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好聚好散
秦致遠在神外的地位已經大不如前，雖然還是掛名著主任，但下麵的人對他已經沒有以前那樣信服了。趙磊此時進到他的辦公室，低頭瞧見他煙灰缸又裝了滿滿半缸，輕歎了一口氣，“老秦，你還是少抽點吧，你的肺本就不好，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熬不住的。”
秦致遠將手中的煙掐滅，抬眸看著站在身旁的趙磊，眯眼道：“你怎麽還不走？”
趙磊微微一頓，笑著道：“我走哪裏去？你想太多了，無論神外怎麽變，我對你始終不變！”
“這對你沒好處。”秦致遠起身拿著水杯去到飲水機前，接了一杯水。
“我知道。但是一個人活著不僅僅要會趨利避害，還要懂得知恩圖報。當初若不是因為你，我恐怕也不在南開了。”趙磊如實道。
“就你實心眼。”秦致遠瞥著趙磊道：“何奕均最近都在做什麽？”
“他能做什麽？”談起何奕均，趙磊流露出一絲不屑，“除了拉關係，泡妞還能做什麽！”
秦致遠聽著這話搖了搖頭，“趙磊，你可別太小瞧了何奕均，他手術還是不錯的，速度比我快，成功的病例很多，又有名牌大學、多年的臨床經驗在身。可以這樣說，在如今的南開，他已經是為數不多的佼佼者。”
“那是大家的看法。”趙磊說話的時候彎下腰，靠近秦致遠低聲道：“老秦，我們是什麽關係，你其實完全不用替他遮遮掩掩。手術再好又怎麽樣，人品不行照樣隻能是個渣。老秦，你就等著瞧吧，那何奕均蹦不了幾天，照他這樣發展下去早晚得惹出事。”
秦致遠在這時笑了出來，看著趙磊道：“你就別安慰我了，我自己的情況我清楚。”緩了緩他又道：“倒不是舍不得主任一職，隻是這樣一來，以後在手術室待的時間會少上許多。”
“那有什麽好惋惜的！”趙磊看著秦致遠坦言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總不能一直在手術室待著吧，還得過正常人該過的日子，我知道楊采芸的事情你已經放下了，隻是如今你跟石榴這樣發展著，我總覺得不是個事，還是找個合適的機會趁早公開吧！”
“嗯，你說得對，我是該考慮一下這個問題了！”秦致遠腦子裏想起這段時間跟石榴的相處，她一直在他身邊默默付出，從未向他索要過任何，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就應該心安理得的接受著她的好。
周五那日，石榴給白子軒打了電話，想著見一麵將事情說清楚，誰知道無論她怎麽撥打白子軒的電話，那端傳來的永遠都是，“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也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怎樣的事，想要去找白子軒，此刻的石榴才發現一直以來她對白子軒的事知之甚好，連他在那個具體地方工作的位置都不知道。
隻能等著他將電話開啟，主動跟自己聯係。
也不知道江燕是怎麽就突然想起了到了C市，石榴接到她的電話的時候還在醫院上著班，“媽，你什麽時候過來的，怎麽也不事先跟我說一聲。”
坐在公交車上的江燕聽到石榴的聲音，煩燥道：“我給你打過電話了，可是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啊，我先到你大姨媽那邊去了一趟，差不多十點的時候便會到醫院。”
“好，我知道了。”石榴將電話掛斷，趕著往秦致遠的辦公室跑。
人剛走到秦致遠的辦公室門口，伸手推開門才發現此時何奕均也坐在裏麵，看著秦致遠和何奕均箭弩拔張的樣子，石榴將頭低了下來，快步走了進去，站在秦致遠跟前小聲道：“我有點事，要出去一下！”
石榴說話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坐在一旁的何奕均聽見，他看著石榴撅撅嘴道：“你有什麽事啊？需要我幫忙嗎？”
這赤裸裸的炫耀讓石榴不由閉了閉眼，轉身準備回話的時候，側頭卻看見秦致遠遞給她一個冷靜的眼神，石榴壓著心頭的火看著何奕均笑，“謝謝何組長，我辦的是私事，想必用不著你幫忙了，以後若是我有需要，我定會向你開口。”
“那感情好。”何奕均說話的時候側頭瞥了秦致遠一眼，從旁邊坐著的沙發中起身，“秦主任，我的話也說完了，你仔細考慮考慮，我就先走了。”
邁著那雙修長的腿，不一會兒何奕均走出了秦致遠的辦公室。
石榴看著直到何奕均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才扭過頭來低頭問道：“他讓你考慮什麽了？”
“工作上的事，你就別操這個心了。對了，你有什麽急事？”秦致遠抬眸看著石榴。
石榴垂眸道：“我媽她突然過來了，我趕著去接她，先不跟你說了。”
“要我一起嗎？”秦致遠看著石榴的背影，突然道。
石榴的手搭在門把上，聽到這一句，腳步在此時停了下來，回眸看著秦致遠，也沒知道他具體是怎麽想的，眯眼道：“等以後吧！”
她想將白子軒的事情解決了以後，再找個合適的機會將秦致遠的事告訴媽媽。但石榴的這個想法秦致遠並不了解，聽到咚的一聲門響，秦致遠原本已經開啟的那扇心門在此時突然關閉。
他想現在還沒到公開石榴和自己的關係的時候。
石榴慌裏慌張去到公交站台，到的時候江燕已經等在那裏，見著許久未見的女兒，江燕沒有平日的親昵，反倒責怪起石榴來得太慢。
石榴聽著，江燕一路嘮叨，兩人一起來到附近的飯店，石榴點了飯菜，想著讓媽媽吃點好的，江燕剛吃了兩口，便打開了話匣子。
“石榴，我問你，最近你跟小白是怎麽一回事？”
石榴萬萬沒想到媽媽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抬眸看著江燕懵懵懂懂道：“我跟白子軒沒怎麽啊，我都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你這話倒是說對了，”江燕將手中的筷子放下，拉著石榴道：“榴榴，你能別再讓媽媽操心了嗎？你大姨媽之前打電話給我，說你一直不接小白的電話，小白也到南開醫院去找過你，說你到國外去出差了！”
江燕這話石榴這會兒聽明白了，到加州那段時間她將電話落了，新的電話卡是後來辦的，她給熟悉的人都發了短信，唯獨將白子軒給遺忘了。也怪她太過粗心，才讓江燕這樣著急。
伸手拉住江燕，著急道：“媽媽，這件事我一兩句跟你說不清。白子軒的事我會好好解決，你就放心吧！”
江燕聽著這話覺得不對，一把將石榴推開，“你什麽意思，解決？石榴，你的意思是不打算跟小白在一起了？不是吧！”
江燕看著石榴哭鬧起來，“小白他人挺好的，我覺得你們在一起也挺合適的，就在上個月我還在籌劃著你們結婚的事，你現在卻告訴我，要跟小白掰？”
“媽，你能別在這裏鬧嗎？”石榴側頭看了看四周，見眾人的眸光有意無意間落在他跟江燕身上，小聲道：“大家這會兒都看著呢！”
“你也知道要臉了？”
江燕最擔心的便是石榴的婚事，從她在醫科大畢業那裏便忙著張羅，前前後後不知道接觸了多少小夥，就沒一個像白子軒這樣讓她看著順眼的。“媽可不管，你必須得跟小白好，否則你讓我回去了，怎麽麵對那些鄰居！”
石榴聽到這話扶額，她是真不明白在媽媽的心中到底是臉麵更重要，還是她女兒的終身幸福更重要。看著江燕，石榴耐著性子道：“我試過了，我跟小白在一起不合適，沒有那種感覺。”
“你要什麽感覺啊？”江燕側頭看著石榴，“我看是你的舒服日子過多了，不知道什麽叫苦了，就以前，我跟你爸那時候不也沒什麽感情嗎？還不是照樣過了一輩子嗎？”
石榴已經不知道怎樣跟江燕說了，她感覺和媽媽之間存在著不可跨躍的代溝，於是打消了繼續跟她解釋的想法，隻道：“總之這件事你不要再操心了，我已經有其他喜歡的人了！”
起初還強著的江燕在聽到石榴說的這句話後，轉眼之間變了神色，看著石榴連連問：“你有別的對象了？他是誰？家境如何，在哪裏工作？”
“媽，你能別這樣嗎？”石榴最煩江燕這樣，看著她小聲道：“跟我一樣是醫生，也在南開，其他的你就別問了，該讓你知道的時候會讓你知道的。”
“那好，那好。”江燕重新坐回椅子中，將放在餐桌上的筷子重新拾起，看見每道菜都覺得甚是喜歡，原本沒什麽胃口的她，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吃撐。
石榴其實挺難理解江燕的，她明明記得剛才那會兒江燕還大哭大鬧的，怎麽轉瞬間的功夫一切就都變了。看來白子軒在媽媽心裏也沒自己想的那般重要，媽媽想要的並非是他，而是知道女兒已經有可以依靠的男人的那份穩定感。
在周末那日，石榴終於聯係上了白子軒，直到此刻她才知道白子軒近段時間到A市出差去了，兩人相邀著一起吃飯，石榴看著滿桌子的佳肴，看著白子軒的那張笑臉，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石榴，你怎麽不吃啊！”
白子軒又給石榴挑了菜，石榴低頭看著碗裏滿滿的，心裏的愧疚感在這一刻越發厲害，突然從椅子中站起，垂眸看著白子軒冷冷道：“子軒，我想跟你說件事！”
“什麽啊？搞得這麽嚴肅？”白子軒側頭瞥了她一眼，沒怎麽當一回事。
石榴咬牙下了狠心，“我想了很久，子軒，我想我們還是做普通朋友吧！”
拿在白子軒手裏的筷子在這一刻瞬間跌落，白子軒抬眸看著石榴，再也笑不出來，久久後他開口問道：“總得給我個原因吧？”
“我試過了，”石榴糾結了許久，終還是說出那句殘忍的話，“我們不適合，真的，對此我感到萬分抱歉！”
石榴彎腰拿過一旁的隨身包正要走，垂著的手在這時被一直坐著的白子軒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