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留院名額
似乎每一個男人都有著這樣的習慣，當感受到外界的侵擾，總會在第一時間升起許多保護欲，石榴理解的那是一種大男子主義，當然也不僅僅隻是針對男人，女人也同樣無法忍受有多餘的什麽人，在自己喜歡的男人身邊環繞。
轉眼石榴在南開醫院已經待了兩年半，在這一年裏沒有發生什麽大的事情，以前對她還頗有些意見的秦牧，因為石榴在急診科突出的表現已經有所改觀了。偶爾會讓秦致遠叫著石榴一起吃飯，雖然在餐桌上談的大多數是工作的事情，但石榴能感受到他那份刻意的討好。
秦致遠和秦牧的關係，隨著肖嵐的逝去，許多問題在時間的消逝下已經慢慢淡化，雖然目前還達不到普通家庭的那般和睦，但至少不再像以往那樣一見麵便會發生爭吵，讓秦致遠回老宅去他總是推三阻四。秦致遠隻要一接到秦牧的電話，在沒有特別重要的工作安排下，秦致遠都會回去。
所有的事情看起來都沒有什麽問題。之前石榴帶著秦致遠去見她大姨媽的時候，大姨媽也是喜歡得不得了，明裏暗裏地誇，江燕找到了一個好女婿。
江燕自然是高興的，她每次給石榴打電話總會說：“你們到底要什麽時候才打算結婚？你跟致遠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既然已經確定了就早點把婚結了。石榴，你看看人家石礬，老二都已經落地了，你還不抓緊，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晚了危險嗎？”
聽著這些絮絮叨叨的話，石榴總是忍不住皺眉，仿佛在江燕的心中她除了結婚生孩子以外便不能再做其他的事情。
等到江燕那端說完以後，石榴開了口，“媽，我就小半年的進修時間了，等過了這半年想結婚，想生孩子都可以，這些我都會老秦商量。但是現在不行，現在正是關鍵時刻，老秦希望我能夠留在南開醫院，我總不能辜負了他和你的期望吧！”
每一次，石榴都想方設法地讓江燕別再提這件事，不斷地安撫著她。將那通電話打下來，石榴感覺自己整個人像是脫了層皮一般，比連軸轉十二個小時都難受。
正從消防通道那處走出來，迎麵便碰見了黃小三，此時他捂著唇笑，“怎麽統計母上大人給你下最後通牒了？”
石榴白了黃小三一眼，從他手中接過一本文件夾，一邊走一邊翻看。
“我看你還是早些跟老秦把結婚的手續辦了吧，至於什麽時候辦婚禮都是可以商量的嗎？總好比天天被江姨催。”
石榴聽見這話站定在原地，回眸看著身後的黃小三，伸出一隻手指指著黃小三，咬著牙道：“不會再跟我說這件事，不知道我很煩嗎？”
石榴拿著文件夾向著通道前方走去，黃小三快步跟上，“但像你這樣跟老秦搞地下情也不是長久之計吧，更何況這南開醫院裏已經有許多人知道了。”
“許多人，你指哪些？”石榴看著黃小三眸子裏迸射出一道冷冽的光，靠近黃小三一些在他耳邊低聲道：“若是讓我知道有人知道這事，黃小三，我跟你沒完。”
“你怎麽就那樣肯定這事一定是我幹的？”
“因為張月姐、趙師兄，還有安然，他們不會像你這樣大嘴巴。”石榴輕聲道：“黃小三，你給我把嘴巴管嚴實了，我可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刻被人指著脊梁骨說，我是靠著秦致遠的關係上位的。”
看著石榴遠去，黃小三不由搖了搖頭。
有時候瞞著藏著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本意是想要避開一些不必要的事情，但就如黃小三說的那般，南開醫院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就在兩人談過話後的第二日，秦致遠和石榴的地下戀情便被傳得到處都是。
黃小三在第一時間找到了石榴，在她跟前舉手發誓，“我保證這件事真不是我說出去的，石榴，你要相信我！”
黃小三緊繃著那張臉，看著石榴那一動不動的眸子，石榴動了動唇，輕聲應道：“我知道是誰將這件事說出去的，不是你！”
石榴一把將手中拿著的文件夾扔下，辦公室裏發出了啪的一聲，她大步往外走，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
“你到哪裏去？主任馬上就過來了！”
“你幫我先拖著，半個小時後回來。”
石榴站在電梯口，等待著上行電梯下來，在聽到叮的一聲響過之後，那扇原本關著的電梯門在此時開了，抬頭看見了許多的人，其中有患者和家屬，也有部分南開醫院的工作人員。
石榴清楚的看見她們小聲嘀咕，不時將眸光掃過自己。
石榴將雙手插在兜裏，偏頭看著一麵的反光牆，不去想那些人到底在說什麽，也不跟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說話。
電梯在這一刻停在了六樓，石榴邁出去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路標，神經外科。
人走到護士站的時候看見了正在那裏做事的小康，開口便問：“看見齊星蕊了嗎？”
小康抬頭驚訝地看著石榴，沒說話，石榴動了動唇，她才道：“看見了，這會兒應該在何主任的辦公室。”
小康的話剛說完，石榴便朝著何奕均的辦公室方向大步走去。
在進辦公室以前，石榴敲了敲門，將心裏壓著的那股怒火按了下去，在聽到男人的聲音以後她將搭在門把上的手，輕輕往下一擰，門開了。
石榴看見了辦公室裏的齊星蕊和何奕均。
“石醫生，你有事找我？”何奕均開口問道。
一旁站著的齊星蕊將原本垂著的頭撇到了一邊，不去看石榴。隻聽到她說：“對不起，何主任，我過來不是找你的，我有些話想跟齊星蕊說，不知道現在是否方便。”
何奕均將頭轉向了一旁站著的齊星蕊，對石榴點點頭，“方便。”說完，何奕均從坐著的位子中起身，向著辦公室外走去。
石榴拉著齊星蕊去到了一旁的牆角，睜著大眼看著齊星蕊，咬牙問道：“是你？是你將我跟老秦的事情說了出去？”
齊星蕊笑了笑，伸手推開拉著她的石榴，“你憑什麽這樣說？在這南開醫院知道這件事的人也不止我一個！”
“因為隻有你才會想到發BBS論壇的形式，我讓人查過了，那IP地址是何主任這辦公室的，你不承認，難不成還想耐給何奕均？”石榴越想這事越覺得氣憤，“那我可以把何主任叫進來，問個清楚！”
“等一下！”齊星蕊見到石榴往外走，慌忙拉住了她，看著石榴道：“是我又怎麽樣？那本來就是事實，我沒有捏造一星半點。”
石榴不由苦笑開來，“你的確是沒有捏造，我跟老秦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為什麽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醫務處公布了留院名額以後了再說，你不就是想讓那些人知道，我石榴能夠一直待在南開醫院憑的全是關係嗎？”
“原來你也知道啊？”看著石榴，齊星蕊彎了彎唇，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就是要讓大家知道這事，讓大家都知道你石榴是怎樣的人。從我手裏奪走了那麽多的臨床實踐的機會，不會想著一直都這麽順利吧？若真是那樣的話，石榴，你還真是太過天真了。”
“我以前忍著沒說，隻是覺得沒那個必要，跟你還範不著，但現在時候不一樣了，每個導師隻有一個進修生可以留院，你留下了，自然沒我的機會，我怎麽能讓自己處於那種環境之下，所以，對不起了。”齊星蕊在這時微微笑開，轉身向著外麵走去。
石榴聽著，看著，垂在她身側的雙手在那一刻握成了拳頭，她想給齊星蕊一拳，如果可以解決問題的話，她緊緊咬著牙關，雙眸緊盯著漸行漸遠的齊星蕊，害怕自己在這一刻衝動上頭，做出一些無法挽回的事情。
腦子裏不斷回想著之前秦致遠跟她說過的那些話，遇事要沉著冷靜，不能衝動，衝動是一切萬惡之源。
直到聽到那扇關著的辦公室門響起，石榴長歎了口氣，將握緊的拳頭鬆開，轉身去到一旁的玻璃窗前，垂眸看著腳下依舊如常的南開醫院。
醫院沒有變，醫生工作人員職務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變了的是人心，麵對那曲指可數的留院指標，原本還算相處融洽的他們，在轉瞬之間變成了競爭對手。
機會隻有一個，一旦被其中一人抓住了，那麽另一人麵對的必然是失去。
石榴從何奕均辦公室裏出去的時候，臉色特別難看，與他迎麵而過的何奕均伸手將石榴拉住，垂眸看著身前的女人，“BBS論壇上的照片我看到了，你沒事吧？”
石榴頓住，抬眸看了何奕均一眼，想起了那張兩人一起跑步的照片，怎麽都想不通齊星蕊是在哪裏拍攝的，不過她想整自己，就算沒那張照片，放別的也是可以的。
石榴搖搖頭，“沒事，何主任，我先下去了。”
“其實你跟老秦的事嘛，本來就不是什麽秘密，許多人都知道，隻是這BBS的輿論力量太強，會將這件事無限度放大。”石榴抬眸看著何奕均，聽到他說：“你的考評老秦可以沒辦法考核了，現在你要處理這件事的方法隻有兩個，重新找個導師，讓那個新的導師給你打考評，又或者用自己實力證明給他們看，你沒有躲在BBS幕後那些人說的那樣不堪。”
“謝謝何主任，我會認真考慮你給的建議。”
石榴向著電梯口走去，看著那抹身影進去以後，何奕均撥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對著電話那端的人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以後能不能留下，是否能夠得到院方的好評，還得靠你自己。”
齊星蕊低聲道：“謝謝何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