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老師的關照
“是嗎？”石榴看著劉光炎的眼神有些閃爍，在心裏暗想著要是真那麽簡單就好了。
劉光炎側頭看著她，“你不信我？”
石榴慌忙道：“沒有，我隻是覺得秦老師不會那麽好說話！”
“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你要適當地表示願意跟著他，並且讓他明白你在整個南開醫院除了他以外，誰都不想跟著！”劉光炎在此時繪聲繪色地教著石榴，而石榴的心早已飛向了外太空。
聽他說完，石榴後知後覺地點點頭，“你說的我記住了，下午我試試吧！”
兩人一起吃過飯，聊了會，劉光炎便將石榴送回了南開醫院。
石榴覺得有些困了，回到宿舍在睡覺之前抬腕看了看表，時間還早，她打算先眯一個小時，之後再到秦致遠的家裏去。
她一直沒想通自從她去了急診以後秦致遠便沒讓她去做過衛生，今天好不容易迎來急診科排給她的輪休，他便不肯放過她。越想越生氣，一惱之下睡了下去。
時間滴滴答答地走著，轉眼三個小時過去了，安然回到宿舍後見石榴還躺在床上，將她搖醒，瞪眼看著，“小石頭，你是豬嗎？睡一下午了！”
“然然，”石榴的腦子還是迷迷糊糊的，從安然手中奪過被子蓋住頭支吾道：“讓我再睡一會兒，我太久沒有好好睡覺了！”
安然看著她不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又過了一會兒，房間裏響起了一陣沉重的腳步，石榴以為是安然故意發出這種聲音的，沒睜眼，更沒有搭理她，翻身用背正對著他。
秦致遠低頭瞅了她許久，抬手一把將蓋著臉的被子扯掉，石榴從床上坐起發起火來，“都跟你說好幾遍了，讓我先睡一會！”
說完，石榴又倒了下去。
秦致遠沒想到石榴隻不過剛到急診科五天，就已經累得不成人形了，看來她的體能還沒有達到他想象的那樣好。低頭又看了幾眼，輕聲道：“該起床了！”
石榴突然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驚得立馬從床上跳了起來，睜眼看到放大版的秦致遠，此時正用雙眸瞪著她，剛才對付安然的那副表情瞬間不見了，抬手揉揉眼，眨著眼皮柔聲道：“秦老師，你怎麽過來了？”
秦致遠側頭瞥了一眼宿舍外，沒看到人後彎腰輕聲道：“我就想來問問你什麽時候去打掃衛生？自己說過的話不算數了嗎？”
石榴的腦子在此刻飛速運轉著，猛然間她想起了之前在電話裏答應過秦致遠的事，瞬間從床上爬了起來，向外走了幾步後又往回走，“我去，我馬上去！”
“回來！”秦致遠在此時道：“你在去之前能不能先梳一下你那亂蓬蓬的頭發，看著像個鳥窩似的。”
“啊？真的有那麽糟嗎？”說話的時候石榴往鏡子一看，鏡子裏的她何止糟糕，簡直就是糟糕透頂。
拿過梳子胡亂地刮著，沒兩下用橡皮筋將馬尾綁好。見沒什麽異常後回頭跟秦致遠說：“老師，我可以走了！”
秦致遠仍舊坐在那裏不動，抬眸看著石榴。
石榴不明白了，她都打算要走了，怎麽秦致遠還坐在那裏，看見他一動不動的石榴開口問：“秦老師，你不走嗎？”
“走？我為什麽要走，我的話都還沒有開始說！”石榴這回是撞槍口上了，看著秦致遠心裏猜測著他不是來催她去做衛生的嗎？怎麽轉眼之間又變了？石榴不敢再胡亂猜，睜眼看著秦致遠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對於這樣的石榴，秦致遠甚是滿意，他就想看她乖乖小白兔的樣子，唇角浮起一抹微笑，“在急診科還習慣嗎？”
石榴聽見，不知要怎麽作答才對，總是猜不透秦致遠究竟在想什麽，石榴打算實話實說：“還好吧！在急診科做著挺充實的，每天忙進忙出的，睜眼閉眼間一天就沒了！”
“看來你做得還挺順的，體能跟得上嗎？”秦致遠此時走到了石榴身旁，低頭在她耳邊道：“瘦了不少！”
說話的時候他瞥了一眼她凸起的胸，石榴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吞吞吐吐地道：“還好。”
“那就好。”秦致遠轉身看著石榴，“再在急診堅持一周吧，一周後等他們的人員補充到位了，你就可以回來！”
聽到這話的石榴在瞬間笑開了，顧不得剛才的尷尬，跑到秦致遠身邊笑著問：“秦老師，你說真的？你不生我的氣了？”
“我生你的氣？”秦致遠覺得甚是奇怪，他自認為一直以來他都未生過石榴的氣，回眸看著她，敲了敲她的頭，“整天都在想什麽呢？我什麽時候生你的氣了？”
石榴低下頭，抓抓頭發，囔囔道：“沒生氣就好。”
就在此時，安然突然推門走了進來，她手裏抱著個盆子，剛洗衣服回來，看到秦致遠和石榴站在那裏眉目傳情的一刹那，她驚呆了。
過了一會秦致遠將眸光轉向她，安然後知後覺地開口，“秦，秦主任，你怎麽過來了？”
秦致遠扭頭看了看怔在那裏的石榴，“沒什麽事，就順便過來看看石榴，了解一下她在急診那邊的情況！現在沒什麽事了，我先走了！”
“秦老師，你等等，我跟你一起！”秦致遠在此時已經走了好幾步，石榴拿起床上扔著的隨身包挎在身上，準備跟過去。
人剛走了兩步，手便被安然一把拉住，她在石榴耳邊小聲地道：“你幹什麽去？秦主任怎麽會到我們宿舍來？”
“我，我去急科室，剛才黃小三給我打了電話說是有急事！”石榴支吾道，她可不會把自己背著所有人給秦致遠家做衛生的事告訴安然。
正要走，安然再次出手，上前一步攔住了石榴，“別想蒙我，今天若不跟我說實話，你就別想離開宿舍！”
“你，”石榴瞪著安然，歎了一口氣道：“好吧，秦老師剛才跟我說，隻要再在急診待上一周我便可以回去了，我去送送他！”
看著石榴遠去，安然心裏泛起許多疑惑。
她從未聽說過秦致遠會有閑下來這種說法，很多時候他不是在科室，就是在手術室，怎麽會閑到這種地步專程跑到南開醫院宿舍來看石榴？
那種解釋太過牽強，憑著女人的直覺，安然覺得石榴和秦致遠之間不簡單！
“秦老師，”石榴小跑著追上了秦致遠，他回眸看著，她額角已經冒出了許多汗，眯眼小聲道：“以後能別再這樣咋咋呼呼的嗎？一點做醫生的樣子都沒有！”
石榴愣住，她若不大聲叫他，他能聽得到嗎？
在南開醫院待的日子裏，石榴學會了一點，她再也不會跟秦致遠頂嘴，無論他說的是否正確，那是她對身為老師的他起碼的尊重。
抬眸看著秦致遠，石榴低聲應道：“哦。”
“謝謝你！”石榴冷不丁地冒出了這麽一句，讓秦致遠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看著她開了口，“你謝我什麽啊？”
在秦致遠的印象裏，現在的石榴應該是恨透了他，好好的神外呆著偏讓她一個人到急診來，憑心而論石榴的專業技能相較齊星蕊而言相差不大，隻是她這個人太愣、太傻，很容易被人算計，想著每天讓她待在老虎堆裏等著別人撕咬，倒不如讓她出來曆練曆練。
“謝謝你安排我到急診來，說實話當初來的時候對你的抱怨挺多的，後來我漸漸明白要想在南開醫院好好待下去，唯一的方法就是學好專業技能，服務好廣大患者。”石榴抬頭看著秦致遠笑，“以後，我一定會聽你的話，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石榴笑得跟個孩子一樣，天真無邪，原本已經以為自己已經變得鐵石心腸的秦致遠，在這一刻微微有些動容，他暗暗為這個孩子高興著，真心希望她在南開醫院的路能夠比別人走得更遠，更長。
“嗯，我相信你！”
秦致遠拍了拍石榴的肩，轉身往神外的方向走去。
石榴站在原地看著他，他剛才不還說已經沒事了嗎？怎麽這會兒又回去了？石榴不明白，覺得這個男人就像一個書那樣讓她難懂。看著秦致遠的背影消失在樓道裏，石榴緊了緊肩上的包，向著南開醫院外走去。
石榴本以為她幾天沒有過來打掃，秦致遠的家會變得很髒，在開門之前還在想著這次打掃會費上她多少時間，卻不想擰開門鎖後，看見的卻是一塵不染。
慢慢走進客廳，低頭看見茶幾上放著一張紙，紙上用煙灰缸壓著，石榴將那張紙拿起，上麵有秦致遠寫下的字。
“把書架上倒數第二排第五本書拿回去仔細研讀，對你有很大的幫助。”
直到此刻，石榴才明白秦致遠叫她過來根本就不是為了打掃，他隻是想要教她一些東西，又不知要如何開口，才這般為難她！
拿到那本書，石榴大致翻了一遍，她發現裏麵有很多藍色鋼筆做下的筆記，這不是一本普通的書，它是秦致遠做的讀書筆記。
石榴將那本書緊緊摟在懷裏，如獲至寶般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