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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幕戲

  我有無邊美貌最新章節

  第三十一章


  “哪租來的演員,劇組裏的?”


  趁人不注意,孟隨慢條斯理走到昭夕身邊,似笑非笑地望著幾步開外,正在幫爺爺送客的男人。


  他輕笑一聲,“盡職盡責,該加工資了啊,昭老板。”


  昭夕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踩上他的腳背,“您真是我親哥,除了落井下石,還會幹點別的嗎?”


  這還是親哥呢,她被親友圍攻,他就隻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還把她塑造成敗家子,給自己戴上了光宗耀祖的高帽。


  “還用得著我來幫忙?”孟隨低頭瞥了眼被她踩得蒙了塵的手工皮鞋,似笑非笑,“這不是有英雄趕來救美了嗎?”


  “英雄……”昭夕嗬嗬兩聲,抬眼再看,在心裏狠狠地罵了句。


  狗熊還差不多。


  賓客很快散盡,院裏重歸寂靜。


  夜幕低垂,燈光被薄霧籠罩,仿佛暈染開來,一整個小院都是細碎的金色。


  重新回到院裏,父母又端來剛切好的水果,招呼程又年。


  ……免不了又是一陣大型互飆演技現場。


  時間不早了,爺爺還想留程又年坐坐,但昭夕已經幹脆利落打斷大家,拿起了車鑰匙。


  “他明天要回家過年,從北京一路堵回津市呢,今晚就不陪您多聊天了。”


  她對前不久還進行得如火如荼的老年人論壇印象深刻。這老頭兒可沒有睡眠,真盤問起來,怕是能和程又年聊到天亮。


  言多必失,萬一說漏了嘴,那就前功盡棄了。


  好說歹說,老爺子總算意猶未盡地批準兩人提前退場。


  臨走時,他還眼巴巴地問:“小程,過了年會盡早回北京嗎?”


  “會的。”


  “常來坐坐啊!”


  “一定。”


  “爺爺等著你啊。”


  程又年忍俊不禁,“好的。”


  眼見著兩人消失在門外,孟隨在一旁笑,冷不丁被爺爺抽中後腦勺。


  “笑,還笑!你妹妹都找著對象了,你還在外頭浪!”


  孟隨捂住後腦勺,無奈道:“我哪是在外麵浪?每天都公司家裏兩點一線,除了見客戶、談合同,我連辦公室的門都不會出,it宅男,名不虛傳。”


  “你還好意思說!”


  “我辛苦工作,為什麽要不好意思?”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辛苦工作有屁用,還不如早點成家,給我昭家傳宗接代!我倒恨不得你每天在外頭浪。”


  孟隨臉都黑了。


  “爺爺您區別對待。之前跟昭夕可不是這麽說的,您說您不是老古董,不催她嫁人生子,隻要她過得開心就好。”


  “怎麽到我這兒,就得傳宗接代了?”


  老爺子瞥他一眼,“我什麽時候說過那話了,我怎麽不記得?”


  “……”


  孟隨:“您真行,這會兒開始裝失憶了。”


  老爺子理直氣壯:“怎麽,老年癡呆沒聽說過?”


  孟隨都氣笑了,舉雙手投降。


  可以。


  都您說了算。


  小院外,兩人走了幾步路,胡同裏靜悄悄的。


  昭夕的車就停在胡同口——準確說來,是孟隨的車,還是那輛熟悉的帕拉梅拉,安安靜靜候在路邊。


  她停在車旁,斂了笑意,沒有了先前在小院裏和他一同應付眾人的好臉色。


  聲音也極冷淡:“你來幹什麽?”


  程又年頓了頓,答:“是爺爺叫我來的。”


  “你不會拒絕嗎?”


  “老人家一再邀請,盛情難卻。”


  昭夕笑了一聲,抬眼看他,“程又年,你是盛情難卻就屈尊就駕的人嗎?”


  “……”他沒說話。


  “我以為那天已經把話說明白了。”昭夕冷漠地別開視線,“既然你看不起我,我也瞧不上你,大家不歡而散就算了。你又何必擺出這種姿態,趕來救場?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


  空氣裏有一刹那的寂靜。


  一輛自行車從身旁經過,叮鈴鈴一陣脆響。


  程又年默不作聲擋在她旁邊,見車行遠了,才收回視線,“我沒有看不上你。”


  “你沒有?”昭夕笑了,“昭導不愧是女中豪傑,現實版花木蘭,隨隨便便就能跟個身份不明的人過夜,這份灑脫,多少男性都比不上。”


  她一字不落重述當日的話,語帶譏諷。


  “是我幻聽了嗎?”


  程又年張了張口,還未來得及辯解,又被她打斷。


  “那天在電話裏,你也說得很清楚。我這麽灑脫率性,你也放心了。你希望沒有下次,也不要再約。”


  她冷笑,“不想再約,又跑來幹什麽?”


  “我約你了嗎,程又年?”


  她沒有。


  幹脆利落的控訴,毫不掩飾的怒火。


  程又年靜靜地聽完,見沒有下文了,才問:“你說完了?”


  “是啊,所以你可以滾了。”演戲就要演全套,昭夕伸手,從手提包裏摸錢夾,抽出十張百元大鈔,“錢少了點,別介意,就當是首付好了。”


  塞進他手裏,她冷冰冰地說,“微信給你轉剩下的,演得不錯,確實不止兩萬這個價。”


  她下意識地想著,也下意識這樣做了。


  他傷了她的自尊心,她有多屈辱,此刻的行為就有多幼稚。未嚐不知道這是在挑釁,顯得刻薄又沒風度。


  可他也不比她寬厚到哪裏去。


  她這是報複而已。


  她想,程又年大概要火冒三丈了。


  然而事情的發展依然出乎意料。


  程又年捏著那摞錢,平靜地叫她的名字:“昭夕。”


  “叫昭導。”她毫不客氣,“如你所說,咱倆沒那麽熟。假扮男友戲份殺青了也麻煩你放尊重點,別直呼其名。”


  他沉默片刻,說:“昭導,對不起。”


  昭夕一副對抗者的姿態,渾身緊繃,心也提在嗓子眼裏,蓄勢待發。卻沒想到沒有聽見他的冷言冷語,反倒等來了一句道歉。


  她一怔,抬眼看著他。


  程又年與她對視著,說:“那通電話,還有那天在中戲說的那些話,都和我的初衷大相徑庭。傷了你的自尊,我很抱歉,但那不是我的本意。”


  “是嗎?那你的本意是什麽?”


  他的本意是什麽?

  程又年一動不動站在車旁,低頭看著渾身長刺的女人,好半天沒開口。


  最後唇邊溢出一聲歎息。


  “我的本意是,事發突然,我也從未預料到。但是——”


  “昭夕,我沒有後悔。”


  她一怔,耳邊隻剩下風的聲音。


  思緒忽然被拉遠。


  半晌,她拿出車鑰匙解鎖,“哦,好的。”


  拉開車門,坐進去,“說完了?說完就再見了,我趕時間。”


  她不想再聽那些鬼話。


  好多年沒有因為流言蜚語傷過心了,卻因為他的一再侮辱,她難堪到悔不當初。


  麵子被摁在地上反複摩擦。


  這些日子以來,她總在後悔。


  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送上門去由他拒絕,又為什麽要熱臉貼他的冷屁股。


  她並不為自由而後悔,也不認為春風一度有什麽大不了。


  可他的態度令她覺得,她像是送上門去的廉價炮|友。


  自尊心蕩然無存。


  她係好安全帶,用力關門。


  卻聽見他有些急促地叫她,“昭夕——”


  預料之中的關門聲沒有響起。


  他伸手想阻止她關門,卻被車門狠狠地砸在手上,吃痛地吸了口氣。


  昭夕都傻眼了。


  她是帶著怒火關門的,用了多大的力氣自己最清楚,可他居然伸手攔住,硬生生被車門砸中手背。


  她霍地鬆開車把,解開安全帶,下意識去拉他的手。


  “……你怎麽樣?”


  昏黃的路燈下,他的手背上泛起一片豔麗的紅,被砸的地方破了皮,清晰可見。


  但程又年答非所問。


  他垂眸看了眼手背,鬆開因為疼痛而驟然蹙起的眉頭,慢慢地說:“載我一程吧。”


  昭夕一愣。


  她明明在問他的手……


  在她猶豫的三兩秒裏,程又年已經徑直走到副駕駛,開門上車,從容不迫地坐了下來。


  “如果覺得愧疚,那就送我一程。”


  側頭,對上她的視線,他不徐不疾地反問,“從塔裏木回來那天,你不是也搭了我的順風車?”


  昭夕反駁:“又不是你的車。再說了,是羅正澤同意順路載我的,你當時可沒答應。”


  “那你上車了沒?”


  “……”


  上了。


  他一臉“那不就對了”的樣子,鎮定自若。


  昭夕還從來沒發現他這麽不要臉,她都把話說到剛才的份上了,還砸了他的手,他還能沒事兒人一樣死皮賴臉蹭她的順風車。


  哈,這個人可真是。


  睡了一覺,雙重人格都給他睡出來了。


  可別是成天跑工地,身邊沒女人,素了太久,一開葷就瘋了。


  盯他半天,到底沒有再說出讓他下車這種話,她收回視線,目視前方,從牙齒縫裏擠出一句。


  “安全帶。”


  程又年依言係好了安全帶,眼底有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身側的人還在冷冰冰地說:“送你回去,我們就分道揚鑣。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車行一路,無人說話。


  車裏靜悄悄的氣氛有些詭異,畢竟兩個大活人坐在一起,一句話都不說,未免尷尬。


  昭夕不想給他好臉色,絞盡腦汁要諷刺兩句,最後找的話題居然是——


  “那天你買藥多少錢,我還你。”


  要撇清關係,她能比他更絕。


  他能說出以後別見麵也別再約,她就能自己付清事後藥的錢,就當自己嫖了他,一分錢都不會讓他出。


  程又年頓了頓,說不用。


  她皮笑肉不笑,“還是要的,自己的安全措施自己做,哪能勞您費心。”


  安全措施?


  好像有什麽點醒了程又年,他忽然記起那天在電話裏,他問她吃過飯沒有,她冷冰冰地回答他說——


  放心吧,飯吃了,事後藥也吃了。


  他怔忡片刻,反問:“你吃的什麽藥?”


  “嗬,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昭夕揶揄他,“自己買的藥,能不知道是什麽?你們科學家工作挺辛苦啊,年紀輕輕,老年癡呆都給忙出來了。”


  程又年的心裏隱約有了答案,思量片刻,不露痕跡順著她說:“兩盒藥,一共一百三十四。”


  昭夕一噎,眉毛都抬了起來,“什麽藥那麽貴,你蒙我吧?”


  她匪夷所思地側頭打量,“程又年,你缺這點錢?”


  “實不相瞞,你買的藥我沒吃,我是第二天自己下樓買的。毓婷,三十八一盒。”她都氣笑了,“你就是買兩盒,那也才七十六……怎麽,你訛我啊?”


  程又年淡淡地反問道:“你沒吃我買的藥?”


  “我不稀罕吃。”


  “自己買了毓婷?”


  “有問題嗎?”


  “那我買的藥呢?”


  “扔了。”她幹脆利落地答道,“自己的藥自己買,自己的措施自己做。”


  程又年忽然一哂,側眼看她,“昭夕,你看清楚袋子裏到底是什麽藥了嗎?”


  昭夕愣了愣。


  為什麽這麽問?

  除了毓婷,還會是什麽?

  看她麵露遲疑,程又年一瞬不眨望著她,一字一頓說給她聽:“多潘立酮,西沙必利,胃腸動力藥,宿醉後服用,用途是保護胃黏膜。”


  吱——


  帕拉梅拉一個急刹車,停在路邊一動不動了。


  昭夕目瞪口呆坐在車裏,不可置信地望著身旁的人。


  “你說什麽?”


  此後一路,車上更沉默了。


  程又年穩如泰山,坐在副駕駛紋絲不動,目視前方。


  反倒是昭夕坐立不安,壓根沒心思看路,不時拿餘光去瞄身側的人。


  他的手隨意地搭在腿邊。


  某個路口,紅燈亮起,她停車等候。餘光一掃,很輕易就瞧見了被砸中的手背。


  那片紅無比醒目,比剛才在地安門時還要鮮豔。


  破皮的地方有些滲血,看著也比另一隻手腫了不少。


  昭夕心裏亂糟糟的,前所未有的心虛。


  ……比酒後亂性,睡了他還要心虛。


  所以他根本沒有買什麽事後藥。


  他起了個大清早,替她收拾好屋子,洗幹淨了衣服,還買來了醒酒藥。


  怕來電驚醒她,就讓她睡了一上午,趕在中午十二點才發來微信。


  她又是一愣,後知後覺想起來……


  他的消息抵達時,手機上恰好是整點,最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昭夕沒頭沒尾地問了句:“地科院中午多久下班?”


  “十二點。”


  “……”


  她一陣懊惱,又不說話了。


  程又年卻好像很享受此刻的沉默,淡淡地坐在一旁,既不問她何出此言,也不找點話題緩解尷尬。


  最後,車再一次駛入國貿的公寓,停在了地下停車場。


  等到車停穩了,程又年才問:“不送我回家?”


  她的聲音依然倔強,“不送了。”


  他歎口氣,搖頭笑笑,“好歹停在路邊,也方便我打車。”


  該說的都說了,事已至此,她還是這樣的態度,程又年也接受。


  臨走前,他轉頭看她,斂了笑意,重新說了一遍:“不管你是否原諒,我依然要為那天一時衝動說的話,向你道歉。”


  昭夕盯著方向盤,“是為說出了心裏話而道歉,還是為口不擇言而道歉?”


  是真心認為她,還是一時賭氣才這麽說,兩者分明有本質上的區別。


  程又年:“為我的口不擇言,也為我的刻薄傷人。”


  他頓了頓,又說:“昭夕,事實上我從不聽流言蜚語,也不看娛樂八卦。我有自己的判斷力,知道什麽可信,什麽不可信。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那,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她聽見自己輕飄飄地問了出口。


  半晌,身側才傳來他的回答,帶著一絲低沉從容、難以掩飾的笑意。


  “菜鳥是真。老司機是假。”


  昭夕:……?

  ????????????????????????????????????????????????????

  來人啊,她的八十米大刀呢?

  這廝胡言亂語,休怪她刀下無情!

  礙於地點,手邊沒有武器,難以還手。


  她隻能反唇相譏:“您也好意思說我?千年處男,入口都差點找錯。”


  “入口?”他側眼看她,對她的用詞斟酌片刻,“盤絲洞入口?”


  她一愣,片刻後回過神來,“你罵誰蜘蛛精呢?”


  程又年從善如流。


  “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你當然不是蜘蛛精。”


  他輕描淡寫道:“身經百戰才配得上蜘蛛精這種名號,以你當晚的表現,充其量叫做小學雞。”


  “……………………”


  兩隻小學雞就對方的表現相互攻擊,唇槍舌戰,仿佛抨擊了對方,自己就能立馬進化成大學雞。


  昭夕咬牙切齒:“你閉嘴。別說話。”


  “再說推下去,直接撞死。”


  “死無全屍的那種。”


  程又年的確沒再說話了,隻是看著炸毛的暴躁女導演,再也沒能按捺住笑聲。


  他側眼望她,眼底有一片澄澈的湖。


  “這算不算是,接受我的道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嘴上在讀博,身體卻在念小學。


  100隻紅包。


  還有接檔美貌的新坑《我有家財萬貫》,大家都去專欄收藏了嗎qaq。


  容光這樣的大學雞作者(?),專欄和新坑真的可以收藏一下對不對(對!)。


  簡介:楚音救回家一個無業遊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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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財萬貫的她,放下豪言:“以後我養你。”


  直到有天看見他被社會哥們團團圍住,

  一群人恭恭敬敬給他遞煙,“大哥好。”


  楚音:?

  陸燃窮了一輩子,有天接了個賺錢的活兒:


  接近一位小公主,瞞她,騙她,引誘她。


  他以為自己愛錢如命,卻沒想到有朝一日,為了她可以不要命。


  臭騙子x傻公主。


  下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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