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娘親！

  第12章：娘親！


  “桂嬤嬤，不要再說了。當年若是他肯信任我，又會如何讓翠姨娘的陰謀得逞，說到底他終究對我是心存懷疑了。夫妻間最重要的便是互相信任，既然他都無法做到，即便重歸於好還有什麽意義。”


  桂嬤嬤一時被堵得語塞，不知再如何開口，良久隻發出一聲重重的歎息。


  此刻，剛才那些話聽在雲若兮的耳中，讓她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出動地掀開了門簾。房間裏主仆三人看到忽然出現的雲若兮，都有片刻的怔愣。


  房間裏，何婉清半躺在床榻上，皮膚蠟黃，眼眶隱約泛著暗青之色。一張瓜子臉，下巴瘦削得幾乎要戳入人心。雲若兮看得頓時一陣心疼。桂嬤嬤見雲若兮突然進來，不動聲色地踱步到了床榻旁的楠木雲紋櫃子前。


  “兮兒，你來了！”


  何婉清看到突然出現的雲若兮，略顯憔悴的臉上閃過複雜的神色，欣喜、慌亂、尷尬，百感交集。


  雲若兮看在眼裏，心裏一陣抽痛。前世娘親活得如此心酸，她卻全然不知。她這做女兒的真失敗。


  “娘親，我帶了溫補的藥湯歸來，您趁熱喝了。”雲若兮暗自調整情緒，在床邊坐下，對著何婉清巧笑嫣然道。


  何婉清聽言，先是一怔，隨即眼裏有透明的水光在閃爍，心中不由感慨：她的兮兒長大了，知道關心她了。房間裏桂嬤嬤和靈悅也是一陣欣喜。她家夫人平日的苦心終於沒有白費。小姐終於知道心疼夫人了。


  “桂嬤嬤，快去拿個湯碗來。”雲若兮含笑著吩咐道。


  “好，老奴這就去。”桂嬤嬤一時歡天喜地，風風火火就走了出去，原本她擋在後麵的楠木雲紋櫃子上的飯菜霎時暴露了出來。


  雲若兮起身上前，端起那碗飯菜，隻見碗裏的米飯粗糙不已，上麵就隻有幾片青菜，菜葉蠟黃。她湊近鼻端聞了聞，還有一股子嗖味。瞬間，她的臉陰沉下來，一雙眸子仿若從寒潭裏浸過一般，寒冽逼人，讓人一看之下就不由發冷。


  房間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尷尬了。


  “兮兒，你聽娘說，這是前天娘吃剩的飯菜，本來叫靈悅倒掉的，結果靈悅這丫頭給忘了。”本善說謊的何婉清一番話說得心虛不已，說完還向靈悅投去一抹眼神。


  “小姐，是這樣的。夫人早就讓奴婢倒掉了。奴婢一時給忘了。”靈悅低頭小聲說道。


  雲若兮聞言，實在想笑，她娘親的這個謊言多麽的蹩腳啊！可是，她笑不出來，心裏悲涼和怒火同生。眼前的娘親本該是這侯府的當家主母，可是如今生活潦倒，被府中的刁奴都騎到了頭上。她曾發誓，今生再也不會讓娘親被人欺負，她要娘親風風光光地活著。


  “小姐，碗拿來了……”桂嬤嬤一進來，剛開口說話便發現氣氛不對。等發現雲若兮手上端著那碗飯菜時，才頓悟過來，原來她剛才一聲歡喜地離開，暴露了那根本不能下咽的飯菜。


  “娘，那這飯菜就不要吃了。”雲若兮將那碗飯放回原處，臉上恢複了淡淡的笑容，仿佛之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桂嬤嬤，你伺候娘親喝湯。”


  何婉清主仆見雲若兮麵色無異，這才放下心來。惜墨將帶來的補湯交給桂嬤嬤。


  隨後雲若兮冷然吩咐道：“靈悅，帶上那碗發餿的飯菜，跟我一道去趟大廚房。我倒要看看牛二媳婦是不是都要在侯府撐起半邊天了。”


  此話一出，何婉清頓時臉色大變，“兮兒，牛二媳婦是翠姨娘的表姐，你還是不要招惹了。到時候翠姨娘一定會對你不利的。”


  牛二媳婦乃是翠姨娘的表姐，何婉清失寵後，在府中翠姨娘最得寵，府裏的內務全交給翠姨娘在打理，平日裏仗著有翠姨娘撐腰，牛二媳婦沒少為難墨韻堂。


  其他人害怕，她可不害怕！

  她知道娘親是為了她好，怕翠姨娘將仇記在她身上，所以不希望她惹事。當下，雲若兮壓下心頭的火氣，冷肅道：“娘親，事到如今不是說我們招惹翠姨娘，而是翠姨娘不給咱們活路。沒有誰天生就這麽張牙舞爪、橫行霸道的，這些毛病都是給慣出來的。咱們若是忍氣吞聲，翠姨娘還不變本加厲！現在，也是該我們反擊的時候了。就算娘親願意忍辱負重地生活下去，女兒可做不到！女兒如今已經長大，做事自有分寸，還望娘親不要為女兒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