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相處尷尬
石榴聽到這話笑了起來，她真沒想到自己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秦致遠真的就答應了。站在那裏看著秦致遠，彎腰鞠躬，“謝謝秦老師！”
秦致遠愣住，看著她轉身跑了出去，仔細想想她的行為舉止覺得甚是好笑，搖了搖頭，將辦公桌上的文件收拾了一番，隨後搭乘電梯上了手術室。
在手術室外的消毒區，趙磊抬眸看了秦致遠一眼，低頭洗手的時候笑著說：“我剛才在手術室門口見著石榴了！”
秦致遠側頭，“是我讓她來的，這次的病例整理得還不錯！”
“老師，我也不是什麽外人，其實我早看出來了你對這石頭可不一般！”
“趙磊，”秦致遠在此時已經洗好了手，“記住我是你的導師，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對老師尊重是學生該做的事，你不要忘了！”
兩人並排前行著，“老秦，你就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喜歡這石頭？”
秦致遠頓住，側頭看著趙磊，“我的事需要跟你交待？”
見他一臉嚴肅，趙磊失去了繼續往下問的興致，“不想說就別說行了，整天繃著一張臉也不知道難受不難受！”
秦致遠抬手指著趙磊，“我發現現在我是管不住你了，話越來越多，要不要我把你調到急診科去跟張月待一起！”
趙磊聽到這話，臉色在瞬間變了，“你還是當我沒說好了！”
兩人步入手術室，參與手術的人都已經到齊了，秦致遠抬眸看了一眼與所有觀摩人員站在一起的石榴，隨後走向了手術台。
石榴和齊星蕊，還有好幾個申請過來的觀摩生，站在不遠的地方仔細看著秦致遠的一舉一動，他神情凝重，檢查了一遍患者的各項生命體征，直到所有生命體征達到正常後，他才叫開始。
計時器一直在飛速地行走著，石榴看著，認真地看著顯示屏上的操作，秦致遠的動作很快，每一分都拿捏得相當到位，各個部位的處理他都表現得小心謹慎，低頭的時候，石榴看見秦致遠額角有大顆的汗水滴落，剛想上前替他擦幹，站在她身旁的齊星蕊卻快她一步。
手術還在繼續，已經連續進行了一個半小時，顱內的淤血和血塊已經清理幹淨，遠遠地石榴聽到秦致遠說：“準備縫合！”
手術正常結束在一小時五十二分，秦致遠從手術室退了出去，到外間將手術服換下後，正打算去休息，石榴在這時跑了過來，她遠遠地叫了一聲，“秦老師！”
秦致遠扭頭看著她，見她一臉著急，關切地問：“石榴，有什麽事嗎？”
聽見這話石榴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其實她追出來隻是想對秦致遠表達一下內心深處的想法，看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石榴在這時將頭低下，誠懇地道歉，“秦老師，我錯了！”
秦致遠看著，有些不明白，怎麽這好端端地她竟然就這樣了，看見身邊來來往往的人均將眸光轉向他倆，迅速出手拉住她，帶她進了一間辦公室，“怎麽了？”
秦致遠近在咫尺，石榴抬頭看著，以前他的那份威嚴已然不見，也不知道去了哪裏，石榴在想或許是因為他太過疲憊，不過沒關係今日她過來找他是為了道歉的，“我為我之前的態度向你道歉，以後我會好好跟你學，無論你讓我幹什麽，我便幹什麽！”
看著這樣的石榴，秦致遠笑了起來，走近將她抵入牆角，低頭看著她，那雙眸子一直盯著石榴不放，石榴的眸光變得閃爍，他問：“真的是我讓你幹什麽，你便幹什麽？”
秦致遠下意識地做了幾個動作，石榴看懂了，慌忙躲進牆角，秦致遠在這時笑出了聲，“我不喜歡撒謊的學生，做不到的事就不要隨便承諾！”
秦致遠轉身走了出去，剩下石榴一個人呆怔在那裏，回想著剛才發生的所有事，總覺得那裏不對，秦致遠手術時的專注，對待學生的嚴苛，還有那輕佻的動作，石榴真的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十五分鍾後石榴從辦公室裏走了出去。
趙磊在這時匆匆趕了過來，一把拉住她，石榴嚇得趕緊掙紮，直到聽見趙磊說話，她才抬眸看著他。
“石頭，你怎麽了，從手術室觀摩出來，我就發現你不對勁，是不是剛才太緊張了？”趙磊按照自己的思路猜想著，“沒事，很多人第一次看到秦主任做手術都是你這種反應，等以後你看多了，自然就沒事了！”
說話的時候，趙磊回頭看了眼那未關好的辦公室門，“我剛才看見你跟秦主任到裏麵去了，他跟你說什麽了？”
“啊？”直到此時石榴才從驚愕中反應過來，看見趙磊的那張八卦臉，石榴搖了搖頭，“秦主任，他什麽都沒有跟我說。”
“趙師兄，接下來我的工作是幹什麽？你給我安排好了嗎？”石榴一直知道自己是個被特殊對待的人，但她在心裏默默祈禱著不要再給她派抄以前的病例這種事，她真心覺得做著沒意思。
趙磊想了想，看著石榴答：“也沒什麽事讓你做，就跟著齊星蕊她們一起學習吧，對了，石榴，我可提前告訴你，這個月的月考近了，你得早早做準備，都是實操！”
“哦。”石榴也不知道具體要考什麽，聽到這話瞬間將心思放到了備考上，抬眸看了一眼身旁走著的趙磊，還未問，趙磊又開了口，“這次考的都是些日常，按你當時入到南開醫院的摸底考，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對你而言最大的挑戰倒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石榴看著趙磊著急想要知道答案。
“就是你的反應力，石頭，你這一塊還得加強，別把自己真搞得像塊石頭一樣，很多事情是可以舉一反三的，具體的還得靠你自己去揣摩！”
趙磊說完，跟著另一個醫生走了。
石榴仔細想著，反應力，她自認為沒什麽問題啊，隻是有些時候她特別小心謹慎，很怕做錯事，石榴知道她從事的是怎樣的一份職業，隻要稍有偏差，便會給別人帶來萬劫不複。
石榴平平安安地跟著齊星蕊她們在一起過了幾天，雖然齊星蕊還是會有意無意的找茬，但石榴已經學會了平和處之。
不該理不理，不該管的不管，雖然還是難以避免地跟齊星蕊發生一些摩擦，可比起以前來相處起來已經容易許多。
時間很快來到了周末，正巧這天醫院也給石榴排了休，石榴想盡千方百計想要爭取去加班，可是她的申請最終被駁回。
石榴想著既然沒事，就早點到秦致遠家去做衛生，總之她是各種不想去參加江燕之前安排的那場相親。
還未到九點，石榴便到了秦致遠的家，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原本從隨身包裏拿出的鑰匙在此時又揣了回去，轉而按響了門鈴。
等了一會兒，門開了，石榴看到一個光著上半身的男人，本能地眯了眯眼，秦致遠不把這當回事，開口問：“今天怎麽來得這樣早？”
“我休息，今天休息！”石榴答道。
就在這時，門口有幾個人路過，紛紛側目。石榴急著擠了進去，與秦致遠的身體擦肩而過，她肩上的包不小心掛住了秦致遠的手，秦致遠低頭看了看，皺眉道：“你搞什麽？”
石榴從早上起心就變得很不安，就在剛才她收到了江燕發來的短信，說那個相親男今天會跟她大姨媽一起去，還說那男的看了她的照片後很滿意，還說什麽要是相中了，她就準備今年安排他倆結婚。
僅這一長串事石榴想想都覺得可怕，迅速放下肩上的包，打算去拿了打掃用具開始做衛生，隻有忙碌能夠讓石榴暫時忘記思考。
正要走的時候，秦致遠卻擋在她身前，石榴抬頭看著，“我，我做衛生！”
“我怎麽感覺你做了什麽虧心事？”秦致遠在這時圍著石榴轉了一圈，“是不是又沒有按我的要求做？”
“沒有，”石榴低著頭，小聲道：“我哪裏敢啊，你可是我們醫院的小青天！”
“什麽小青天？別跟著那一大幫人給我亂加代名詞。”秦致遠在此時道：“今天這衛生不用你打掃了，回去吧！”
“為什麽？你不是說要天天打掃的嗎？我馬上去！”石榴正要走，衣領卻突然被秦致遠從身後攥住，他扯過她，低頭看著，“怎麽我說的話你聽不懂了是嗎？”
“我聽懂了！”石榴眨眨眼，側頭看了一眼房間，不遠處的地板有一團水漬，她指著那處道：“秦老師，你看那裏挺髒的，我去打掃打掃！”
“回來！”秦致遠看著石榴，“你就那麽想做事？那好，衛生你不用打掃了，跟我去個地方！”
“啊？”石榴的腦子迅速轉著，秦致遠這人除了工作時像個人以外，其他時候真的不太像人，也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去什麽地方，僅想想也不是什麽好地，與其跟著他去鬼混，還不如自己老老實實地去赴約。
就在這一刻，石榴不再掙紮了，抬眸看著身旁的秦致遠，像是剛想起一般道：“秦老師，我突然想起有點急事沒有處理，既然你這裏不用我打掃，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話的時候，石榴已經從沙發的一角挎起了自己的隨身包，無害地看著秦致遠笑，“秦老師，再見！”
秦致遠沒有阻止石榴，看著她一路小跑到樓下，無精打采地在路上走著，每走一步都會踢路旁的小石子，一看便知道她心中有事。
看了一會，秦致遠搖搖頭，轉身穿上之前放在床上的衣服，大步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