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一定要弄死鬱長白
三天了！
那天不歡而散後，喬安若已經三天沒有鬱長白的消息了，或者該說，他們三天沒有過任何聯絡了。畢竟，關於他的消息還是沒少在新聞和報紙上看見。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聽懂了她的話，還是有其他的計劃。
每次看見這些關於他的新聞消息，心裏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微妙感覺。
這種情緒讓喬安若異常煩躁，隻能將注意力轉移到工作上。
這天，她結束了急診室的工作，和往常一樣前往辦公室。
“事情都辦妥了嗎？”
刻意壓低的聲音傳入耳內，喬安若不自覺地頓了下步子，卻也沒有過多的在意。醫院每天進出那麽多人，總會有一些是從事不正當職業的。
她無奈搖頭，正要離開……
“都已經安排好了，藥一上飛機，就會有人調換。”
藥？
喬安若柳眉微蹙，沒有踏出的步子猛然僵住。
難道有醫生和外麵的黑藥廠勾結？想到這裏，她下意識地側了側身子，將自己藏在了轉角處。
作為一名醫生，她絕對不會允許有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邊。
“記得確定藥品編號，一定不能弄錯了。老大可是下了命令的，這次一定要弄死鬱長白。”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喬安若臉色一沉，身子猛地顫抖了下。
她沒有聽錯吧？他們討論的是……鬱長白？
他怎麽會招惹這種人？
轉念一想，也沒啥不可能的。他在那麽高的位置上，難免會有幾個仇人。
“不過，我聽說那個喬醫生很厲害，會那麽容易就得手嗎？”
“她再厲害也猜不到藥會有問題。”喬安若聽見那人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況且就算手術成功，老大也還有其他辦法弄他。好了好了，不要再說這些了，快回去見老大吧。”
“……”
說話聲漸漸的遠了，待喬安若回過神來，追到樓梯間的時候，哪裏還有人影。
他們說要掉包的該不會就是正在運往海城的藥劑吧？
念頭閃過，本就難看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怔了幾秒，她快步朝院長辦公室走去。
……
“若若？”杜聞被她這副模樣驚住了，“出什麽事了？”
“教授，鬱長白手術用的藥是不是今天上飛機？”喬安若深吸了口氣，顫著聲音問道。
杜聞遲疑了下，點頭。
得到肯定答複的她更是著急了，將自己剛才聽到的消息簡略了地複述了一遍。
“教授，我剛才聽見……”
除了一開始的驚訝，杜聞還是比較淡定的，“放心吧，藥不會出問題的。”
“可是……”
如果真的沒問題，他們怎麽會說的那麽肯定。
杜聞明白她的擔憂，輕聲安撫道，“藥是通過國安部門帶過來的，出不了事情的。”
喬安若抿唇，沒有說話。
教授做事向來都有自己的主意和計劃，他說不會有問題，就是真的不會有問題。
隻是……
世事都有意外，誰又能夠保證絕對不會出問題呢？
“教授，我們……要不要報警？”
杜聞聽罷，無奈地搖頭。
“報警後要怎麽說？說你聽到有人在密謀暗殺鬱長白？我們沒有證據，就算是真的有證據，他們也未必會接受。誰會有那麽大的膽子，去調查國安部門？”
他的話不鹹不淡的，卻全都砸進了喬安若的心窩。
教授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就算真的報警了，又能怎麽樣？
“那……那我們也不能就這麽做坐視不管吧？如果他們真把藥給換了的話……”
照那些人說話的口吻，鬱長白絕對會小命難保的。
縱使她打定了主意要和他斷了聯係，也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他出事，還是用她的這雙手……
“若若，你盡管安心去準備手術。我向你保證，鬱長白手術所要用的藥劑絕對不會有絲毫問題，相信我！”杜聞神色凝重道，頓了頓，繼續補充，“實在不放心的話，等藥到了，我們再做一次檢測。”
話已至此，喬安若就算再不放心，也隻能暫時壓製下來了。
從院長辦公室出來，她心裏的擔憂還是沒有絲毫的消減。
她出神地想著這件事，電梯“叮”的一聲響，她猛然回神，按下了安保部門所在的樓層。
“我要調取早上十點到十點半的監控。”
一進安保部，喬安若開門見山道。
小保安愣了愣，為難道，“喬醫生，真是抱歉。醫院有規定，任何人都不能隨便進入監控室。”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不管什麽事情，都必須按照醫院的規章辦事。”小保安恪盡職責道。
喬安若看著他那堅定的模樣，不免有幾分挫敗。
小保安似乎被她低迷的情緒影響了，輕咳道，“不然，我給院長打個電話……”
隻要有了上級的允許，就算有什麽事情，也和他沒有幹係了。
“謝謝，辛苦你了。”
杜聞接到保安處的電話並不驚訝，她會執著調查這件事情，全在意料之中。
得到了院長的許可，喬安若順利地拿到了那段時間的監控。
但她畢竟隻是一個醫生，不是警察也不是偵探，醫院來來往往那麽多人，她根本沒有辦法從中得到人任何有用的消息。
轉念一想，既然是早有預謀的事情，又怎麽會那麽輕易就被調查到呢？
越想，她的心情就越沮喪，對鬱長白的擔憂也隨之不斷擴散。
在和杜聞確定了檢測方案之後，她撥下了鬱長白的號碼。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那頭傳來的卻不是鬱長白的聲音。
“喬醫生，你好。”
心底倏然升起一股失落，黯然斂眉，她呐呐地開口，“宋先生，請你轉告鬱總，明天上午的手術推遲到下午。”
宋銳有點驚訝，下意識地了眼辦公桌前的男人，後者表情淡然，沒有任何的表示。
“喬醫生，是出了什麽狀況嗎？”
“抱歉，我不方便透露更多。總之……請你務必轉告鬱總，手術推遲到晚上。”喬安若的聲音自手機傳出，在辦公室緩緩飄蕩。
她的聲音還是一樣的清婉，語調卻有一絲發緊，似乎是在擔憂什麽。
鬱長白眉角微不可見的抽動了下，衝著宋銳揚了揚手。
“喬醫生，我一定替你轉達。”
“麻煩你了，宋先生。”
電話才掛斷，鬱長白抬眉看向好友，“她這幾天有什麽異常嗎？”
沒有點名道姓，宋銳也清楚地知道他指的是誰。
“一切正常。”
鬱長白劍眉微蹙，眼底閃過一抹深意。
如果真的一切平靜，她在擔心、緊張些什麽？
“有沒有見過什麽人？”
“她的活動範圍就隻在醫院，見過的也隻是一些病人，沈川哲這幾天忙著處理自己的事情，也沒有找過她。”
宋銳的話音落下，鬱長白的臉色瞬間冷沉下來。
她那麽想和他劃清楚界限，應該巴不得趕緊做了手術才好。怎麽可能會無緣無故地推遲手術，其中一定有隱情。
食指輕叩著桌麵，他的思緒飛速運轉，思量著其中可能出現的問題。
“叮咚”，新消息傳達的提醒聲倏然響起。
鬱長白拿過手機，上麵隻有一句簡短的話。
“她去安保部調取了監控錄像。”
他皺著眉頭將手機遞給宋銳，沉聲道，“去調查一下。”
“明白，監控的內容我會讓人一並拷貝過來。”宋銳點頭應允。
鬱長白的表情並未有所鬆展，反而變得越發沉重了。
“最近事情有點亂，讓人多注意她的安全。”
“是。”頓了頓，宋銳像是想到了什麽，“長白，既然那麽擔心，為什麽不見她？”
話一出口，辦公室便陷入了沉寂之中。
鬱長白表情微變，陰沉的模樣讓人猜不出他的真實情緒。
好半晌過去，就在宋銳要說離開之前，他才沉重地吐出了三個字。
“你不懂……”
宋銳怔了下，不是因為這簡單的三個字，而是因為好友太過沉重的語氣。
“如果真的放不下，就重新開始，趁著你和喬安妮還沒有結婚。”
作為一個旁觀者，他看得出來喬安若對長白的影響。自從他們突然離婚之後，長白就變成了一個冷漠的工作機器，直到她重新回來，才終於有了其他的情緒……
鬱長白沒有說話，隻是撇嘴冷笑了一聲。
重新開始？
給她再一次騙自己的機會嗎？
他怎麽會允許自己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隻是……“重新開始”這個詞語，怎麽聽都讓人有隱隱的期待感。
“事情沒那麽簡單。”良久，他才吐出了這麽一句。
宋銳盯著他看了好幾秒，笑著搖了搖頭。
“有感情就在一起，不管什麽困難，兩個人一起麵對、一起磨合就好了。沒有感情就果斷點分開，再不要有任何牽扯。感情的事情不都這麽簡單嗎？”
他的話說來漫不經心，卻一字一詞地都戳進了鬱長白的心窩，擱在桌上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緊，握成了拳頭。
“長白，你把事情想的太複雜了……”
好友最後的歎息讓鬱長白的拳頭緊了又鬆開，眉角悄無聲息地爬上了一抹疲累和惆悵。
最後，他隻是故作淡然地笑了笑，“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