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酒吧燃情
馬文彬在白露離開之後,硬拖著葉心逸去陪他喝酒。達輝和徐倩倩本來勸她不要去,但不知為何今天她居然鬼使神差的坐進了寶馬車,難得沒有拒絕馬文斌的邀約,反而一再向死黨們保證沒問題,並讓他們先行離去。
原本馬文彬想先帶葉心逸去吃飯,卻被她拒絕了,畢竟在經曆了白露的事件之後,他們誰都沒什麽胃口了。
於是兩個人就這麽一路靜默的開車兜路,貌似沿著黃浦江邊繞了好幾個圈子後,才終於在天色漸黑的時候,在淮海路上的一間酒吧落下了腳。
葉心逸環顧了一圈,覺得這裏格調還不錯,不像一般地PUB那麽嘈雜喧嚷,而且相比外麵的寒冷,這裏的空調似乎開足了馬力,溫暖的令人昏昏欲睡。在頗富異國情調的音樂中,伴隨著昏暗的燈光,一切都似乎是很朦朧又很浪漫,好象每個人都在盡情享受著這一刻。
台上的駐唱歌手哼唱著美國的鄉村民謠,顯得輕鬆而隨意,歌聲中的情意恰到好處的撩撥著聽者的思緒。
而馬文彬卻怎麽也找不到欣賞這種氛圍的心情,他的目光迷離的停留在歌者不斷開合的紅唇上,手中的酒杯也一直不停地把酒精灌進空空如也的腸胃中,似乎有很多話想要一吐為快,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一旁的葉心逸對酒保提供的精致酒水也似乎很滿意,酸酸甜甜的口感很容易讓人放鬆警惕,禁不住多嚐了幾口。如果她的心裏沒什麽心事,就一定能注意到酒保的不妥之處,而不僅僅隻是在瞄了一眼酒保高大偉岸的身形後,隻是心不在焉地覺得似曾相識。
一頂時尚的小禮帽幾乎遮住了酒保整個人的樣子及情緒,配合上他俯身低頭服侍客人的姿態,目光所及之處隻有那棱角分明的下巴。隻是在轉身之時,他的嘴角卻意外地勾起了一抹戲謔的弧度。
而葉心逸卻無心於此,思緒依舊停留在今天下午的事件上。
也許在白露的麵前,她略勝一籌,但她的心裏並沒有自己預想中的那麽開心。
細想起來,似乎每一次隻有在成功騙取男人心的刹那,她那顆空虛寂寞的心才會得到滿足,而當男人真的愛上自己,或選擇自己的時候,她又會覺得厭煩不已,急欲撇清關係。這正是她榮登“愛情魔女”的原因,很多時候,她也會覺得這樣的生活很無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改變。
就像今晚,她正是一時無聊,才會想看看馬文彬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後如何對她。是心有不甘地的把她拖上床泄憤呢,還是假裝做作地要求她對他的婚姻負責,更甚者擺出一副商人的奸詐嘴臉與她清算。
可惜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一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成熟男人,此時此刻竟然隻是在喝悶酒。雖然她不會讓他有真的占自己便宜的機會,但眼前的事實多多少少還是小小的打擊了一下她的自尊心。
他不會就打算這麽一直喝下去吧?
難道他執意讓她陪他喝酒的目的,不是為了將她騙上床,而是為了讓她欣賞他的酒量?貌似男人的心比女人還要海底針!
終於,馬文彬再也睜不開濃眉大眼的雙眸,無力的醉倒在身後的沙發裏,即使在意識不清醒的狀態下,他的眉頭也依然緊鎖在一起。
麵對此情此景,葉心逸呆愣了片刻,才後知後覺地得出了一個結論。她被眼前的男人耍了!而她竟然無聊到看一個男人從正常變成一灘軟泥,簡直太有辱她的魅力與智慧了。
於是,她自嘲的一笑,然後霍然起身,準備離開這個莫名其妙的大叔級人物。可就在她轉身的刹那,卻無意中瞥到了舞台上的一張熟悉的麵孔。
這不是前幾天曾經借給她傘的奇怪男人嗎!
原來先前唱歌的女歌手已經在大家的掌聲中退了下去。此時正是那個奇怪的男人在舞台上表演。
不知為何,她的目光就是不聽話的圍繞著他,從他出場開始就一直膠著在他的身上,仿若那是一個會攝人心魄的黑洞,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對她的吸引力。
她忽然覺得今晚的他比之前幾次見時,更加容易讓人心動。今晚的他一改幾日前溫暖憂鬱地海洋般氣質,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玩世不恭地戲謔,那雙狹長的桃花眼中無時無刻不在閃爍著魅惑人心的深邃光芒,神秘莫測的眼神正如他的人一樣,令人捉摸不透。
她的意識隨著他的出現,漸漸開始有些渙散,目光也開始有些朦朧,似乎整個心神都被他攝了去。
她隱約意識到了危險的氣息,卻並不在意的把這種不受控製的情緒歸咎為酒精的作用。
她的目光追隨著他,往日清醒的頭腦與冷酷的理智,似乎同時向她請了年假,瞬間溜得無影無蹤了。
隻見男人獨自坐在燈光下彈唱,半長的零亂卷發隨意的散在額前,頰邊的一圈青色胡茬更是增添了幾分與眾不同的魅力。
酒吧裏不少女性客人已經紛紛對他投去了垂涎地目光,幾乎是在他剛一出場時就尖叫一片。而男性客人則明顯的劃為兩派,一些人明顯被他的風流氣質所折服,配合著女人們的熱情,也湊熱鬧的吹起口哨,把整個氛圍變得更加曖昧不清。另一些男人則十分不爽自己女伴對別的男人癡迷的模樣,將怨恨的目光化作片片飛刀,試圖用眼神殺死他。
隻見他勾起嘴角,衝著眾人淡然一笑,似乎並沒有受任何影響。
就這一笑,場中又是一片歡騰。葉心逸甚至覺得,有些女人的眼中已經冒出了桃心無數。就連她也忍不住心髒漏跳了一拍。
纏綿的音樂重新響起。
他手中的木吉他緩緩地流瀉出動人的旋律,唇齒間的音色慵懶而性感。一件微敞的白襯衣看得出是質地很好的那種料子,柔順而飄逸的貼合著他健碩的身材,古銅色的肌膚張揚著優美的肌肉曲線。同樣質地的白色長褲下是一雙極具設計感的人字拖。
大冬天穿得這麽清涼?!不會是故意引人犯罪的吧!
葉心逸壞心的想著,可是卻不肯把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半分。
直到男人唱完整首歌,她都這麽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糾結著他今晚是否會感冒的問題。
他終於結束了手中的最後一個音符,惹得掌聲雷鳴般的響起。幾個大膽的女人,甚至明目張膽的,把留有手機號碼的酒水牌,塞進了他那件微敞的白襯衣裏。而他也並沒有拒絕。
葉心逸忽然覺得有些氣悶,不免在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幽怨的神色。
熟料,此時他正好把頭揚了起來,對上了她如貓般明亮而邪肆的眼。仿佛她的情緒正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樣,棱角分明的下巴挑釁般地正對著葉心逸揚起了一道好看的弧度。這樣魅惑的笑意一直延伸到了他那雙狹長的桃花眼中,似乎那裏正在散放出危險的電流。
他在幹嘛?難不成在看自己受他吸引的笑話?
忽然,葉心逸覺得自己身上的好鬥因子全部被調動了起來。
隻見她雙手抱胸,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神情,半眯著邪氣的貓眼回瞪了過去,嘴角同樣勾著迷人的笑意。擺明了“你奈何不了我的”樣子。
看見她的反應,他唇邊的笑容似乎擴大了一圈,仿佛發現了什麽有趣的獵物一樣,誌在必得的直盯著她。
看就看,誰怕誰呀!她可沒忘記身為‘魔女’應有的氣場。
她重新坐回了正對著舞台的位子,此時她才發現這個位子的有利位置,離舞台不算遠,卻又不容易被其他人察覺她的放肆。
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見他濃密的睫毛下那雙對她充滿興趣的桃花眼。
本來是左腿搭在右膝上的坐姿,此時她忽然惡劣地意識到,今天自己身上的黑色小禮服是十分貼合身型的短款裙,而罩在外麵的羊絨大衣早在進門的時候就被脫下來放在了一旁的座位上。
於是眼神一轉,計從心生,她惡作劇般地衝他笑了笑。
就在他感到有些莫名的時候,他就已經看見了她給他的答案。
隻見她將左腿慢慢地拿下來,右腿再慢慢地抬起放到了左膝上。雖然隻是一個簡單的換腿的動作,但是整個過程中,她刻意的放慢了兩條穿著半透明黑色絲襪的雙腿相互摩擦的曖昧鏡頭。並且在將杯中酒水靠近唇瓣時,她裝作不經意地伸出調皮的小舌頭勾起了幾滴汁液,魅惑的望進他那雙瞬間瞪大的桃花眼中。
這一係列的舉動無疑都會令男人看得鼻血狂噴。即便是他,此刻臉上也布滿了可疑的紅暈。
原來剛剛她那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本已經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又向上了些,雪白修長的美腿和半個渾圓臀部幾乎隨時麵臨暴露的危險。
她就不信自己的魅力會輸給那幾個在他麵前搔首弄姿的女人。
毫無意外地,她得意地看見他白色的褲襠處隆起了不小的幅度。之前被打擊的自尊心瞬間找了回來。
他尷尬地自嘲著自己的窘況,看來自己對她的渴望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強烈。眨眼之間,他那雙充滿情欲的桃花眼犀利的射向她,仿佛已經將她剝得一絲不掛。
她被他熾熱的目光盯地俏臉微紅,似乎此時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挑逗正常男人的危險。她下意識地有想逃的衝動。
他是今晚PUB裏最後一名上場唱歌的歌手,剩餘的時間按慣例會放一些曖昧纏綿的舞曲,許多人會在此時投身另外一旁的舞池希望擦出愛的火花。所以除了幾名對他興趣濃厚的女人依然守在他身邊以外,其餘的人幾乎已經在舞池中扭動出了撩人的旋律。
他一定會來邀請她共舞的,這是她的直覺。
而她也一定會拒絕他伸出的手。她在心中反複告誡著自己,絕對不能再因一時衝動而去招惹眼前這個危險的男人。
果然,在他們二人渾然忘我的互相凝視中,男人放下手中的吉他,邁著欣長的雙腿,踏著矯健的步伐,如預料般地朝她走來。這樣赤裸裸地舉動,讓那些對男人還抱有幻想的女人們瞬間夢想破滅,卻也都知趣的各自散去。
她的心隨著他的臨近,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整個身體的血液似乎都在興奮的奔騰著。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被他俘虜!
她慌亂的站起身,纖細的身體在空中搖晃了一下,急欲拔腿而逃。
突然,整間PUB的燈光全滅了,整個空間瞬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火警的報警器劃破了每一個人的耳膜,大量嗆人的濃煙從衛生間直竄出來,眾人都在一片漆黑中驚叫不已。馬文斌也早在葉心逸把注意力放在奇怪男人的身上之後,而不知所蹤。場麵一時顯得有些混亂,葉心逸被眾人推擠地離門口越來越遠,頓時失去了方向感。
女人慌亂的驚叫與男人謾罵的詛咒以及此起彼伏的咳嗽聲,交織成了最令人煩躁的噪音進行曲。葉心逸的身體被推來桑去,鼻腔中也湧入了大量難聞的濃煙,刺激地她忍不住連連咳嗽,剛剛被那個男人激活的頭腦也有越來越暈的傾向。
就在這時,一個強而有力的懷抱頓時摟緊了她。
“誰!?”
在黑暗的慌亂中,葉心逸被嚇得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