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被迫親近
秦致遠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到很好的解決方法，他明知這次石榴之所以出問題，主要原因在楊采芸。在前幾日，他便發現楊采芸不僅跟齊星蕊關係走得近，也跟普外的安然有所聯係。
隻是那個時候的秦致遠並不知道她們密切聯絡的目標會是石榴，也沒想到她們會用這麽卑劣的方式出手。
現在想想真還是他做得不夠多，沒能提醒石榴更加注意點。無論此刻的秦致遠怎樣後悔，他已經無法改變現狀，石榴是去是留就在他一念之間，但是這一念又不完全受他控製，他的一舉一動都受人監控著。
整個下午秦致遠都沒有離開辦公室，之前確定的手術已經交由趙磊負責，看起來還跟以前一樣的神外，其實已經被楊采芸攪得風起雲湧。
他要怎麽辦？一向敢於決斷的秦致遠在此時犯了難，若犯錯的人不是石榴，而是其他，他想他應該更能夠早些做下決定。
快到五點的時候，秦致遠給石榴撥打了電話，電話裏的他聲音聽起來異常疲憊，“石榴，不要說話，馬上到醫院下麵的停車場來，不要驚動任何人。”
石榴側頭瞥了一眼身旁坐著的安然，安然此時正盯著她，等石榴掛斷電話後，安然開了口，“小石頭，誰給你打來的？”
石榴正要回答，突然又想起了秦致遠剛才跟她說的話，已經到了嗓子眼的話在此時變了。她道：“我媽。”
安然聽見後不再問，雖然她心裏有許多疑惑，比如這個時候阿姨怎麽會打電話，最應該打電話來的人不是秦致遠嗎？
和石榴一樣，安然也急於想知道石榴的去留。
從內心深處說，安然並不希望石榴離開南開醫院，她跟石榴住在一起也是好幾個月了，兩人關係還算處得好，隻是這一次她沒能抵抗住誘惑，鬼迷心竅地對石榴下了手。
此時她特後悔，很想跟石榴坦白，告訴她實情，但安然耳邊此時反反複複想起楊采芸對她說過的話，“安然，以你的資質要想硬考進我的科研小組，這幾乎不可能。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隻要你幫我做件事，科研小組的名額我會給你留一個！”
緩了緩楊采芸又說：“這件事必須絕對保密，如果你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了石榴，那麽別說科研小組的名額了，你也不用再在南開醫院待了。”
安然看著石榴挎上隨身包，換了鞋子準備出門，在石榴係鞋帶的時候，安然問道：“小石頭，你到哪裏去？”
“我到外麵去一下！”石榴並沒有告訴安然具體的去處，抬眸看見她神色不定，又道：“我很快便會回來，然然，你不用擔心！”
“好。”安然聽到這話越發變得緊張，她哪裏是擔心石榴，她其實擔心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看著石榴遠去，安然在此時重重地捶著床，她怎麽就背著石榴做出了那樣不恥的事？
石榴迅速到了停車場，秦致遠遠遠地便看見了她，閃了閃車燈，石榴找了過來，秦致遠將車門搖了點下來，石榴正要說話，秦致遠在此時搶先道：“有什麽話上車後再說。”
石榴坐好，秦致遠放下了手刹，啟動引擎，汽車緩緩駛了出去。
石榴不知道秦致遠會帶她去哪裏，好幾次抬眸瞥向他，他都不說話。在大約行駛十分鍾後石榴開了口，“秦老師，我的事情……”
“你的事情我正在考慮，石榴你不要慌，安心在宿舍待著。”秦致遠在此時繞過了彎道，進入平行車道時他又說：“今天我把你叫過來，是要跟你說另外一件事，你可要仔細聽清楚了。”
“哦，什麽事啊？”石榴想不到秦致遠還會跟她說其他的，正當她的話剛說完，秦致遠在此時踩了個急刹，坐在身旁的石榴不受控地往前傾。
秦致遠看著石榴，連眼都未曾眨一下，冷冷道：“你覺得楊采芸這人怎麽樣？”
石榴萬萬沒想到秦致遠會這般問，看著他略微地思考了一下，“她人美技術好，對患者也還可以，總的來說我覺得她是個好醫生。”
“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指的是你對楊采芸個人有什麽看法？我們撇開醫術的事不談，就獨獨以女人的眼光看待，你怎麽想？”
石榴聽到這話越發變得迷糊，看著秦致遠的雙眸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朦朧，“秦老師，我不太明白你話裏的意思？”
“你知道，現在就回答我，這對於你是否能繼續留在南開醫院很關鍵！”秦致遠在此時拋出了誘餌，至於她是否咬鉤那就得看她自己了。
“我，”石榴在此時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想了會開口道：“如果單就她本人來說，我覺得她對我並不友善，我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看見她，她眸光裏並是充滿著敵意，當然這也有可能是我太過敏感。”
“不是你敏感，事實其實就是如此。”秦致遠看著石榴道：“石榴，你記住了，在這南開醫院裏你跟她永遠成不了朋友，你記得要防著她，還有常在她身邊出現的人。”
石榴不懂，那裏有人這樣說自己女朋友的？揣著疑惑，石榴開了口，“不是，秦老師，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樣說？楊醫生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
“好，我現在告訴你，她不是，我跟她早在兩年前便已經分手了！”秦致遠的話讓石榴感到驚訝，她明明看見楊采芸跟秦致遠天天膩歪在一起，難道那些都是她眼睛出了問題看錯了嗎？瞪眼看著秦致遠，他又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我沒有給過她任何回應。”
“秦老師，你為什麽跟我說這些？你們倆的事跟我有什麽關係嗎？”石榴在此時傻呆呆地開了口。正當她的話說完隨後便收到了秦致遠的一記冷眼，“石頭，你真的有那麽笨嗎？我不相信！”
石榴驚得往外麵挪了挪，與秦致遠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抬眸看著他，結巴道：“老師，這實在是太突然了，我沒有……”
“我並沒有讓你表示什麽！我隻是想告訴你，在南開醫院裏你不要期望跟誰交上朋友，也不要輕易地相信任何人，之前小康的那件事我想你應該沒有忘記，石榴，你要懂得從那件事上吸取教訓！”
石榴怎麽都沒想到秦致遠會再提之前石榴犯下的錯，石榴當然沒有忘記，她現在做任何事都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假借於別人之手，就算是極其信任的人，她也都會再複核一遍再進行工作。
石榴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怎樣的錯，抬眸看著秦致遠許久後問道：“秦老師，是我又犯什麽錯了嗎？”
石榴其實並不呆，隻是她比一般人更多的缺乏自信，又加上秦致遠老是批評她，潛意識裏告訴她，她做什麽事都不行。
看著石榴那雙期盼的眼睛，秦致遠覺得有必要再跟她說明白一點。
“之前你告訴我考核那天你突然就鬧起了肚子，對嗎？”秦致遠看見石榴點點頭後又道：“那你知道原因嗎？”
石榴搖搖頭，“我不知道，這病也是來得奇怪，去得也快。考核結束後我就沒有再鬧過肚子了。”
“你那天吃了什麽？”
“我什麽都沒吃啊，還跟平常一樣！”石榴納悶，秦致遠為何就這樣問。
秦致遠的雙眉蹙緊，看著石榴緩緩道：“那天早上誰給你帶的早餐？是誰交給你的？”
話到這裏已經很明顯，石榴想起來了，那天她明明沒有跟安然說讓她帶早餐，後來不知什麽原因安然還是給她帶了。
看著秦致遠，石榴瞪大了眼睛，“然然，她應該不對我做出那種事吧？她跟我一直相處得很好！”
秦致遠扶額，歎了一口氣道：“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這樣說吧，現在你考核沒過最大的受益者是誰？安然平日的考核怎樣，石榴你心裏應該有數吧，這次她怎麽就會如此突飛猛進？要論努力，安然她比起過你嗎？”
“所有的問題就是答案，石榴它們就擺在你的眼前，你為何就不願睜開眼仔細看個清楚呢？”秦致遠說完躺回了坐椅中。
石榴想著，秦致遠這分析完全有理有據，隻是她不明白安然為何會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一直以來安然對她都很好，石榴不相信以前的那些都是安然裝出來的。
伸手想要推開車門，秦致遠側頭看著，“你要幹什麽？”
“我，我必須去找安然問清楚！”石榴衝動起來的時候完全不帶腦子，這一行為徹底地激怒了一旁的秦致遠，他在此時大聲吼道：“石榴，你腦子裏裝的都是屎嗎？你去問她，你認為她會承認嗎？她難道告訴你她就是為了進楊采芸的科研小組才將你出賣了的嗎？”
“不，老師，這所有的一切都隻是你的猜測，你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那便是然然做的，也許事情根本就不是這麽發展的，也許我恰好就是那天身體不適呢！”石榴替安然找了很多理由，但沒有一個能夠真正地說服得了她自己。
聽見石榴的話，秦致遠搖搖頭，“石榴，你想要說服我之前，一定要先說服你自己！”
在那一刻，原本還在絞盡腦汁替安然想著各種理由的石榴不再說話了，她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委屈在這一刻湧上心頭。
為什麽？為什麽凡是她信任的人到最後都會出賣她？為什麽沒有一個人能抵得住誘惑不會背叛友情？
眼淚在沒有任何預知的情況下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順著她的眼角滴落在石榴的手臂上。由最初的嗚咽聲逐步變成了啼哭，這其中的痛苦獨獨隻有石榴她自己能夠體會。
過了一會兒，秦致遠遞給石榴一張紙巾，見她擦拭幹淨以後道：“這件事到今日就算是告一段落了，石榴，以後做什麽事必須要留心，就算再值得信任的人也不能什麽事都交給她，至於你回神外上班的事，我之後會通知你的，這幾日你就先回老家待著吧！”
“秦老師，”石榴還是很擔心秦致遠真把她的檔案給調回了加林縣紅十字醫院，“你不會真把我趕回去吧？”
秦致遠側頭看著她，意味不明地道：“目前暫時不會，至於以後的話，這得看你具體的表現！”
見石榴眼眶紅紅的，唇角含著一根頭發，秦致遠在此時忍不住出手，他將手伸了過去，探得石榴的發梢，順著她的耳邊將那縷吹亂的頭發壓到了她的耳後，捧著她的頭道：“以後不要再犯這樣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