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捧月
第167章:捧月
何婉清當然也聽出了新玉的話中之意,然後帶著促狹的笑意看了一眼雲若兮,然後對新玉說道:“令郎日後是做大事情的人,現在自然要多讀些書,不然日後怎麽成為中流砥柱呢?”
這幾句話何婉清說的極為正經,好像根本沒有聽出新玉的意思來,隻是在就事論事而已。新玉皺了皺眉頭,然後對何婉清說道:“這話說的倒也不錯,是應該好好的讀書。隻是這孩子已經老大不小的了,到了應該娶親的年紀,他卻一點都不上心,還得我每日幫他張羅這些。”
新玉的話幾乎已經跟何婉清挑明了,這次其實就是想過來看看你們家女兒跟我們家的孩子是不是合適,如果合適的話,兩個人都不小了,趕緊將這件事情給訂下來才是正經的道理。
雖然之前雲若兮已經跟雲若璃還有何婉清委婉的表明過一次自己的心跡,但是雲若兮的年紀畢竟擺在那裏,何婉清怎麽能不著急?這是何婉清有些心動,想要問問新玉具體的情況。
於是何婉清開口說道:“這件事情急不得,隻能看緣分,若是緣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令公子平時都愛看些什麽書?是不是跟你們家老爺刑部李大人一樣,夜夜春秋手不釋卷?”
聽到何婉清的話,新玉知道這是有了機會,於是咽了口口水,極為激動的說道;“那是自然,隻不過這孩子比他父親要用功的多。不僅春秋這些雜書要讀,便是那些四書五經也全都未曾拉下,這麽多年下來,學貫古今不敢說,但是滿腹經綸的話,我們家孩子還是擔得起。”
旁邊的雲若兮差點沒笑出來,就算是吹牛也要靠點譜,想必連當時大儒霍城臣霍老爺子也不敢說自己一句滿腹經綸,這新玉竟然如此替自己的兒子自吹自擂,看她這個樣子,她的兒子也定然好不到哪裏去,一邊的何婉清也覺得有些過,便淡淡應了一句:“原來是這樣啊。”
看到兩人的麵色都有些不渝,新玉也瞬間反應過來自己的牛皮吹的有些大,若是別人還可以借著自己家的名頭唬上一唬,但是何婉清和雲若兮都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家中的勢力也極為龐大,雲若璃更是朝中炙手可熱的重臣,自己之前用過的招數在這裏全部都不能再用了。
於是新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便轉開了話題:“若是婉晴你日後有空的話,我上門去拜訪你,咱們都這麽多年沒有聯係了,應該好好的坐在一起敘敘舊才是,你說這事如何?”
對於何婉清來說這自然時間好事情,畢竟現在她在瑾安候府每日都無所事事,雲若璃每天都要上朝,國事都處理不完;而雲若兮又經常不在侯府之中,要是有幾個朋友能夠經常聚在一起說說話,想必也是極好的。想到這裏,何婉清點點頭:“此事甚好,有空了你來侯府。”
聽到何婉清的話新玉心中十分高興,若是自己能夠經常去侯府,那麽自然便可以為自己的兒子和雲若兮之間牽線搭橋,這樣時間一長,兩人之間日後生情,成婚之事自然指日可待。隻要兩人一旦成婚,那自己的兒子便可以借著雲若璃和雲若兮的風在朝堂之上有一番作為,
可惜新玉並不知道她的小算盤早就被何婉清給看破了,還在一邊竊喜。何婉清根本就不在乎,她知道自己的女兒眼界高的不行,而且素來都極為自傲,根本就不會看上新玉的兒子,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雲若兮當真看上了新玉的兒子,那也算是解決了自己心頭一直糾結為難的一樁事情。不管怎麽發展,這件事情都對自己有百利而無一害,所以她才答應下來。
見到何婉清點頭,新玉不知道何婉清心中所想,還以為何婉清也是在著急雲若兮的婚事,所以才會默許自己這樣接近雲若兮,為自己的兒子牽線搭橋。在新玉看來,不論雲若兮之前在京城之中的名聲有多大,但畢竟是個女子,這種婚姻大事隻要父母點頭基本上就算是成了。
想到這裏,新玉心中高興的不得了,她笑著對何婉清說道:“我們也好久未曾見麵,還記得當年你我在詩社之中一起吟詩作畫,現在想想那時是多麽的無憂無慮又多麽天真爛漫。”
新玉這麽一說把何婉清的回憶也給勾了起來,她點點頭說道:“是啊,當年未曾出閣之時,哪裏想到會有今日?當年我們都想快快長大,但是未曾想到,一轉眼之間你我都已老了。”
聽到何婉清的話,新玉笑著恭維何婉清:“雲夫人你說的哪裏話,你現在看起來跟當年差不了多少,更何況還有這麽好的一個女兒。你們兩個站在一起,看起來就如同兩姐妹一般。”
雖然知道新玉是在恭維自己,但是何婉清還是很開心,畢竟能被自己當年的小姐妹說自己還很年輕是一件很讓人舒心的事情,她笑著接受了新玉的恭維,然後也反口對新玉說道:“你莫要笑話我了。我看你才是真的年輕,這麽多年你一點都沒變,時光都未曾留下過痕跡。”
花花轎子人抬人,大家都在一起自然要說一些讓大家都開心的話,不然麵子上下不來,那自然就沒有人繼續跟你在一起了。聽到何婉清的話,新玉搖頭說道:“哪裏,現在哪裏能跟當年相比?現在我都已經人老珠黃了。還是雲夫人你好,當年便是才色雙絕,現在也這樣。”
當年何婉清是京城之中有名的才女這是公認的,但是要說是才色雙絕卻遠遠說不上,隻不過是新玉現在捧著何婉清說而已。何婉清笑了笑,當年的事情她心中自然有數,於是也回口對新玉說道:“當年你也不錯,在詩社之中詩詞水平也是進步極快,而且你的舞還跳的好。”
就在何婉清和新玉兩人相談甚歡的時候,隻聽一個聲音從旁邊淡淡的傳來:“那是自然,當年新玉的舞姿可算的上是京城之中第一了,隻可惜後來新玉嫁人之後,我們便看不到了。”
隨著話音,一個女子緩緩的走近前來,但見她身穿蔥綠繡牡丹月季亮緞圓領薄長衫,逶迤拖地黃綠底芙蓉滿開羽絲緞裙,身披水綠雲絲碧霞羅,柔順的青絲綰成風流別致飛雲髻。
輕攏慢拈的雲鬢之中插著八寶攥珠飛燕簪,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纏絲嵌三色寶石赤金戒指,腰係水綠色絲攢花結長穗束腰,上麵掛著一個繡白海棠金絲紋香袋,腳上穿的是朱紅底花紋薄底緞鞋,整個人極為豔麗,而且麵上帶著笑意,似乎與何婉清新玉兩人極為熟悉。
果不其然,何婉清看到此人,笑著說道:“佩霞,你今日也來了?”那叫做佩霞的女子笑著說道:“當然,不僅今日我來了,而且還有一個人也來了呢!”聽到佩霞的話,何婉清知道定然還有一個老朋友來了,但是卻猜不出是誰,急的她對佩霞說道:“還有誰也來了啊?”
那佩霞笑了笑,然後對一臉焦急的何婉清說道:“別著急,一會她就來了,先讓我買個關子。”說完佩霞轉頭對新玉說道:“新玉你來的早啊,看到婉清在這裏,也不說叫我一聲。”
新玉似乎有些尷尬,但是隨即臉上便顯出了笑意,緩緩的說道:“剛才看到婉清實在是太高興了,隻顧著跟婉清聊天,竟然忘記了你們,這真是大大的不該,我在這給你賠罪就是。”
原來新玉跟佩霞兩人是一起來的,但是在進了慈寧宮之後,新玉便找借口離開了,當時佩霞也不以為意,畢竟官場之上應酬極多,這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就在方才,佩霞恰巧看到了新玉正和一人有說有笑,而那人竟然是自己年輕時候的好友何婉清,這讓佩霞吃了一驚。
但是隨即佩霞便反應了過來,若是僅僅是何婉清一人,隻怕新玉已經打發侍女將自己叫了過來,但是何婉清現在不止是自己曾經年少時候的朋友,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瑾安候府的夫人,京城第一才女雲若兮的母親。想到這裏,佩霞立刻就知道新玉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
現在京城之中的人人盡皆知,雲若兮乃是京城第一才女,這第一才女可不是京城之中那些自命風流自詡儒雅的所謂才子們送的,而是實打實的拚出來的,甚至連當今皇上都知道了。
而且雲若兮之前太子大婚之時,一副五字絕對奠定了她在民間的基礎,後來在金殿之上力挫夏國使團的正使驪王慕容羽又將她的聲望推向了朝堂,甚至連皇上都要給雲若兮賜下同進士出身,隻可惜後來被拒絕。到現在,整個京城之中沒有人能夠稍微搶雲若兮一點點風頭!
最重要的,也最讓這些命婦們動心的是,在京城之中擁有如此聲望的雲若兮還待字閨中。若是自己的兒子能夠與雲若兮成婚,不說別的,單是聲望一條便能夠直接名噪京師,甚至傳到皇帝陛下的耳中,而且有這樣的才女坐鎮自己家中,還怕自己的兒子日後不能飛黃騰達?
所以新玉才會急急忙忙跑來跟何婉清套近乎,甚至連佩霞都沒有一起叫上,而佩霞也是生氣,所以才過來攪局。現在聽到新玉的話,佩霞心中的火氣也就去了一半,畢竟新玉也是為了她的兒子,所以佩霞笑著說道:“我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不過我們好久不見了。”
何婉清點點頭,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可不是,仔細一算,已經是二十年未曾見麵了。現在想想,昨日的情景還曆曆在目,誰能想到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過去二十年這麽長時間。”
佩霞在一邊極為讚同的說道:“正是,當年我還記得你最喜歡吟詩,閑的無聊之時,便會做幾首歪詩,然後還非得給你配上畫作,我現在能畫的一手好畫,還要感謝你當年那麽煩。”
聽到自己老姐妹的抱怨,何婉清不禁笑了出來,她知道佩霞是在跟自己開玩笑的,於是便說道:“你還好意思說我,當年我的詩詞都是佳作,可是一配上你的畫,立馬就沒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