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噩夢
第86章：噩夢
雲若兮臥於自己繡床之上，清晨時分微光極弱，還不能將她喚醒，她此時正沉在自己夢中，或許她想要醒來，或許她不願醒來，生活對於雲若兮來說儼然是一場夢境，隻是這場夢有些苦澀。
一切尚在寂靜之中，東方照樣慢慢升起，最終一躍而出。初升朝陽的柔和光輝暖暖的照在雲若兮秀麗麵龐之上，豆大汗珠清晰可見。隻是看她雙眼未睜，便知她仍舊徘徊在自己夢中，夢中之苦令她秀目之中滿含清淚。
“陛下，你為何要如此對我？我為你操勞十年，將大金國治理的井井有條。你卻為何要用莫須有之罪將我下入大獄？”雲若兮便是在夢中亦想的到軒轅澈口是心非的解釋，好讓自己顯得不那麽悲慘，不那麽難過。
太子軒轅澈未曾說話，隻是對著她冷冷一笑，然後摟緊懷中女人，雲若兮看的極為清楚，那分明便是雲若雨！雲若兮剛想說話，便覺得眼前一花，卻已到了人人唾罵之地，
“你這淫賤夫人，還不快快離開？免得弄髒我家地麵！”雲若兮看不清四周之人麵目，卻能清清楚楚聽見周圍之人不屑之言，汙穢之語。雲若兮低下頭看看，自己衣衫襤褸，不用抬頭便能感覺到那一道道如刀劍般鋒利的眼神正不屑的看著自己。
雲若兮不知今日為何會有如此夢境，此夢極為逼真，竟能讓她感覺那般真實，也那般的殘忍，甚至有幾次，雲若兮以為自己重生之事方才是做夢而已。街上眾人的嘲笑與謾罵雲若兮隻能默默忍受，她想從夢中醒來，卻不知該如何去做。
再也忍受不了汙言穢語，雲若兮隻能默默離開那個現在已經不是自己能夠稱之為家的地方，周邊眾人都在笑她，笑她懦弱，笑她自欺欺人，笑她是被人趕出來的，笑她是被妹妹陷害的蠢人。
忽然雲若兮抬頭，卻見母親站在長街盡頭，她想要跑去母親懷中大哭一場，但周圍眾人皆言，你的生身母親便是被翠姨娘害死，現在你又被雲若雨陷害。
若是一人值得原諒，若是次次都是如此，便隻能說雲若兮愚不可及！她現時不想理會這些流言隻想在母親懷中痛哭一場，就在將要撲到母親懷中之時，母親突然消失，雲若兮大叫一聲從夢中醒來。
看看自己身在繡床之上，仔細摸摸身上所蓋綢被，一切都是如此真實，讓雲若兮心中鬆了一口氣。夢境之中的遭遇讓她早已不再睡眼惺忪。
她的心跳動的很快，她不知自己昨晚為何會做如此痛苦的夢境，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將前世痛苦與仇恨拋下，未曾想到這一夢竟然如此清晰，前世種種所受之苦曆曆在目。
坐在繡床之上，雲若兮將額頭大汗擦去，感覺心中有一股怒氣直衝天靈蓋，那股怒氣不斷撩撥著雲若兮，讓他恨不得現時就去提刀將那賤人與那負心薄幸之人一刀一刀淩遲碎剮！
雲若兮隻覺自己身上有一種莫名其妙湧出的大力，隻覺力大無窮，變作一個勇猛將士，而非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女流之輩。
按下心中怒氣，雲若兮輕聲呼喚惜墨。惜墨方才便聽到小姐在房中大叫一聲，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正想問問小姐因何事大叫，卻聽得雲若兮呼喚，便推門走了進來。
看著蓬頭垢麵的惜墨，雲若兮忍不住笑道：“你先去洗漱一番，你看你那樣子，一個女兒家，大清早便如此，這成何體統？快去洗漱，等你洗漱好了，再來伺候我起床。”
惜墨摸摸自己頭發，這才驚覺自己並未洗漱，於是趕緊急匆匆去外麵洗漱。雲若兮坐於窗中細想，昨夜之夢，或許與昨日之事有關。
自己進來並未做得如此噩夢，想來昨日皇宮一遊，勾起自己心中傷心往事，卻被自己故意壓下，未曾想到晚上卻做得如此噩夢。正思想間，胡亂打扮好的惜墨進來伺候雲若兮起床。
惜墨問過雲若兮，今日想穿哪件衣服，雲若兮心中正思想昨夜之夢，便隨手指了一件。惜墨服侍小姐穿完，立於梳妝台前青銅鏡中，隻見鏡中之人，身穿一件竹青色彈墨纏枝軟煙羅圓領通袖宮裝，逶迤拖地三鑲盤金下裙，身披普藍色三鑲盤金四喜如意紋交織綾。
頭綰風流別致飛天髻髻，輕攏慢拈而成雲鬢之中插著鑲絲翡翠鳳釵，膚如凝脂纖纖玉手之上戴著一個藍寶石鑲金戒指，腰係黃色花卉紋樣繡金緞麵宮絛，上麵掛著一個扣合如意堆繡香袋，腳上穿的是掐金挖雲紅香羊皮靴，整個人直如月裏嫦娥清麗絕俗。
雲若兮看著鏡中之人，滿意的點點頭，鏡中之人亦是鳳釵輕點。若是鏡中的自己今世仍舊要被陷害，被欺負，任人擺布，那隻能言說自己乃是蠢物。
在惜墨伺候之下，雲若兮用過早飯，坐在房中看書。手中乃是太史公名典史記，前世雲若兮便極好讀書，隻是身為一朝國母，又是六宮之主，她如何能分出時間讀書？未曾想到，今世拋去這些閑雜事等，卻是能靜靜讀書，細細品味其中所含人生至理。
正在此時，惜墨從外麵一挑簾走了進來，笑逐顏開對雲若兮言道：“小姐，前院有人拜見。”雲若兮將手中書本放下，有人拜見？莫不成是曹綏鋒？不會，他昨日方從自己府上離開，若是雲若雨不回來，想必他也不敢再來。
再有便是湛王府之人，想來定然是自己托湛王在京中尋樓之事，已有消息。想到這裏雲若兮開口問道：“來人可是湛王貼身心腹穹滄？”
惜墨一臉驚訝：“小姐，你是如何知道來人乃是穹滄？”雲若兮神秘一笑：“本小姐今日有所感悟，領悟天地之理，掐指一算便知是誰。”
“真的？小姐若有這般本事，想來應是極為了不起！”惜墨高興說道，方才說完便看到雲若兮麵上戲謔之色，知道方才之事乃是雲若兮戲耍自己，故此氣呼呼道：“小姐，你作弄我！”說著便轉過身去，雲若兮笑言：“好了，莫要使出小性，快帶我去見穹滄。”
穹滄坐在偏廳之中，見門後珠簾響動，知道定是雲若兮駕到，連忙站起身來：“見過雲小姐。”雲若兮坐了偏廳主位，淡然對穹滄言道：“可是昨日我托你家王爺之事，有了消息？”穹滄點頭：“雲小姐所言無差，正是此事。”
說著從懷中掏出兩張紙鋪在雲若兮手邊桌上：“雲小姐，此樓乃京城之中最為繁華之地，且院中景色極為優美，盡皆符合小姐要求，這紙便是那樓的地契、房契。小姐看看可適合您的心意，若是適合自然歡喜，若是不合適，穹滄現時立刻去找。”
雲若兮看看地契之上，此樓乃是建於京中臨安街左側，臨安街乃是京城之中最為繁華的一條街，聽到穹滄回報知道那景色必然很好，於是拍板定下：“便是此處了。惜墨，取銀票出來，不知道穹滄你花了多少銀子？本小姐雙倍給你。”
看著惜墨轉身便要去取銀票，穹滄趕緊攔住：“不用，不用。能為小姐辦事便是榮幸。談錢這事情便俗套了。更何況臨來之前，我家王爺曾經叮囑過我：若是雲小姐要給錢，萬萬不收。否則回去打爛我的屁股，還請小姐可憐穹滄的屁股。”
見穹滄如此堅決不受，雲若兮讓惜墨取了五十兩銀票，遞給穹滄，穹滄麵泛難色：“小姐，此為何意？”雲若兮笑著說道：“你這兩日來回跑腿，也該賞你的。若是你家王爺多說什麽，讓他找我便是。我幫你扛著。”想了想之後，穹滄還是不敢要。
三說兩說穹滄總算是收下，而後便離開了侯府。雲若兮見穹滄離開，準備回房讀書，卻見一個小人跑來說道：“小姐，老爺說，讓您中午來前廳吃飯。”雲若兮皺眉問道：“正廳吃飯？家中可是有客人要來？”
那家人說道：“是小姐，據說老爺接了二小姐口信，說要在今日回來，與自己父母相聚一下。”雲若兮點點頭，她不知道雲若雨今天中午為何回來，但這頓宴席卻也得吃。
轉眼便是正午時分，雲若兮緩步來到正廳。卻見何婉清坐在雲若璃的身邊，打扮的極為漂亮，看來是想要討雲若璃的歡心。
在一旁，雲若雨早就便到了。隻是默默的坐著，在雲若璃說話的時候就微微笑著，她雖然並不服氣雲若璃對雲若兮的愛護和對她的教訓，但是她見識了雲若璃對翠姨娘的處理，卻也不敢再膽大妄為了。
這一幕顯得極為溫馨，但是雲若兮卻察覺出了隱藏在溫馨之下的暗湧。自己母親打扮的如此漂亮，想來定是想要在父親壽誕之上出些風頭。
再看看雲若雨，自己已經被東宮太子嫌棄，卻還不想想怎麽討的太子歡心，保住自己太子正妃的地位，反而是在太子殿下經常擺出楚楚可憐之像，真是蠢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