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安排相親
外公始終是背對著我，並未發現我進來了。而袁雄國起身出去的時候，外公看都不看他一眼，自然也不會順著袁雄國的視線看到我。
袁雄國緩緩走到了我麵前，給了我一個眼神，示意我跟他出去。
我想他是有些話不方便讓外公聽到，所以才這麽無聲無息地叫我出去吧。領會了他的意思後，在他開門出去的時候，我也跟著出去了。
袁雄國走到了左側的陽台上，雖然隻有五點多，外麵的天色卻微微黯淡了下來，邊上還染上一些夕陽黃昏。
“都聽見了？”袁雄國緩緩轉過身看著我問。
他指的是剛剛他和外公的對話吧，剛剛我走進來的時候他不也是看著的嗎，算不算是明知故問？我看著他麵無表情的神色，還是點了點頭，等待著他的下話。
袁雄國見我點頭，他勾勾嘴唇似笑非笑著，“我和你外公的關係，如你所見。但我們的關係會這樣，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了。早在你媽媽還在世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他說著，就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取一根抽了起來。
他吸了一口煙，又緩緩地吐了出來，“你媽媽還在的時候，我也是盡量去討得他老人家歡心。你媽媽不在的時候，我隻能是盡我所能地去彌補他。應了那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外公這麽排斥袁雄國嗎？那為什麽外公不會連著一起討厭我這個身上也流著袁雄國血液的人呢？雖然外公看似對袁霖淡漠，但終歸是沒有排斥他的。
“這些年來我一直花費心思去想要怎樣才能使他老人家對我放下戒備心，尋尋覓覓地，直到我終於找回了你。”袁雄國說到這兒，就把那還剩有一半的煙給掐滅了。“小音，我知道我這麽說很唐突，但是能讓我和老人家關係緩和的就隻有你了。”
忽然地被人落下這麽大的期望，我有些懵逼。他袁雄國花了幾十年時間都沒能和外公關係緩和，我又哪來那麽大的能耐讓他們握手言好，消除膈應？
袁雄國見我這發愣的表情笑了笑，“小音，我知道你是個聰明女孩，你會知道該怎麽做。況且，你也不希望我們一家人永遠分成兩派相處吧？”
我不由得蹙了蹙眉，話是這麽做，但是……我還是覺得我沒那麽大能耐。
“犯不著急著給我答複，回去吃飯吧，時間長著，你會清楚怎麽做才是正確的選擇。”袁雄國伸手輕拍一下我的肩膀，示意我先回去吃飯。
對於袁雄國的碰觸，潛意識的我有些抵抗。但想著是我的父親，表麵也就沒有作態，點點頭就轉身回去了。
袁雄國沒有和我一起回去，估計是想和我錯開時間再進去吧。
我回到座位的時候，外公也不再是剛剛那副冷淡的模樣，而是笑眯眯地和我說：“才吃這麽點就上廁所了？來，多吃點，吃飽點。”
他一邊說一邊用公筷給我夾了許多肉，轉眼間我的碗就疊得滿滿都是肉了。
我看著欲哭無淚，這可讓我怎麽吃啊？不是吃不完，而是……稍微吃一口，這小山堆似的肉都會掉下來吧？
看著熱情親和的外公，我更是奇怪，袁雄國到底是做了什麽事情，以至於讓外公膈應他這麽多年？
一頓飯後外公時不時問候袁霖的事情，也時不時過問我的事情。全程裏忽略了袁雄國，但袁雄國並不介意，他偶爾會和外公說一下袁霖的近況或者是他公司的近況，即使外公都隻是聽而不吭聲，他都能自個兒給說完。
約莫聊了一個多小時候，羅忠歲在外麵敲了敲門然後進來說：“老先生，時間不早了，您該回去歇息了。”
我轉頭看了看時間，七點半左右。我記得外公是九點休息的，估計現在回去要平息一下氣息之類的事情吧。
外公嗯了一下，說了一句“正好也乏了，那麽今天就到這吧。”
袁雄國和袁霖都起身送外公出去。我是坐外公的車回去的，一路上外公和羅忠歲有一下沒一下地聊著，但他們說的話雲裏霧裏的，我聽得一頭霧水，全靠瞎猜。
“雄國這個人，還是沒變。”外公淡淡說道，語氣像嘲諷，也像是感概。“你覺得呢？”
羅忠歲輕輕搖頭，好像很惋惜的樣子，“老先生，我也這麽覺得。”
“我以為，這麽多年過去，他多少會有些改變。”外公的頭微微靠在了車椅上，語氣惆悵，卻也像事不關己一般冷淡地看待著。
我這個吃瓜群眾隻能躲在角落裏茫然又好奇地消化著他們話裏的信息量，照他們所說的話裏，袁雄國的性格與以前一模一樣，不曾變過。雖然袁雄國給我的感覺冷淡了些，但除了冷淡，就沒有其它值得讓我吐槽的點兒了。
外公和羅忠歲聊了好一會後，他就把頭側過來看著我，揚起笑容問我：“音兒，一直沒問你有沒談了戀愛對象來著。”
噫？話題怎麽一下子扯到我的身上來了，這畫麵突變得有些快吧？
“啊，沒有……吧。”應該算沒有吧……連我自已回答得都稀裏糊塗的了，什麽叫做‘沒有吧’，沒有就是沒有啊！我納悶得都想咬斷我自個兒的舌頭了，什麽破回答啊這是。
外公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問我：“有還是沒有？”
“呃，沒有。”我趕緊搖搖頭，話是這麽說，不知怎的，迷之對不起鄭子肖啊。
外公見狀便會心一笑，露出他那特有的和藹笑容，隻是這回他說的話我不大愛聽就是。“那外公給你安排個人去見見好不好？”
我咂舌，我這輩子都沒考慮過相親這種事情啊。沒想到有朝一日，家人為我張羅趕著去相親的事情會落在我身上。
“不用了，戀愛這種事情勉強不來，再說我也不急……”
我正語重心長地想和外公談一談我的人生觀價值觀以及世界觀的時候，外公卻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露出了惆悵的神色。“音兒，你是年輕，自然不急。可是外公老了啊，沒幾個年頭了。外公還盼著能在有生之年裏，能見到你成家有自已的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