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附加條件
石榴低著頭，認真的想，想了許久也沒想到自己到底錯在了哪裏。不得已隻好按套路出牌，“我不該忤逆你的意思，我不該對你說出那些話，我不該……”
“好了，這不是在上檢討課。”秦致遠搖搖頭，“有什麽想對我說的話，現在就說吧！”
石榴驚訝，這想說話的人應該不是她吧！
低頭看了一眼茶幾上放著的那疊文件，將其往秦致遠坐著的那方推了推，“秦主任，我已經準備好了，你現在可以開始了！”
“哦，是嗎？”秦致遠抬眸看著對麵一本正經的石榴，怎麽都不能跟陳巒說的那個女人對號入座。
不知是因為她的演技太好，還是她本就如此，這讓秦致遠越發感到好奇，一把將身前放著的那疊文件推開，開口道：“我沒說今日要考這些。”
石榴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昨日那護士明明對她說……算了，她不想與秦致遠爭辯，抬眸看著對麵的那個男人，問：“那具體要考什麽？”
“說說我這人吧！”秦致遠端起身前的茶抿了一口，“把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全部告訴我，隻要你說得夠誠懇，我便考慮你留下的事。”
“這，”這讓石榴真的難以開口，眉頭蹙緊，神情緊張道：“我沒什麽好說的！”
抬眸見秦致遠的眸色變黑，石榴急急解釋：“大家都說你醫術好，對病患好，對學生嚴厲，是個真正的好老師。”
秦致遠挑眉，“我讓你說自己的想法，沒讓你告訴我大家怎麽看，還有關於職業上的誇獎，我表示欣然接受，然而，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些。”
“我真的無話可說。”石榴將頭低下，她隻聽同事們說過秦致遠對人嚴厲，想要求得他鬆口，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半點沒想到他還是個奇葩，非要逼著她說一些不願開口的話。
見秦致遠一直盯著她看，石榴知道這個地方她不能再待下去，等會兒要是他惡念上身，對她用強的那一套，那石榴就算是喊破嗓子，也沒人能幫得了她。
慌忙從沙發中起身，抱起茶幾上的那一疊文件，瞥了秦致遠一眼後，迅速將眸光移走，看著別處道：“秦主任，我先回醫院了。”
“不是說想要留下來嗎？”秦致遠幽幽開口，“萬難這還沒開始，你便打起了退堂鼓，果然隻是隨便說說。”
“我沒有。”石榴否認道，如果不是他言不正經，話語裏充滿暗示的意味，她怎麽就能想到明哲保身這種方案。
石榴此時抬眸看著秦致遠，“秦主任，我明天到辦公室來找你！”
“站住，”秦致遠從沙發中起身，靠近石榴問：“你就那麽怕我嗎？放心，我是不會對一個石頭產生興趣的。”
說這話的時候，石榴忍不住低頭看了看，那裏隆得老高，很明顯秦致遠在撒謊。
她必須在第一時間離開這裏，石榴麵紅赤耳地看著秦致遠，“我不懂你在說什麽！那個，我們宿舍的安然她還在等著我回去，秦主任，我先走了。”
“把地板打掃幹淨後再走！”秦致遠繞到沙發中，拿起搖控板將開著的電視關閉，“怎麽你自己踩髒的，還打算讓我幫你弄幹淨？”
“沒有，我馬上打掃。”石榴快步向著一角跑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才發現那裏並不是她想象的衛生間，又扭過頭看著秦致遠：“拖把在哪裏？”
“沒有。”
說完以後，秦致遠到一旁的書架上取了本書拿在手裏靜靜地看。
石榴也是沒辦法，隻好到廚房取了抹布過來，一點一點地抹地板，好不容易弄完，剛將抹布洗完打算離開，她聽到坐在沙發一角的秦致遠說：“以後，每天都過來打掃一次！”
同時，他將茶幾上放著的鑰匙扔到了石榴的手裏，石榴抬眸傻傻地看著他，秦致遠隻道：“這是你要留下來的條件！”
石榴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垂眸看著手中的書，神情專注，原本想要說的話堵在了嗓子眼，算了，為了留下來，這點委屈她能承受得住。
低頭看了看手心裏的那串鑰匙，這是他家的鑰匙，難道他就不怕東西丟了嗎？想了想還是不要接受的好。
彎腰將鑰匙放在茶幾上，秦致遠抬眸看著她，“什麽意思？”
“沒，”石榴雙手交叉，緊握在一起，低頭不敢看秦致遠的眼睛，說話的時候微帶著些顫音，“秦老師，我是覺得這樣不太好！”
“哦？”這時，秦致遠將手中的書放下，翹起二郎腿看著她。
石榴瞥了他一眼，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過來打掃是沒有問題的，隻是這鑰匙恕我真的不能拿！”
秦致遠低頭看了一眼茶幾上的鑰匙，突然想到石榴在擔心什麽，抬眸看著她，“這隻是客廳裏的鑰匙，再說我在家裏的每個房間裏都安裝了監控，如果你真要幹什麽，肯定是逃不過我的眼睛，退一步說，如果家裏的東西真丟了，我想你在南開醫院也沒有必要再待下去！”
石榴聽見他的話，心裏對秦致遠的討厭又多了一分，但是沒辦法，現在她想留在南開醫院，不想再回到加林縣紅十字醫院去，秦致遠是唯一能幫到自己的人。
忍，怎麽的都要忍！
抬眸看著秦致遠，傻乎乎地笑，彎腰從茶幾上將那串鑰匙重新拿在手裏，“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把鑰匙收著了？”
秦致遠點點頭，原本翹起的二郎腿收了起來，從沙發中起身在客廳裏走了幾步，扭頭看見石榴還傻愣愣地站在那裏，大聲問：“怎麽你還有事？”
石榴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該走了，抬頭看了一眼秦致遠，從一旁拿過隨身包，“沒有，沒有了，那秦老師我們明天見！”
秦致遠看著她快跑到了門口，穿上鞋轉身關上了關。
將大門關上的那一刻，石榴那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邊走邊想，秦致遠這是要搞什麽，不是說好要考試嗎？
怎麽就讓她打掃個衛生，問了些莫名奇妙的問題就過關了？
越想越難懂，走在寬闊的馬路上，一輛公交車從身旁開過，石榴快跑了幾步，上車回了南開醫院。
今天這時間還很早，醫院那邊的事她也搭不上手，到神外科轉了一圈沒看到趙磊，也沒看到齊星蕊，索性轉身回了宿舍。
從床頭櫃下麵的抽屜裏取出昨日那護士交給她的資料，又仔細過了一遍，躺在床上打算休息一會兒。
想想她這萬裏長征才剛剛邁開第一步，她的導師秦致遠又那樣的怪異，也不知道今後能不能和他和平相處，光想想之前的事，石榴便覺得以後日子特定不好過。咬牙，轉念一想，隻要能夠留在南開醫院，讓她怎樣做都好。
將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不知不覺間竟然睡著了。
也不知安然是什麽時候回來的，睡夢中隻感到臉突然疼了一下，隨及石榴睜開了眼。
原本混沌的大腦在這一刻變得越發清晰，用手撐著床爬起來半坐著，揉了揉眼睛看清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人，“然然，你怎麽現在就回來了？”
安然坐在床邊歎了一口氣，“這還不是托你的福，今天王一修見我精神不太好，大發善心的讓我回來休息一會。”
“王一修？”石榴不太了解普外科的這位王醫生，不過聽南開醫院的其他同事閑聊過，說這位王醫生待人和善，對學生雖算不上嚴苛但嚴厲有餘，想著上班時間讓實習醫回來睡覺這種事，他應該是不會做。抬眸仔細看著一旁的安然，確認後開口道：“怎麽你現在對我都不說實話了，安然，這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安然躺在床上翻了個身，背朝著石榴，支吾道：“能發生什麽事，就是訓了我一頓，然後讓我回來好好反思。正好昨晚我這覺沒有睡好，利用這個時間回來補補！”
“然然，”石榴想起自己的事，她替安然擔心，怕安然步她的後塵。然而安然隻聽到她這話，便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麽，“好了，好了，我休息一會就過去，王一修再厲害也比不過你們科室的秦致遠！我的師姐們可告訴我，那才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安然又翻了幾個身，還是睡不著，想起剛才王一修訓她的樣子，她得把牙咬得咯咯響，起身，坐在床邊仔細想了想，這南開醫院她還是要繼續待下去，她就不信王一修還能有秦致遠厲害，將脫下的衣服穿好，抬眸看了眼上床的石榴，“小石頭，我走頭了！”
“這就走了？”石榴可記得安然這剛回來不久，躺在床上也沒有睡著。不過她竟然已經有了決定，石榴眨眼道：“快去吧，無論王一修他說什麽，你都要忍著，然然，加油！”
“加油！”安然快跑出了宿舍，房間裏又隻剩下了石榴一人，她能安慰得了安然，但怎麽也安慰不了自己，雖然秦致遠已經答應她，可以留在神外，但以他的品行來看，石榴不相信他會對自己很好。
在心裏默默為自己禱告，石榴，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