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能輕饒
馮風總算是把整個事情弄清楚了，要好好地向曲欣瑤解釋。虎妞和徐遠明不聲不響了退了出去，讓四哥和曲欣瑤好好地說話。
徐遠明剛剛和虎妞退出，就被虎妞一把揪住了耳朵，徐遠明“哎喲”著被虎妞揪到了院子的另一頭。徐遠明還真不明白虎妞為什麽突然要揪他的耳朵。
虎妞一鬆開手，徐遠明就一手捂了耳朵，躲避開去，莫名其妙又沒好氣地說道：“妞妞，你這是幹嘛？”
“沒幹嘛！”虎妞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說道：“徐麻子，你要是敢有什麽花花心腸，姑奶奶可不是欣瑤，也不會講什麽理，直接就現場活剝了你的狗皮。”
徐遠明這才明白了虎妞的意思，哭笑不得又無可奈何，說道：“這是幹什麽嘛幹什麽嘛！”
虎妞上前一步，瞪著徐遠明，說道：“剛才姑奶奶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虎妞上前一步徐遠明就退一步，膽顫顫地說道。
“不僅是聽見了，還要記在腦子裏，記在心裏，知道了嗎？”虎妞盛氣淩人地說道。
“知道知道。”徐遠明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說道。
屋子裏，馮風伸手去拉曲欣瑤的小手，曲欣瑤把手一縮，身子也是一斜，一副不搭理的模樣。
馮風小心地嗬嗬一笑，靠著曲欣瑤坐下，說道：“欣瑤，說真的，要不是妞妞來鬧一場，四哥還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沒把四哥少嚇著。”
曲欣瑤又動了一下身子，不要四哥靠著自己，也還是斜到一邊，對四哥是不理不睬。
馮風也動了一下身子，跟著曲欣瑤，繼續說道：“欣瑤，你要相信四哥，四哥絕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你可要相信四哥，不然四哥就冤死了，會死不瞑目。”
說實話，冷靜下來的曲欣瑤也看出了這件事的蹊蹺，她是相信四哥的。不過嘛，女孩子總是要借一件事兒好好地耍耍脾氣，要好好地也讓自己所愛的人著著急急，捂住了耳朵說道：“不聽不聽不聽！”
馮風感覺出曲欣瑤沒有再計較這件事了，心裏暗暗歡喜，輕輕抓住曲欣瑤捂住耳朵的手，說道：“四哥指天發誓，要是四哥欺騙了欣瑤，就讓老天爺劈了四哥——”
“誰要你發誓了。”曲欣瑤見四哥對自己發誓，心裏也是歡喜起來，翹了嘴忍不住說道。
馮風終於聽見曲欣瑤對自己說了話，連忙說道：“不發誓哪怎麽行？不發誓就是沒有誠意，沒有誠意又怎麽做人呢？”
“不聽你說這些沒用的。”曲欣瑤甩了甩頭，說道。
馮風趕緊討好地問道：“你覺得什麽有用？四哥聽你的。”
“懲罰你最有用——”曲欣瑤說出這話後不由“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馮風借此拉了曲欣瑤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說道：“想怎麽懲罰就懲罰。”
很快，曲欣瑤就把之前發生的事兒拋到了腦後。
虎妞在院子總是放心不下屋裏的四哥和曲欣瑤，著急了好一陣後，實在忍不住了，就悄悄到窗戶前去，偷偷往裏一看，見四哥和曲欣瑤已經好好地坐在一起說話，看了好一陣才放下心來，不過心裏嘀咕起來，這件事兒就這麽過了？虎妞想想還是不服氣，不能輕饒了那個小蹄子，怎麽著也要教訓教訓，算是幫欣瑤出一口氣。
就在虎妞盤算著怎麽去教訓教訓那個小蹄子時，怕她又惹出事來的徐遠明跟了過來，拉了拉虎妞，低聲說道：“不用看了，我看他們沒事兒了，我們走吧。”
虎妞這才和徐遠明悄悄地離開了。
卻說國軍還沒來安平“剿共”，日軍發動全麵侵華的大舉進攻以及國軍節節敗退的消息就傳到了安平，安平人很快就知道，雖然現在日軍離他們還遠著，按照國軍兵敗如山倒的局勢，要不了多長時間，日軍就會推進到安平，這讓一向平靜的小縣城瞬間陷入了恐慌之中。
看著安平人的恐慌，山口櫻子暗喜在心，她希望安平人越恐慌越好。
國軍潰敗的消息不斷傳來，心存一點僥幸的大戶人家坐立不安了，開始考慮退路，準備著隨時逃離的準備。
這一天一大早，何進還沒來得及用早餐，就有警衛進來報告羅縣長來了。羅縣長一大早就親自來幹什麽？不會有小事，而且也不會是什麽好事，何進有這種預感，連忙迎了出去。
“特派員，羅某一大早就來打擾了，請特派員不要介意。”已經進了院子的羅縣長見到何進出來，一麵迎頭走上去，一麵說道。
何進已經從羅縣長的神色看出，羅縣長此來非同一般，和羅縣長見麵之後，請了羅縣長到客廳落座，吩咐下人上茶，然後說道：“羅縣長有什麽事兒派人來傳話就是，何必親勞大駕。”
羅縣長沒有掩飾自己的焦慮，說道：“特派員，實不相瞞，想必特派員這兩天已經看到了安平現在的情形，那是人心惶惶，都在擔心日軍打到安平來，昨晚許多人找到我談這事兒，都很關心國軍能不能抵擋住日軍的進攻，順便問到國軍還來不來我們安平‘剿共’。特派員，就算是日軍打到我們安平來還需要些時日，至於到了那時我們該怎麽辦，還有些時間等候上麵的決定。但‘剿共’的事兒是眼下的事兒，還要‘剿共’嗎？”
原來羅縣長是為“剿共”的事來，看得出羅縣長也是捉摸不透當前的形勢，甚是不安，否則也不會一大早就來找特派員。
何進略微遲疑了一下，說道：“羅縣長，說實話，上麵如何應對日軍，那不是你我兄弟的事兒，我們隻管執行上麵的決定就是。‘剿共’是上麵下了決心的，任何時候都不會放棄，我們還是要做好迎接國軍‘剿共’的準備。”
“這個非常時期還要繼續‘剿共’？”羅縣長有點不相信，差一點點就要說出“這真是本末倒置”的話來，話在嘴邊又咽了下去。
“‘攘外必先安內’這是委員長對時局的大方針，我們就照此執行就是。”何進說道。
看來“剿共”是勢在必行的，羅縣長心裏有了數，隻是對委員長的這一方針疑惑不解。
就在羅縣長準備離開的時候，何進突然想起了什麽，對羅縣長說道：“羅縣長，我想起一件事來，昨晚我得到上麵的指令，今天有我們的人帶著搜尋無線電波的設備到達安平，將搜尋共黨地下組織在安平的電台，希望羅縣長配合我們。”
羅縣長點了頭，說道：“特派員放心就是，有什麽需要我羅某一定大力支持。”
“那就多謝羅縣長了。”何進謝了羅縣長。
卻說在安平縣大西街中段有一家整個縣城唯一的西醫診所，唯一的一個西醫生姓紀，安平人都叫他紀先生。這天上午，紀先生正在診斷病人，一個少爺走了進來。
“徐少爺來啦！”紀先生見到這位少爺，連忙招呼。這個少爺正是徐遠明。
徐遠明在最後一個病人後麵的椅子上坐了，見紀先生喚小子沏茶，連忙說道：“紀先生您忙，不用招呼。”
紀先生喚小子為徐少爺沏了茶，說道：“徐少爺請稍候。”
“紀先生您忙您忙。”徐遠明一邊說，一邊順手取了放在一旁的報紙翻閱起來，耐心等著。
不多時，輪到了徐遠明，徐遠明對紀先生說道：“紀先生，我來問問，我家老爺子需要的那種藥有了嗎？”
“有了，有了。”紀先生一邊說，一邊起身，請了徐少爺跟自己進裏麵去，說道：“徐少爺你來看看吧！”
徐遠明應一聲，跟著紀先生進了裏屋。一進裏屋，紀先生看了看外麵候著打針取藥的病人，順手關上了屋門，說道：“我們需要的藥品現在控製得非常嚴，同誌們都在積極想辦法怎麽搞到我們需要的量，目前隻籌集到一小部分，就是這一小部分也要盡快送出城去，盡快送到根據地，如果不趕到國民黨軍到達之前，就更難送到根據地了。”
原來這紀先生是中共地下黨黨員，有著重要的身份，那就是中共安平縣的縣委書記。
“紀書記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徐遠明一挺胸，說道。
紀書記點點頭，他完全相信徐遠明能完成這個任務，因為有人幫他，而這個人也是中共地下黨最重要的人物，這個人的身份隻有他紀書記和根據地的洪團長還有郝政委知道。
紀書記點頭之後，說道：“小徐，還有一件事，我們得到最新消息，國民黨軍很快就要到達安平，而他們那套搜尋無線電波的儀器今天將到達安平，你要馬上告訴電台的同誌，暫停發報，另外想辦法盡快破壞掉他們的這套設備。”
徐遠明接受了任務。
紀書記將幾盒西藥交給了徐遠明，打開房門送徐少爺出去，說道：“徐少爺，這藥還是按過去的方法給老爺子服用。”
“多謝紀先生了，紀先生您忙，我還趕著回去，老爺子等著用藥。”
“我就不留徐少爺用茶了，徐少爺您慢走。”紀先生把徐少爺送到了診所門前，然後回身給新來的病人診病。
這一日，兩輛馬車緩緩地來到了安平縣城的北城大門外，等候著盤查進城，王麻子見狀，早帶了人迎上去，笑著一張臉問道：“四爺進城來啦！”
馮風在馬車上望了一眼排著長隊準備進城的人流，對王麻子說道：“兄弟，這樣進出城可不是辦法，耽誤大夥兒不少功夫。”
王麻子一邊讓四爺的馬車免檢進城，一邊說道：“四爺，我們也不想這樣做，可上麵非要我們嚴加盤查，也是沒有辦法，隻好委屈鄉親們了。”
馮風的馬車免檢來到城門前，幾個監督盤查的督察員已經認識這個四爺，也得了四爺的好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和四爺打了招呼，順順當當地讓四爺的馬車進了城去。這一切，不期被山口櫻子看在眼裏，不由暗暗點了點頭，心裏的計劃更加完善了，她正需要守備城門的人這樣做。
馮風的馬車進城之後，沒有停留，徑直來到了大西街紀先生的診所前。裏麵看病的鄉親們見是四爺來，都起身向四爺打招呼，紀先生也迎了上來，說道：“四爺來啦！請問四爺有何貴幹？”
說完，就趕緊兒吩咐小子沏好茶招待四爺。
馮風朗聲說道：“紀先生，到您這兒來還有什麽好事嗎？這是來麻煩紀先生的，我家小弟昨日不知怎麽搞的，突然病了，滿以為吃些草藥睡一覺就好，沒想到到了半夜說起胡話來，老太太著急，一大早就催著我趕緊兒送進城來找紀先生您瞅瞅。”
馮風說著這話的時候，兩個丫頭已經從馬車上扶了馮十二爺下車來，看病的鄉親們紛紛讓開了道兒。紀先生一邊趕緊兒上去瞅，一邊說道：“四爺派人來喚我去就是，何況折騰十二爺呢？”
馮風笑著說道：“紀先生說什麽話呢？那怎麽成？”
接著對讓道的鄉親們抱拳說道：“馮風在這兒多謝鄉親們相讓了。”
“四爺說什麽客氣話呢？”鄉親們連忙還了禮，對紀先生說道：“紀先生您趕緊兒給十二爺瞅瞅，您看十二爺病成什麽樣啦。”
病病哀哀的馮十二在丫頭的攙扶下謝了相讓的鄉親們，紀先生一邊請了十二爺到裏間，一邊吩咐小子把四爺的馬車請到後院歇息，好生喂些料食，便進了裏間為十二爺診病。
不多時，紀先生出來，對四爺說道：“四爺，十二爺的病不輕，得在我這兒觀察觀察，您要有什麽事兒就去辦吧，把十二爺放心地留在我這兒。”
馮十二看上去病得卻是不輕，鄉親們都看在眼裏，點頭讚同紀先生的話，馮風說道：“紀先生說了就是，十二弟在紀先生這兒我完全放心，那就麻煩紀先生了，我這去辦點事兒，晚些來接十二弟，麻煩紀先生多看著一眼。”
紀先生請了四爺放心，親自送了四爺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