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熱臉貼冷屁股
不知怎的,我覺得心有點兒難受。
上次邵君摔跤的時候讓我出去,我還可以理解,雖然隻是摔跤,但算不上什麽嚴重的傷勢。可是這次的情況還能和上次相提並論嗎?
一幅即使死也不用我管,隻盼著我立馬從房間裏滾出去的樣子。
這段時間裏的相處,雖然我和邵君談不上成為好朋友,卻也多多少少地能和朋友沾邊。
雖然他曾幫過袁霖,可是現在這一段時間對我的幫助也是真的。
哪怕他沒把我當朋友,哪怕我們不是朋友,從某種意義上,他是我的恩人。
此時被恩人用這一副表情看我,多少還是有點難受的。
我沉住了氣,最終還是沒有跟他對持。我壓不住邵君,我隻能搬出劉一欣來壓他,“是,不關我的事。但你這幅樣子打算給誰看?明天就是阿姨的生日,哦不,今天就是阿姨的生日,你打算給她‘驚喜’是嗎?非要半死不活地給阿姨看讓她難受傷心才高興是嗎!”
我說話重了些,可如果不擱這麽重,我怕壓不住邵君。
邵君臉上的冷戾有絲絲鬆動。
大概是我搬出來的劉一欣真的讓他動搖了。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剛剛冷著臉吼了他,等說完後我放軟了些口氣,“我包紮完我就會走的,我就給你包紮傷口而已,其它什麽東西我都不看也不會幹涉。想我趕緊離開,你就配合著點。”
之後也不管邵君同不同意,拿起棉花就給他沾塗了起來。
估計是因為我剛剛說的話對他生效了,雖然邵君還是沒有給我好臉色,但還算是配合我。一動不動地任我消毒以及包紮傷口。
我以為就手臂受傷而已,可是抬起手臂一看,發現他右腹的衣服已經被血給染透了。我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會這麽嚴重?
我快速地包紮著並問道:“要不要去醫院?”
邵君眉頭緊蹙著,但還是搖搖頭。
我有些猶豫,可是又執不過來,他要不願意去,我總不能硬扛著他去。而且還不知道他這受傷的原因是什麽,既然他回到這裏來,證明著他還是覺得現在呆在這裏最安全最適合的。否則的話當時受傷的時候為什麽不是先去醫院,而是回這裏來?
一通包紮完畢後沒多久,繃帶就有些血溢出來染紅了。但染紅的情況不算嚴重,勉強算成功止血了。
看著現在的邵君,他此時恐怕已經沒什麽力氣了,我隻能先把被子搬到地板上,讓他躺在被子上。
看他口幹舌燥的樣子我覺得挺可憐的,應該很口渴,但是現在不能給他喝水。
因為在失血過多的情況下喝水會加速血液循環,導致流血更多。
我就這麽半蹲在邵君身邊守著他,他不肯去醫院,我隻能先在這裏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了。如果有什麽不測,就算他不去,我也得把醫生叫來這裏看著他。
邵君緩了差不多半小時,他臉上痛苦的神色已有所減緩。我還是很想勸他去一下醫院的,可是現在我還能守在他旁邊就很不錯了,唯恐我一會開口了引起了他的注意,直接把我趕出去怎麽辦?
雖然說,他意識逐漸清醒之後也要把我趕出去。
他不冷不淡地看我一眼,“你該出去了。”
比起剛剛的態度,他現在已經客氣了很多,但整體而言還是很冷漠。
我輕歎一口氣,雖然還是放不下心,但還是不得不先出去,免得真的把這廝給惹火了。
“行吧,有事叫我。”雖然是這麽說,我覺得邵君即使真是有事,他也不會叫我的。
我索性坐在房間門口了,象征性地合上門,但還是拿了一文件抵在那裏,免得它什麽時候關了門我都不曉得。
在門口呆了好一會,拿手機出來看一下時間已經是兩點了。期間我有開門偷看一下邵君的情況,他好像躺在被子上休息了。看他現在情況比較穩定,我也放心了。
想起這屋子裏的血跡,我也就去打掃一通。還有屋內刺鼻的味道,我都開窗通通氣了。
打掃完屋子後我再看時間,竟然三點了。我鬆動了一下酸累的肩膀,在我以為可以透口氣的時候忽然想起了我回來這裏的目的。
說好的文件呢?
我忙從桌子上打開了包包,發現手機有七八通未接電話,都是陳小沫的。
我來到這裏的時候手機放包包裏,壓根沒聽到陳小沫的電話。加上邵君的事情,一時間又忘記工作的事情了。
再登錄微信,陳小沫已經發了很多信息在催促,最顯眼的一條信息就是:【丁姐,運營部門那邊的領導生氣了,他一直在等你文件的……】
看消息還是兩點發來的。
我感到一陣頭疼。
當時陳小沫給我打電話是十一點多,現在都三點了。如果領導隻是通知一聲還好,但如果一直在等我文件的話,那可就麻煩了。想不生氣都難啊……
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後,我才回了一條信息:【剛剛忙不過來,現在發過去。】
總而言之先把文件發過去吧,之後有什麽事再好好地賠禮道歉了。
開了筆記本找了文件,前後看了一遍後就往運營部門發了郵箱,最後忙完時是淩晨03:28分。合上了筆記本後,我又輕手輕腳地走回到邵君的房間,輕輕地打開門看一下他的情況,發現他此時正微蜷著身子在那,看起來有些痛苦。
會不會是太痛了?
我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看看他的傷勢,但是又擔心他醒來生氣。一頓猶豫後,最後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進去之前,我隱隱罵自已一句熱臉貼冷屁股。
最後的結局和我想象的一樣,我去查看邵君的傷勢,他醒了之後立馬趕我出去了。
這一次他比剛剛還要生氣,大概是覺得怎麽說什麽我都聽不進去似得跟他作對。他竟然直接撐著站起來,推著我出了房間門,“咚”地一下關上了門。
雖然我被關在門外覺得很鬱悶,但是看他還能撐著站起來,應該不大要緊。
我還真的是找罪受,誰又樂意一再一地去熱臉貼冷屁股呢?我可以生氣,但我不能真的跟傷患置氣啊。
所以最後氣歸氣,我還是老老實實地守在門口裏,以防邵君有什麽不測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