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因為你心中難過。”威廉摸了摸季念念的頭發，看向了休息室長廊盡頭的窗子，隱隱約約能夠看得到絢爛的紅霞。
在心中難過的時候，很多以前的事情都會輕易地想起，人生也會變得分外傷感。
他們都是如此。
季念念的心顫了顫，眼中積蓄了淚水。
威廉轉開了頭，輕聲說道：“我什麽都沒有看到。”
周家的別墅中，房間中一片狼藉，幾乎所有的東西都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那些名貴的燈盞，還有一些設計精致的裝飾品，散在地上沒有人敢去收拾。
管家端來了一杯茶水，低頭不敢看坐在沙發上臉色鐵青的人：“先生，喝點水吧，你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我去讓人準備晚餐？”
周桓接過了茶杯，剛遞到嘴邊，眼中閃過了一絲寒芒，動作一頓，瞬間轉了方向，茶杯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沉響。
“出去！”
低沉的聲音像是暴風雨到來的前兆，夾雜著寒風淩冽，讓人不禁心中一顫。
“先生，我們去找夫人回來。”
一整天他已經說了不下五次了，但是每一次都被周桓罵了出去。周桓不說話，他們沒有人敢真的去找季念念回來，但是卻每個人心中都清楚，如果季念念不回來，周桓的心情就會一直這麽差。
周桓的臉色沉到了第，整個房間中唯一幸存的東西就是角落裏的立式掛鍾，周桓在發脾氣的時候，已經抓住了這個立鍾，但是卻下意識的與放開了，如果沒有了這個鍾，他就看不到時間了。
時鍾已經指到了七點。
那個女人居然還不回來？！
“給我找！”
法國餐廳中，大廳裏，燈光閃爍，大廳上的琉璃燈絢爛華貴。
紅酒杯相互碰撞，發出了一生輕響。
季念念一口喝盡，威廉放下酒杯，皺了眉頭：“念念，就算是你不開心，也沒有必要為難自己，酒香醇厚，但是不是你這麽喝得。”
“那是怎麽喝的？”季念念不在意的又為自己到了一杯酒，一口喝盡。
知道這個時候，她才好像多了些放縱。
這個時候開始她才能夠放肆的去會議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了，從公司出來的時候，她一遍一遍的在對自己說，剛才的事情不要去想，隻要不想，就不會疼了。
威廉搖晃著手中的紅酒，帥氣的臉上多了些深深地凝思：“如果不願意繼續就放開，隻要你回頭，就會海闊天空。”
“海闊天空？”季念念低低的重複，而後笑了起來，輕輕地撫著自己的胸口，慢慢的說道，“不會，隻會心中空空。”
如果能走的話，她很早之前就走了，如果能走的話，她和周桓就不會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現在了。
威廉捏緊了手中的杯子，眼中冒出了幽幽的火光。
“但是我很想知道，你和周桓之間到底是怎樣的故事，你們兩個當初結婚，好像很突然？聽說，是你的前男友先背叛了你？然後你和周桓閃婚？你不是那種會突然之間轉變喜歡的人，也不會輕易地移情別戀，我也不相信你是為了財富。”
威廉在對上了她投過來的疑惑的目光的時候笑道：“我沒有調查過你，隻是公司中討論這些的人太多了，我就算不想聽也沒有辦法。”
季念念隻覺得奇怪，為什麽威廉會知道這麽多，但是雖然又疑惑卻沒有懷疑，聽到了他的解釋之後心中也有了些了然。
公司中的人的確都把她和季恩然之間的事情當做是茶餘飯後的談資，在公司中，他們兩個人爭鋒相對，在私底下，季恩然也不止一次表現出了對周桓的喜歡，公司中的人朝夕相處，當然都會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
連她都不小心聽到過幾次，更何況是一直和設計部的人打交道的威廉？
“是吧，當初的事情，我自己都說不清楚，但是你說我不是為了財富，其實你錯了，我最開始夾給周桓，就是因為他是周氏的總裁，他可以幫我得到我想要的，可以幫助我拜托當時的困境，所以我就嫁給他了，甚至沒有想過自己以後到底要怎麽辦。”
季念念的目光在提到以前的事情的時候多了些悵然若失。
“什麽？”威廉愣住了，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事情。
季念念一開始嫁給周桓的時候是為了這些？
她和周桓之間沒有愛情。
她隻是為了能夠用周桓的地位幫助她得到她想要的？
一時之間威廉五味陳雜，他經有些分不清楚他心愛咋還是感到失落還是慶幸了。
季念念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清純的女孩子，但是季念念和周桓之間的感情也沒有他想象的那麽深厚。
可是，季念念給他的感覺卻全然不是這樣。
他不相信，季念念真的是為了財富。
“我不相信，念念，如果你真的這麽說，就是在懷疑我的看人能力，我不是一個願意輕易交朋友的人，這麽多年，我真正承認的人也不多，甚至我真正願意親近的人也同樣不多，你是第一個我願意全身心交付的人，所以你不要讓我失望。”
威廉認真的看著季念念，等著她的回答。
“當年，我被我的前男友背叛，他在和我結婚前夕，突然和我的妹妹宣布了婚訊並且他們兩個有了一個孩子，這件事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吧？”
季念念的聲音中沒有起伏，就像是在講述一個和人們自己沒有關係的故事。
她終於相信了時間的魔力，時間可以改變一切，能夠輕易的幫助他們抹去曾經的不愉快、
這些事情她當初在聽到別人談論的時候，總是痛不欲生，但是現在，她居然也能夠心平氣和的說出來了。
威廉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她一點都不懷疑，那些員工早已經編出了好幾個版本，有的版本中她是可憐的受害者，有的版本中，她就是一個搶走了自己妹妹心上人的惡毒姐姐。
但是這寫天來，威廉對她的態度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把她當做能夠信任的朋友，他們在工作上的合作非常默契，這隻是因為威廉沒有相信他們。
所以她一直都對威廉的信任感到萬分的感激。
從來沒有人能後為他做到這樣。
他是第一個。
她分外珍惜。
“對，我已經聽說了，但是我知道那些留言中的你不是我認識的你，我隻想知道那些我不知道的東西，那些我還沒有聽說的事情。”果然，威廉坦然承認了自己知道的事情，並且提出了自己想喲啊知道的問題。
“我被愛人和妹妹雙雙背叛，說不恨是假的，而那個時候，我的父親聽信了繼母的話，她們幾乎把我閉上了絕路，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我想做的就是逃離這裏，想要一個公平。”
那個時候她也很年輕，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隻有一腔意氣，在被背叛了之後想要討回一個公道。
想著不管自己付出多少，都沒有關係，隻要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所以我接受了周桓的條件和他結婚。”季念念沒有想到在威廉的麵前，她居然願意說出心中隱藏了那麽多年的心事。
不知道到底是因為酒精的作用，還是因為她對於威廉的新人和感激，亦或是因為和周桓的爭執，牽動了她心中的傷感。
“你們兩個是契約結婚？”在聽到了季念念當初遇到的事情的時候，威廉有氣氛，有心疼，但是在聽到她說她和周桓是契約結婚的時候，他卻沒由來的覺得有些欣喜了，他們是契約結婚，他們兩個沒有感情。
“念念！”威廉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如果，如果現在你們.……”
“沒有如果了。”季念念沉靜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領悟到威廉的話，隻以為他是想問她，如果他們現在沒有結婚，所以她說沒有如果了。
威廉的笑容漸漸地消失了。
“雖然這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我會在和婚後愛上了他，我們兩個從假婚姻走到現在，一路上遇到的事情，雖然有太多的無奈，但是我們始終沒有放棄。”
他們明明一路堅持，但是為什麽卻依舊不能好好在一起？
還是說，真的是他們當初的選擇出了問題？
其實他們一點都不合適，當初他們之間的矛盾也依舊還在，隻是把他們刻意忽略了，在沒有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們還可以和和美美，但是他們一旦遇到了問題，就再也沒有辦法裝傻了。
明明所有的矛盾都擺在眼前，但是他們卻傻傻的粉飾太平。
“你愛上他了？”威廉痛苦的重複著這一句話，但是下一秒他卻固執的說道，“不，其實你沒有愛上他，你們兩個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你們隻是相互習慣了，而且他是在你絕望的時候給你幫助的人，所以你才會覺得你喜歡上了他！”
他們這根本就不是愛情！他們兩人的愛情根本不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