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休想把我塞給別人
百裏千惠是大家小姐,性子嬌,但說話很接地氣。雖然此刻滔滔不絕的說著對我不敬的話,我心裏卻沒有升騰起一丁點厭煩的情緒。
反倒指著下巴饒有興趣的聽她自言自語,前麵一大串沒怎麽聽進去,最後她問的兩個問題倒是讓我有所反思。
她扒著自己的指甲說:“許加姐,你知道綠茶婊是什麽意思嗎?”
我不接話,等著她說完剩下的。
“你不懂沒有關係,我給你舉個例子。”頭靠近我一點,眸眼晶亮,“說三個人名,告訴我你第一反應想到了什麽?梁思成、徐誌摩、金嶽霖……”
——林徽因。
我腦海裏迅速蹦出這個名字。
百裏千惠勾唇一笑,像是看穿了我的思想,“我想許加姐應該懂得了。”
我莞爾。
真是好機靈的女子。
她想說林徽因那樣的女子就是典型的綠茶婊,再隱喻到我身上。
梁思成、徐誌摩、金嶽霖,林徽因一生都周旋在這三個男人之間,她情商高,懂得浪漫和把握男人心思,雖被奉為一代才女,但按現實眼光看,她卻是個綠茶婊!
林徽因和梁思成結婚,又精神出軌金嶽霖,同時牽製迷惑著詩人徐誌摩。人走了,她不開心;人圍在她身邊跟著她轉,她又故意表現出疏離。梁思成為她一輩子心緒不寧,金嶽霖單身為了她一生不娶,徐誌摩為了她和自己的結發妻子離婚。最可恨的是徐誌摩離婚了向她求娶,她又拒絕人家,還美其名曰:不能感情用事。
林徽因,是個懂得將現實和浪漫分開的女人,也是個享樂主義者,她感情生活的豐富以及拿捏男人的準頭,讓她成為了綠茶婊開山鼻祖。
至於我,顧以辭、杜若溪……
嗬,這隨意的兩個人名,會讓你第一反應想到什麽?
——許加。
所以百裏千惠,這是在拐著彎罵我呀。
我想到的,張靜和杜若溪也同樣想到,前者抱著胸看好戲,後者緊著眉頭語氣不善。
“滾回你的座位去。”
“真是沒品!”百裏千惠狠狠瞪杜若溪一眼,從張靜的位置上站起來,叉腰,“我在幫你鑒定這個女人的好壞,大叔!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對我凶。啊呀!我怎麽會喜歡上你這樣的男人!”
最後一句說出來的時候想是極其煩躁,兩手還虛抱頭撓了幾撓。
“滾!”
杜若溪薄唇輕掀,又吐一字。
女孩氣得麵部通紅:“杜若溪你——你,給我等著!”
轟轟烈烈的跺腳離去。
我無奈搖頭,莫名覺得這一幕很好笑。
等女孩身影完全消失了,張靜坐回自己位置,意味深長的看我,但很有心計的不說話。
我瞄她一眼後打量身邊的杜若溪,見他眉宇緊皺,一直釋放低氣壓。
“出來這麽久,你該回去了。”敲敲桌子,喚回男人的神誌。
他站起來,不容拒絕的:“你送我。”
我隻能結賬買單,跟在他後麵走出去。
到了店門口,張靜借口先行離開,我和杜若溪走去取車。
我本意想著送他回軍委辦公廳,但他強硬要求回杜家。我心有餘悸不敢,他便透露夏嵐和杜老爺子都不在,這才勉強同意。
車行著,經過跨江大橋,正好是a市六點的黃昏,雖然大部分霞光都被高樓大廈遮擋,但偶有部分夕陽落在江麵盡頭,呈現半天湛藍半天火燒的景色,很是醉人。
“這個,給你。”杜若溪還是坐在副駕駛,趁著大橋堵車的功夫,他把一枚閃亮的鑽戒遞到我麵前。
我認出是顧以辭送的那一顆。默默接下,自然的要往手上戴。
“阿許。”男人喑啞的嗓子叫住我。
我偏頭,看到他眼眶微紅。
“我其實,一直在等你兌現那句承諾,你千萬不要忘了。”
戴戒指的動作頓住,慌亂地別開他視線,垂眸。
“都是我情急之下說來騙你的,你何必當真?”
當初在杜家說:等有朝一日你大權在握、地位至高了再來找我,我身邊的位置為你留一分……
這不過是我的誆騙之話,怎麽傻傻的當了真?且我現在身邊的位置,如何能為你留?我做著冒險生意,傍著市長生存,又與顧以辭訂婚,99%的可能喪失生育能力。我這樣混亂的人生,怎麽敢把你再牽扯進來?
我不能,不配,也不舍。
“百裏千惠是個好女孩。”我說。
勇敢、驕傲、有底氣,而且很可愛,隻要杜若溪不嫌她麻煩,願意接受,兩個人很相配。
“她好不好,與我沒有關係。”
寬大的手掌猝不及防伸過來,拽過我正在套戒指的手,硬生生把我整個上半身拉過去。
男人粗喘的熱氣噴薄在我鼻尖,下方唇色淺淡的唇瓣微微顫抖:“你,休想把我塞給別人。不然,我等待的這些年算什麽?你告訴我,算什麽?”
“我……”
“我知道你一直對當初的劈腿耿耿於懷,但這不能成為你一次次拒絕我的理由!許如許,我自認為我給夠了你時間,但你為什麽不能公平對待我?我要的,不過一個你身邊的位置,你告訴我,這很難嗎?很難嗎?”
抓住我手腕的力度越來越大,杜若溪眼底猩紅一片,是我從未見過的強忍憤怒的模樣。
心裏百感交集,不敢再往他眼裏看。
要一個我身邊的位置,難嗎?
難,太難了!
我已經不是過去的許如許,我不敢,也沒有資本再左擁右抱,我不敢玩弄人感情了,我已經讓蘇沐,讓顧以辭傷心,我若是還把你攪和進來,我……我和百裏千惠罵的綠茶婊有什麽區別?
“我有什麽好值得你這樣惦記?別纏著我了,忘了吧,杜若溪。”擺脫他的鉗製,狠下心說。
“我現在和顧以辭在一起,近期就會舉行婚禮,這不是做戲,是真的。”將戴好的戒指亮出來,不敢和他視線對視,害怕泄露了藏在心底的難過,隻好看著他眼窩和鼻梁。
“我去蘇沐訂婚宴見他,不是還有舊情,是確認和尉姍訂婚的人真的是他。以前的許如許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許加。所以,以前要的人,現在我都不要了。我會和顧以辭過一生,如果你希望我好,不要再提喜歡我,去過你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