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許如許，你是不是沒有心
葛鈺是個愛玩的，單純一次KTV就能玩到半夜12點，最後散場了大家都喝得醉醺醺，還鬧著要去爬景雲山看夜景。
我心裏有事，拎著酒瓶也有一口沒一口的灌了不少，腦子有些昏昏沉。那乖巧體貼的男星扶著我往外走，說著：“許姐，我送您回去吧。”
我沒有答話，留了一絲清醒的意識打電話給姚星彤。
“那許姐，我送您出門，當心腳下。”男星不再強求，收斂著隻送我出門。
一群人腳步虛浮吵吵鬧鬧的出得KTV大門，葛鈺和大彭硬是要去看夜景，前來接人的司機沒辦法，乖乖應承了，拉了三車人往景雲山方向去。
我留下來等姚星彤，葛鈺安排照顧的兩個男星也跟著，一左一右一靜一動的站在我身邊，並沒有隨葛鈺一起走。路邊停著兩輛空車，沒帶助手和司機，猜測是這二人的。
“叫兩個代駕，你們自己回去吧。”我頭痛得緊，看什麽都是眩暈的，幹脆抓著路燈靠著，招呼兩男星自己離開。
“沒關係，我們陪您等等。”然，二人倒是紳士，說要一同留下來陪我，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也隨他們去，閉了眼呼著灼熱的氣慢慢平靜心情。
好不容易等到姚星彤來，火急火忙的給我喂一顆醒酒藥，再為我披一件大衣，扶著胳膊很是心疼的罵：“傷還沒好又跑出來喝酒，你那腎還要不要了？自己的身體怎麽自己不知道珍惜？”
我煩她的絮叨，轉了身子往車裏走，將要上車，不經意瞅見身後不遠處安安靜靜的站了兩個人，一男一女一高一矮，都是清清冷冷疏離淡漠的樣子，目光直麵著我的方向。
“好像是小少爺。”姚星彤扒著車門提醒我，欲言又止的，“你，還沒告訴他是裝失憶的麽？”
“走吧。”我打斷她的話，徑直鑽進了車裏。
姚星彤似乎歎了一句什麽，咯噔一聲關上車門，轉到駕駛座啟了引擎。
“何必呢？”姚星彤問我。
我靠在後座椅背閃淚光，半晌回她一句：“我舍不得。”
舍不得委屈這少年，舍不得磨了他的驕傲，舍不得在以後的日子裏看見他為我的花心難過。我這麽混賬的女人，其實配不上那般優秀的他。
姚星彤不再問了，專心開車，餘光往後視鏡瞥一眼後猛然一腳急刹。
我被抖得直反胃，捂著嘴差一分就吐出來。
“你在搞什麽？”慪火地去瞪駕駛座的始作俑者，卻見她神色難言，往我身後指了指。
似隱約猜到了一些，又很是不敢相信，呆怔著回頭，昏暗夜色裏有少年瘋狂奔跑，迅如疾風又腳步虛浮的，距離我的車越來越近。
我腦子一片混沌，突地精光乍閃，還來不及激動眼淚就噴湧而出。
為什麽追？我費了好大力氣才強迫自己不再爭取，為什麽你要追上來？
顫抖著拉開後座車門，跨步下地的時候狠狠抹了一把臉上的鹹濕水，裝作鎮定的樣子等那少年跑上來。
“先生有事？”麵對麵立著，他的氣息因奔跑變得不穩，臉發青，唇色發白，停在我麵前的時候身子踉蹌，我沒忍住上前托了一把。
就是這一托，托出了些微妙。他就勢抱我進懷，用好大的力氣縛著我，又輕又冷地道：“再不想與我有關聯了，是不是？”
我搖頭，腦袋又被他按在胸膛裏動不得，隻好憋了哭腔死死回抱他，甕聲甕氣的回：“不是。”我想有關聯，做夢都想能留住，可我又害怕和惶恐。顧以辭是冰天雪地裏的高貴雪蓮，凡人碰他一下都帶著虔誠，我怎麽有資格強留他和別的男人一起共享愛情？他又不如紀楚那般虧欠我，也沒有像杜若溪一樣表示非我不可，更比不得蘇沐性子懦弱好強買強賣，所以我怎麽敢？
“許如許，你是不是沒有心，是不是沒有心的？”
我一個哽咽沒控製住，眼淚稀裏嘩啦的就哭了出來。
“沒有，我沒有心。”我沒有心的，我自私到極點，我怎麽能同時喜歡上這麽多人？怎麽能讓所有人都跟著我一起痛苦？
回答我的是更加用力的箍緊。
掙得一隻手去撫他帶著冰茬的臉，竟有滑潤的濕度，眼圈也是深紅，在我凝視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想逃開。
我又是酸楚又覺得莫名的歡喜，踮了腳去噙他泛白的唇，深深吻進，勾引纏綿。
我想問他為什麽追來？KTV包廂裏我去找他的時候，不還嘴硬說不認識我麽，怎麽此刻又追上來了？
可我到底沒問，他追來，我就知曉了心意。如不是刹那的動情，怎會不辭辛苦一心追隨？顧以辭的喜歡，從來不比任何人輕薄。
既是如此，我便放不得了。顧以辭，這可是你自找的，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怪不得我，怪不得我！
“我沒有失憶，我隻是舍不得看你委屈。”一吻結束，我雙手還勾著他的脖子，目光愧疚的凝在他臉上，看那蒼白無色的薄唇被我口腔溫度終於暖得有些紅潤，淒慘一笑，“我其實不是很自信，尤其麵對你。你是官家子弟，我搶不得，更怕日後你瞧我瞧煩了，想起我朝秦暮楚的混賬行為會後悔。所以我想，不如放你一條生路，好聚好散，總強過相互折磨。”
“嗯。”他嘴角動動，輕輕嗯一聲，低頭下來很是細膩的撥弄的有些淩亂的額發。
“以辭，我……”
想開口說喜歡，能不能答應與我一起，來我身邊，可話到嘴邊又有些說不出來。
顧以辭撥弄我頭發的動作停住，指腹轉移默默落到我微顫的唇瓣上，低了眼瞼不知道在想什麽，良久後似有呢喃傳出。
“看你表現。”
“啊？”我有些惶惶然。看我表現？意思是……答應？
待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後，一個蹦高就往人身上撲了去，咬著他嘴唇來來回回的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比任何時候都愛你！”
少年扯牛皮糖一樣把我從他身上扯下來，淡漠眉眼裏終於帶了笑，卻又故作矜持的阻了我繼續親他，別開我自行往車裏鑽。
見我傻子似的愣在原地，挑了挑眉：“怎麽？還想等那兩個男星也來追你？”
“他們追我做什麽？”堪堪反問一句，竟見車子輪胎在運轉，下一秒剛反應過來，姚星彤那廝竟開了車緩慢往前行。
我靠！這肯定是顧以辭命令的。這小子就是這樣，表個白都不願吃虧。
“等等我！”蹦著腿追上，聲音喊得淒慘，心裏卻是甜蜜。
顧以辭，從今以後，你的人生將和我許如許永久地綁在一起，哪怕人言可畏、積毀銷骨，都容不得你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