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窩囊
喻少楓立馬站起了身子,三兩下地就走到了我這裏來。他看著我臉色很是不可思議與意外,“我剛去看你,你還沒有醒。”
可能是喻少楓前腳看我,我後腳才醒吧。
“你怎麽就起來了,先回去躺著吧。”喻少楓眼看我想往病房裏走,有意無意地阻止了我。
我察覺到了喻少楓這種阻攔,便抬頭看著喻少楓,有些不明白。
喻少楓眼眸流露歉意,但還是輕輕對我搖著頭,示意著我不要再靠近這裏。“先回病房吧,來,我和你去。”
要問為什麽阻攔我,大概是因為喻少楓身後那兩道視線吧。一道來自邵君,一道來自喻少傑。
他說著就想接過護士的手,他想扶著我回病房。
我覺得不應該。
不應該出了事我卻被好好地保護在一邊。我伸手阻止了喻少楓想要扶我的舉動,我對他回以淺笑,“我知道。”
我知道他的意圖,但是不用了,謝謝。
喻少楓目露詫異,隨後又是黯淡的複雜之色。他猶豫一會,還是沒再說扶我回去了。
“我可以進去看一下阿姨嗎?”我走到病房門口,側頭問邵君和喻少傑。
喻少傑暗沉的視線有些許閃爍,他一臉的不情願。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肯定會去了解事情的緣由。
雖然我到現在還不清楚背後的緣由,可是現在光是喻少傑看我的臉色這麽差,我就得知事情與我有關了。
“爸。”身側響起喻少楓低低的呼喚,似乎是讓喻少傑不要這樣。
喻少傑抿抿唇,最後歎了一口氣,妥協般的點了一下頭,“進……”
“看什麽?”
喻少傑還未把話給說完,邵君截然就打斷了。
我怔怔地看向邵君,此時他的眼眶已經通紅,也許是哭的,也也許是徹夜未眠熬紅的。我想起了當時出事時邵君那暴走的情緒,但不是因為我而已。
“你有什麽資格看!”邵君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大聲地朝我質問著。
邵君應該是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壓力,所以他現在找到了出氣口,才會這般吼我。
換作平時被人這麽喝道,也許我是委屈也或許是生氣。會覺得:我怎麽沒有資格看,我也不想這樣的啊,而且這事情又不是我的錯。
可是我現在丁點都沒有這種心理,隻是被邵君這麽吼了一通,我微微紅了眼眶。
不是委屈,就是忽然地紅了眼眶。
就是覺得,我真的盡力了,我也很難受,如果可以我也想與劉一欣互換。
做那一位‘幸存者’,真的一點都不好受。
“我讓你立刻、馬上停車,你為什麽還要磨磨蹭蹭!?你知不知道你害了她!”邵君一步步逼近我,他激動地手都抓緊了我的肩膀,他吼的聲音整條走廊都在回響著聲音。
醫院不允許吵鬧,可是現在又有哪位醫生護士誰敢上前阻攔?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當時開車的人不是我,邵君讓我停車的時候我也是立馬地就吩咐司機了。難道,我還能在車沒停的情況下破門而出?
但現在邵君已經臨近失去理智,對於他的質問,他的責怪,我隻能保持沉默狀。
現在不管我說什麽,隻會引起他極大的不滿與反感而已吧。
可是不知道為何,我的沉默還是引起他的不滿。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忽地冷笑出聲,滿腔的後悔與恨意,“也許打從一開始,我就不該幫你。”
他指責我罵我,我都能夠承受。
可是他忽然用這用失望透頂、後悔不已的語氣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是真的難受。比當時闖進他房間裏被他推開說:“即使我死也不用你管”還要難受。
卻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喻少楓像是看不下似地拉開了邵君的手,“你吼什麽,是她的錯嗎?”
邵君被拉開後轉頭看向喻少楓,滿臉的鄙夷與厭惡,並沒有因為喻少楓的勸說而有絲毫反思,“你就這麽窩囊?為了女人,媽都不要?”
喻少楓一聽臉色霎間臭了起來,“你什麽意思?我說的不過是實話!你以為發生這事情就你難受嗎!?可是你不能因為這樣就像瘋狗一樣到處咬人啊!到底是誰窩囊啊!”
邵君忽然間像是被激怒一般,揪起喻少楓的衣襟兩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我徹底傻了眼。
“夠了!”
在邵君和喻少楓你一拳我一腳地扭打著的時候,一向溫和有禮的喻少傑發出極大的怒吼。
那一聲怒吼振聾發聵,我身旁的兩位護士被嚇得一哆嗦。
他氣得身子都發抖了起來,“還嫌不夠亂嗎!?還想繼續添亂是嗎!”
兩位扭打的人總算是鬆手了,但此時都臭著一張臉,不願意待見對方。
喻少傑黑著一張臉回頭看我,他冷著聲音沉沉說道:“袁小姐,你也看到了,現在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再來這裏了。”
我輕輕一頷首,胸口悶得宛如有大石壓迫在上麵。最後還是幹澀地開了口:“對不起。”
對不起。每一次出事,我總是卑鄙地幸免著。
對不起。我不僅不能幫忙,還添亂。
“是因為,袁霖嗎?”我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邵君問道。
提到袁霖的名字時,邵君霎間目露殺意,那種濃厚得仿佛要溢出來的殺意。他回以冷漠嗜血的眼神,雖然沒有出聲,可是光看這個眼神,我就知道了。
確實是因為袁霖。
想了想,袁霖這個算盤敲得真好啊。
他應該是知道了我正被邵君罩著在B市裏,邵君那晚上的手上若是與袁霖有關,那麽我可以推測得出:袁霖找過邵君了,讓他交出我。但是邵君沒有,所以袁霖就和邵君發生了衝突,以至於邵君受傷。
既然找邵君不行,所以他直接對劉一欣下手了。
因為我所以劉一欣才受傷,從此讓邵君,甚至是喻家對我心存芥蒂,這樣他們就會隨而至地放棄了我。
其實就算是沒讓他們對我心存芥蒂,也算是能對我的一種警告,好像在說:今天我能讓這件事發生,明天我還能讓其它事發生。
所以不用邵君他們趕我走,我自已也會離開了。
不得不說,袁霖的算盤,算得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