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七章 原來是清溪公子
王刻惪為保證自已絕對會痛愛葛家姑娘的兩個孩子,所以無妾,也沒有和葛家姑娘有孩子,而且自立文書,保證葛家姑娘沒給他生孩子,算不得七出等等。
事實上,葛家姑娘三嫁的時候已經三十多歲,現在年齡過四十,想生也不可能了。
聽韓絳的時候,王刻惪心裏就不舒服。
今見到韓絳,他心裏非常非常的難受,一種莫名的恨意從心內滋生出來。
可惡,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人。
而且,還長的這麽好看。
更可恨的是,他憑什麽這麽年輕,才十七歲,就憑白得到了這麽多。
不行,絕對不能落了下風。
王刻惪迎著韓絳走上前去,輕輕一抖自已黃檀木鏤空雕刻,精美絕倫的扇子:“相必這位定是臨安韓府絳哥兒。”
韓絳輕輕一拱手:“失禮,沒請教?”
“在下王刻惪,人送雅號清溪公子。”
韓絳再次一拱手:“失敬,失敬。”對於陌生人,韓絳一直保持著足夠的警惕,本著不得罪,不結仇,你好我也好的態度,那怕對方已經失禮在先。
一個頭頂上什麽都沒有的人,絳哥兒也是你能叫的。
沒有尊敬一聲伯爺,也要稱呼一聲韓官人。
不過,韓絳沒介意。
王刻惪搭手回禮後,輕輕一抖自已的扇子:“觀絳哥兒竟然沒有一把好扇,來人將我的鑲玉清檀流水扇取來。”
韓絳淡然一笑,右手輕抬將手中的扇子平放在手心。
韓嗣上前,伸手拿過韓絳的扇子進店:“掌櫃的,勞煩掌個眼。”
林掌櫃上前,隻看了一眼後回身取過一塊錦這才接過扇子,仔細觀察之後道:“此扇作價三千六百貫,但號收不起,此扇人雖能報價,卻也不敢以此價收。”
一把普通的竹骨白紙扇,敢叫價三千六百貫。
這是瘋了嗎?
王刻惪臉上十分難看,他那些所謂的流水扇工藝精湛,也不過三十貫,叫到極限不會超過五十貫。
王刻惪開口了:“掌櫃的,莫非你看到絳哥兒是貴人,所以出言巴結。”
這話一出口,韓絳已經沒興趣再看王刻惪半眼,就連王刻惪的長隨臉上都很難看,這種話出口就代表你已經落了下風,而且人品也不夠。
林掌櫃陪著笑臉:“此扇正麵軟山先生的居樓閣圖,旁邊有放翁親筆題字,並有名為白玉坊為名的詩一首。此詩從來流傳出來,卻是放翁親筆無誤。前麵,禹玉先生的炊煙童戲圖,配有誠齋先生農家新居詩一首。正反兩麵,還有當朝周相公、王相公、謝相公的留款、落印,三千六百貫,實在是價報的低了。”
當世,論畫。
馬一角、夏半邊,絕對是當世最頂尖的名人。
論詩詞、論字。
陸遊、楊萬裏,更是聲名滿下。
一把折扇上集四饒畫作、詩詞,再加上周必大、王藺、謝深甫的留款,這扇子放在八百年後,韓絳叫價八位數,甚至往九位數奔。
王刻惪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看看林掌櫃,再看看韓絳,一口氣沒上來……
暈倒了。
“暈了?”韓絳愣了一下:“快,快救人,怕是有什麽隱疾。”
沒有病,純粹就是氣暈了。
王家的家仆七手八腳抬著人往醫館去了。
韓絳笑著對林掌櫃一拱手:“林老,晚輩有禮。”
“伯爺有禮。”林掌櫃中規中矩的回了一禮,然後雙手將扇子準備還給韓絳,韓絳伸手一擋:“三千六百貫,掌櫃的抽個空把賬結了就好。”
林掌櫃愣住了。
他隻是報一個價,這扇子可是能當傳家寶的東西,三千六百貫,少了。
韓絳吩咐道:“韓嗣,記下來。林掌櫃捐資白玉坊蒙童學館一百八十名孩童一年學費、以及一年筆墨,及每日食補。吾師及友人贈扇一把。”
“是。”韓嗣立即取來紙筆記錄,然後送到林掌櫃麵前等對方簽字。
林掌櫃爽朗的一笑,痛快的簽上自已的名字,然後問道:“每個孩童一年二十貫?”
韓嗣立即雙手遞上一張清單。
清單上寫明,學資是一年十貫。
林掌櫃是識字的,也是讀過書的。當年汴梁還是都城的時候,州縣八歲孩童若想讀書官府有錢補,每年隻需要兩貫錢。讀到州府的學堂還有夥食補貼,到了太學每個月還有一千多文錢發到手。
可眼下,朝廷沒錢。
太學還是免費,但太學隻有八十齋,每齋三十人,也就是太學一共兩千四百人。
而蒙童這部分,隻能上是私塾了。
所以,一年學費十貫,非但不貴反而可以很便宜了,因為私塾先生每個月收每個學生,無論是米,還是帛,或是現錢,怎麽也要折兩千五百錢。
窮人家的孩子是讀不起書的。
除了學資之外,還有服裝費,每年一共五套衣,夏兩套、春秋兩套、冬衣一套,折六貫錢。而後書本、筆墨折一貫。
書本、筆墨是帖錢的,一貫錢買不到幾本書,書很貴的。筆墨紙硯也不便宜。
最後一點才是讓林掌櫃意外的。
就是每每個孩童發一碗豆花,外加一個煮雞蛋。
除此之外,白玉坊蒙學館還分有女館,就是允許女童讀書,這更不尋常。
看完清單,林掌櫃用絲錦心翼翼的將那把扇子收好,然後找了一個很厚重的木盒給裝起來,這東西絕對可以當傳家寶。
韓絳在旁道:“林掌櫃,有句話我到前麵,扇子我有一筐。但象這樣的隻有三把,有兩把都有瑕疵,好的那把我自已收藏了。所以,那你拿出來欣賞的時候,發現瑕疵別我騙你的錢。”
“伯爺笑了,不會,斷然不會。”
林掌櫃聽明白了,韓絳忽悠這些名家寫了不少,畫了不少。
建學館花銷是巨大的,特別是臨安府那裏地貴、屋貴。
這是善舉。
林掌櫃對韓絳半禮後道:“伯爺,請後堂用茶。”
“請。”
韓絳相信林掌櫃知道自已為什麽來,能談到多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