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自殺
我雙眼直視著手裏的眉刀,然後對著手腕狠狠的劃了下去,就在我劃下的那一刹那,我心裏一陣放鬆的感覺,我終於解脫了。
就這樣死了吧,以後再也沒有羈絆,就這麽離開吧,以後再也沒有煩惱。
溫熱的血液從我的腕間流出,我的整隻手都變得血紅,我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冷,可是,我的精神卻是十分的清醒,我能感覺到血液離開我的每一個瞬間。
“張雅,你沒事吧?怎麽沒有聲音了?”門外響起了周恒的聲音,聲音裏帶著濃濃的擔心。
周恒怎麽還沒走?剛才他也一直都在外麵等我嗎?這樣的感覺真的不錯,原來在我的身邊,還有人關心著我,真好。
我的意識開始有些渙散,但是迷糊之間還是能夠感覺到有人衝進了浴室,然後一陣溫暖將我覆蓋,之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之後了,我躺在醫院的單人病房裏,我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了周恒坐在我的床邊。
“我。”我隻說了一個字就感覺嗓子就想沙礫互相摩擦一樣,難聽極了。
“你醒了,先別說話,喝口水。”周恒為我倒了一杯水遞到我的嘴邊,這時我才感覺自己的嗓子快要幹死了。
我喝了一大口,那水還是溫熱的,“謝謝。”我沒死,這句話我不用再問了。
“謝什麽,你感覺怎麽樣?”周恒的臉上帶著笑。
感覺怎麽樣,我還能感覺怎麽樣,想死卻沒死了,讓我再去死一遍嗎?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做到了。
在那瀕臨死亡的時候,我感覺到全身都是冰冷的,所有的東西好像都要離我遠去了,我什麽都沒有了。
可是,當我遇到那一瞬間的溫暖時,我立刻就貪戀上了這種感覺,這種溫暖讓我沒有辦法再次舍棄。
我閉上了雙眼,能夠感覺出手腕處傳來的疼痛,又想起了之前事情,那個叫做司馬懿的鬼,想起他對我做的事情。
周恒像是知道了我在想什麽,“張雅,有些事兒過去了就過去了,不要再想了。”
我知道他這是安慰我,但是這樣的傷怎麽是一句安慰就能過去的,我沒有說話,依然閉著眼,不看他。
“張雅,不要這樣,事情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周恒的聲音再次傳來,我還是沒有回話。
接著,我聽到了一聲歎氣聲,之後一切恢複到了平靜。
當天晚上,我就從醫院裏出來了,周恒把我送到了家裏,從我清醒之後,我一共就說了三個字,我,謝謝。
之後不管這周恒再怎麽問我,我都不說話,周恒也沒有辦法,因為我隻是失血過多,沒有什麽傷,所以回到家裏休養也是可以的。
可是,才一進屋,我的腦海裏反複回放的都是那天發生的事情,我看著那張床,說什麽也不肯走過去,我一直站在門口,臉色有些蒼白。
“怎麽了?”周恒走在我的前麵,所以他並沒有看到我的表情,他往裏走了兩步,這才發現我的不對勁,連忙回頭看向我。
“別怕。”周恒看到我的臉色馬上就明白過來,“我帶你離開。”
說完周恒就把我送到了這附近的一個旅店,一切都安排好後,周恒就坐在我對麵的床上,一雙眼滿含著擔心。
“張雅,你不要這樣,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人還是得活下去,就算你不為了你自己,但是你也得想想你的父母啊?難道你都沒有考慮過他們嗎?你死了他們怎麽辦?你就這麽忍心讓他們黑發人送白發人嗎?”
我坐在那裏,腦海裏不斷的回響著剛才周恒說的話,是啊,我還真的是混蛋,我怎麽能這麽自私,完全隻想著自己,隻記得自己的難過,卻沒想過我的父母。
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兩個人,他們如果知道我自殺死了,他們該有多麽的傷心。
“張雅,你好好想一想,你的未來不止是這一條路,你還有很多的可能,勇敢起來,振作起來。”周恒輕歎了一口氣,看著我的眼神帶著心疼和憐惜。
我緩緩的抬起頭,雙眼氤氳著霧氣,“我,對不起。”
周恒見我終於說話了,長長的籲了一口氣,“你終於肯說話了。”
“我,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我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我應該說些什麽都不知道。
“別急,你想說什麽就說,我會在這裏一直陪著你的。”周恒那溫暖的聲音在我的麵前響起。
“為什麽,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的眼淚終於再也無法抑製的流了出來,我的哭聲由小轉大,越來越大,最後已經快到歇斯底裏的情況了。
坐在我對麵的周恒看著這樣的我,從我的對麵坐到我的身邊,“為什麽會這樣?我真的沒有勇氣再活下去了,我竟然,我竟然被。”
我說不下去,這種話我真的說不下去,這比被人強了還讓我無地自容,我竟然會被鬼強。
“乖,別這樣,這不是你的錯,這不是你的錯。”周恒伸手將的拉進他的懷裏,他身上帶著青草的味道傳了過來。
他那溫柔的大手輕輕的拍著我的後背,一直都在安慰著我,“張雅,這都不是你的錯,這根你沒有關係,錯都不是你的。”
“可是,我要怎麽辦?這樣的我,好髒,好惡心。”我的手放在我自己的胳膊上,那裏之前還有著屬於那個鬼的痕跡,我下意識的用手來回的揉搓。“真髒,我真髒。”
“別這樣,張雅。”周恒感覺到我的動作,連忙伸手拉住我,將我抱得更緊,製止我的自虐行為。
“你不髒,你一點都不髒,你是我見過的,最純真的女孩。”周恒的聲音在我的耳邊,一次一次,一句一句的響起,他不停的在安慰著我,要我從那種無法遏止的自我厭惡之中走出來。
不知道我哭了多長時間,直到我再次清醒的時候,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然後,我感覺有什麽人在抱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