅唇危險的一勾:“你真的不怕?”
陸爾雅看著他修長的手指,發怵的咽了咽口水,但還是硬著頭皮伸直脖子道:“當……當然不怕了!”
“是嗎?”
安占秋故作了解的輕輕歪了歪頭,壓在鐵索上的手指猛然收緊,旋即用力扯拉著著吊橋一邊的鐵鏈!
“啊……”
陸爾雅嚇得臉色一白,瞬間跌坐地上,心髒急速下墜的窒息感,讓她痛苦的幾乎要吐出來。
安占秋原本還想都多玩玩她,看她是真的不舒服了,心裏一軟,伸出一隻手,眼睫低垂,清冷下令:“手給我!”
陸爾雅心裏堵著一口氣,倔強的扶著鐵鏈獨自一個人站起來,咬著下唇瞥他:“不需要,我說了不怕就是不怕!”
她的聲音微微打著顫兒,一雙美目噙著點點的微光,卻倔強的依舊將下唇咬的死死的,拒絕他的幫助!
安占秋無名的起了火,前跨一步,左手撫住她的軟肩,右手繞到她的腰後,微微一用力,打橫將她整個直接抱起!
“安占秋?”陸爾雅掙紮。
安占秋用下巴抵住她的頭頂,不讓她亂動,眼眸如夜空般深沉,低啞的聲音充滿著磁性的難以抗拒的威嚴:“陸爾雅,你記住,在我麵前,你可以哭可以害怕,知道嗎?”
陸爾雅微微一怔,隻在這錯愕之餘,安占秋腳下早已生風,抱著她已極快的速度過了吊橋。
吊橋的這一端,沈歸蝶的眼裏嫉妒的都快要冒出火了。
陸爾雅身形不過比自己瘦削那麽一點,憑什麽安占秋抱著她就不重了?這個小蹄子究竟用了什麽辦法把安占秋勾引到了這個地步?
“瞧她那副樣子!”杜綽姿在一旁為她鳴不平:“平時天不怕地不怕,都敢和皇後娘娘對著幹,現在居然怕高,裝給誰看啊,不就想借此勾搭太子殿下嗎?真是下賤!”
沈歸蝶眼裏的怒火燎燒的更加熱烈,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免不了還是扯出笑容道:“殿下風度,看到女子恐高難免都會幫忙的。”
“歸蝶姐姐不是也怕高嗎?怎麽不見太子幫姐姐呢……”
杜綽姿無心的小聲嘀咕了一句。
沈歸蝶的臉色一滯,笑容僵硬的無比難看。
拉著季禾路過的雲響月恰巧將這話全都聽了去,不由的腳下一頓,扭頭回望。
安占秋正抱著陸爾雅,明明已經過了吊橋,可男人明顯不想鬆手,惹得懷裏的女孩一陣掙紮。
雲響月的臉色終於徹底的暗了下去,這兒可是雲墨山莊,是她的地盤!
季禾笑臉盈盈的搖著紙扇,盯著雲響月異常精彩的臉蛋,故作惋惜的搖了搖頭,哀歎道:“可惜可惜,要是剛剛姑娘沒拉走我,這英雄救美的不就是在下嗎?說不定啊,明年的雲墨山莊就會改姓安了。”
“你!”雲響月狠狠的瞪了季禾一眼,揚手便是一揮。
季禾用紙扇輕輕擋住她的手,勾唇一笑:“姑娘乃江湖英豪,論武功在下不及你,但論男人的喜好,季某一定比你清楚。”
雲響月臉色一頓,將信將疑的把手縮了回來,漆黑的眼裏滿是狐疑:“他喜歡什麽樣的女子?”
“溫柔的啊。”季禾想也不想便回答:“男人嘛,哪個不是醉倒在溫柔鄉裏的,誰想跟一隻母老虎過日子?”
雲響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下一瞬卻突然反應過來,紅臉怒視:“你說誰是母老虎?”
季禾趕忙退的遠遠的,點頭道:“雲小姐,溫柔,溫柔。”
雲響月意識到失態,趕忙整理好衣服,怒視了季禾一眼,氣衝衝的走了。
這廂,陸爾雅終於麵紅耳赤的從安占秋的懷裏掙紮了出來,這個男人,真是的,明明已經下了吊橋,卻非要抱著自己走這麽久,天知道,她丟死人了好嗎?
“你先跟著家丁去安排住所,我還有些別的事情要去處理。”
雲墨山莊的大門口,安占秋對陸爾雅輕輕的說了一句,便跟著雲落石走了。
雲墨山莊男女概念十分分明,全莊以一條河流為分,男眷女眷平日裏分開起居,就連雲響月,沒有召喚,也不得隨意跨入東莊。
陸爾雅跟著山莊的丫鬟來到一處格外雅致的庭院,院裏共有五間房,沈歸蝶和杜綽姿都住在此地,雖然不想和這兩個無比麻煩的女人住在一個屋簷下,但陸爾雅在這裏畢竟是個客人,也就將換房間的願望給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