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前去探望
陳巒一直在遠東醫院裏住著,躺在那張床上怎麽都無法入睡,他心裏始終惦記著安然,擔心安然去到陳氏集團會受到刁難,想了許久後還是決定給安然打個電話具體詢問一下。
嘟嘟嘟的聲音響了許久,可電話那端去遲遲沒人接,陳巒撥打了一次又一次,照舊如此,他不由踢了一腳旁邊放著的矮櫃,那櫃子此時發出一聲劇烈的咯吱聲,剛走到門口的秦致遠瞧見他這樣,不由輕歎了口氣,“你又怎麽了?”
陳巒伸手拉著秦致遠,無比認真地道:“致遠,你讓我出去,我要去找安然,我實在擔心她會受到我爸的刁難。”
秦致遠將那雙把著他的手扳開,將陳巒重新安置在一旁的沙發中,“你現在是個病人,隻能呆在這裏那都不能去。”
“陳巒,你應該知道這種病的厲害性,你若真這樣跑出去,讓醫院裏的人知道後你說他們會怎麽想?再一不小心將你的病情透露給了醫院裏住著的那些患者,你認為他們還會到我們醫院裏來就診嗎?”
秦致遠的話句句敲打在陳巒的心口,他當然明白這件事的影響會有多麽惡劣,可是安然已經去了大半天,也沒見回來,她的電話也打不通。
她沒有關機,應該是故意不接他的電話。陳教義究竟對她做了什麽,才會讓她如此?
此時的陳巒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氣惱地從一旁拿過手機不斷的撥打著,可電話那端的人依然還是沒接。
就在那一刻,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陳巒低頭看了一眼瞧見是陳艾晶打來的,在手機上劃拉了一下,隨即接通。
“安然呢?你們對她做了什麽?”
陳艾晶剛接起電話便聽到這麽一句,她整個人完全怔住了,過了幾秒後才道:“哥,你在說什麽呢?我怎麽一句話都聽不懂!”
事實上,今日陳艾晶一直待在家裏,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陳教義突然對她說,讓她去看看陳巒,她才想起給他打這一通電話。
陳巒拿著手機在原地轉了一圈,站到窗前低聲道:“艾晶,現在連你不跟我說實話了是嗎?”
“哥,我是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陳艾晶著急地開口,“今天爸從外麵回來便黑著張臉,我跟他說話他也都是愛搭不理的,吃了午飯後他突然將我叫到書房跟我說讓我去看看你,哥,你到底怎麽惹著爸了?”
陳巒聽著這話驟然間將電話掛斷,鐵青著一張臉坐在那裏什麽都不說。
倒是旁邊站著的秦致遠在此時道:“行了,待會兒我讓石榴去家裏找找,務必將安然給你平安帶來。有什麽話你當著她的麵問,別搞得一家人雞犬不寧!”
陳巒不由偏頭看向他,“哪裏是我想搞成這樣,算了,這事跟你說了也沒用。”
見秦致遠正往外麵走,他又急急道:“致遠,別忘了你剛才說的話!”
一直等到下午三點,那扇掩著的房門此時被人從外麵推開了,躺在床上假寐著的陳巒迅速爬了起來,“安……”
話還沒能完全說出口,他便看清了門口走來的那人,他鐵青著一張臉,見著陳巒時微微蹙了蹙眉,原本還想要找安然問個究竟的陳巒此時將頭低了下去,“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陳教義四下裏看了看,讓身後跟著的徐印守在門口,自行坐到一旁的沙發中,好一會兒後才說:“得了這種病為何不跟家裏人說?”
陳巒聽見後不由咬了下唇,他此時無法猜到是哪一個大嘴巴將這事說出去的,但泄漏這件事給陳教義的一定是他身邊的人。他沒有時間去追根究底,隻道:“這有什麽好說的?以前我哪一次生病你有管過我?我不都這樣過來了嗎?”
直到話說出口後陳巒才意識到他話裏有著太多的埋怨,他埋怨陳教義這些年一直隻關心他的事業,他埋怨陳教義對他不夠好。
“原本你一直都在怪我!”陳教義問道。
看著那雙深如黑潭的眼睛,陳巒沒辦法做到毫不在意,他說的那些話都是事實。過了許久後從坐著的床上起身,繞道站到離陳教義相距較遠的位置,平靜地道:“怪不怪現在那些都不重要了。我隻求你以前怎麽做的,現在還怎麽做,別對我太好。”
房間裏陷入了寂靜,兩人你看我,我看你誰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陳教義從坐著的沙發中起身,“好好養病,等完全康複了以後再回來上班!”
“安然呢?你把她怎樣了?”陳巒還是沒忍住心底的疑惑在這時問了出來。
陳教義回頭看了他一眼,雲淡風輕地道:“我能將她怎樣?我什麽也做不了!陳巒,別把你跟安然之間的問題全算在我頭上,你爹我沒那麽大的本事!”
說完,陳教義朝著門外大步走去。
“缺什麽少什麽跟徐印說,他會給你安排!”
陳巒呆看著那個高大的背影,驟然間明白他似乎也沒自己想象的那樣令人討厭。隻是有一點陳巒不明白,他怎麽就到遠東醫院裏來了呢?
見徐印還站在那裏,伸手一把抓住他,輕聲問道:“怎麽回事?他怎麽就來了?”
這個小陳總的脾氣徐印是知道的,那叫一個暴戾,他實在是不想招惹,茫然地看著身前的男人,仔細想了想今日發生的那些事,“我想應該是安小姐的原因。”
“安然?”陳巒鬆開了抓住的領口,就在那一刻徐印趁機跑開。
直到下午五點的時候,石榴才帶著安然到了陳巒的病房,她抬頭看向呆坐在沙發裏的男人,開口道:“陳巒,人我給你帶來了,有什麽話你們當麵說清楚。”
“誒,小石頭!”安然見石榴轉身便走急急叫了聲。
而回答她的隻有咚的一聲關門聲。
兩人站在病房裏相距不到兩米的位置,彼此互看著什麽話都沒說。安然莫名感到有些緊張,移步走到熱水壺的那方,往杯裏倒了些水,又將那杯子遞給了陳巒。
陳巒遲遲不接,隻是呆呆地看著安然,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你怎麽了?”
“你今天到陳氏集團去,陳教義沒為難你吧?”陳巒問道。
原本還一臉平靜的安然在聽到這句話以後臉色微變,別開頭道:“沒有。”
安然一向不擅於掩藏內心的想法,而陳巒在察言觀色上有著比常人更好的天分,就在她說出那句話後,捏緊的拳頭突然就砸到了一旁的矮桌上,放在那上麵的陶瓷杯連著晃動了數下,裏麵裝著的熱水此時濺出了許多水花,正巧有幾滴落在了陳巒身上。
白皙的肌膚此時泛起了許多紅色的印記,安然低頭看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撒謊!告訴我,陳教義他究竟跟你說什麽了,你又答應她什麽條件了?”
麵對陳巒的無理取鬧,安然的心很亂,腦子裏又想起了之前陳教義對她說的那些話。看向身前的這個男人,她破口而出,“他說了,說了很多很多,你想聽哪一句,我現在就告訴你!”
不知道為什麽陳巒看見這樣的安然心裏微微疼痛起來,伸手將她一把攬入懷裏,靠在她耳旁低聲道:“然然,我們能不再鬧了好嗎?無論陳教義跟你說了什麽,你都不要往心裏去。我們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安然伸手將陳巒一把推開,冷笑道:“陳巒,你能別再自欺欺人了好嗎?那些事一直以來都不是我在鬧,事實上你爸說得沒錯,我們兩家確實存在著很大的門戶之差,你爸媽他們看不上我,我又未必就能看得上他們!我為什麽一定要死皮賴臉地跟著你過那些艱苦的日子?這個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我安然為什麽一定要死守著你?”
這些話是安然想了一整個下午後做出的決定,她不想再跟陳巒在一起,不想再讓他因為自己的關係而被陳教義擺布。她跟陳巒都是獨立的,他們也應該有自己獨立的人生。
抬腕看見手上戴著的那塊表,安然在此時道:“你之前不是問這塊表是誰送給我的嗎?”
“我現在就告訴你,它是楚寧辰送給我的。那晚回來被你瞧見,也是我不想讓你知道我們去山上約會了!”
聽見這些,陳巒的臉色變得鐵青,他早知道,早就知道安然想對他說這些,若不是那晚他跑得太快,恐怕這些話她之前就說了。
抬頭看著天花板,盡可能地控製著他想罵人的那種衝動,過了好一陣後他雙眸裏含著淚水道:“那我是不是該恭喜你,找到了這麽一個多金的,又能說會道的,還能討你歡欣的好男人?”
從那一秒起,安然的心仿似置入冰窖之中,看著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毅然決然地轉過身,踩著高跟鞋遠去。
與其讓陳巒一直活在自責當中,無法按照他心裏的想法生活,受人擺布到工地上去做苦力而變得悶悶不樂,倒不如她早早鬆手,還他一片自由天空。
陳巒,但願你將來的某一天能夠明白我此時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