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八節 再晚一點韓絳就……
韓侂胄知道,這事趙擴認可了。
回到都院,餘端禮上前問:“絳哥兒如何”
韓侂胄歎了一口氣:“禦醫說,若再晚一步,就……”
“啊!”餘端禮大驚,京鏜也趕緊過來,很是關切的準備問時韓侂胄說道:“禦醫說,再晚一步不用上藥傷口就好了,隻是鼻子裏麵流了一點點血。”
餘端禮指著韓侂胄:“老,老賊,你如此可惡。”
韓侂胄卻是放聲大笑,他此時心情非常的愉快。
因為韓絳在金殿之上的九條提案趙擴已經完全同意,接下來就是組建考試團隊,收拾那些膽敢對趙擴問道有意見的人。
當然,還有一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給嶽飛封王。
鄂王!
這是錢蕁逸幫著給定下的封號。
韓侂胄笑的開懷,這一招是他和韓絳學的,沒想到這會用上倒真是有趣。
京鏜也是笑了。
韓侂胄能如此輕鬆這便代表了即將發生的事情也輕鬆。
韓侂胄坐了下來:“首先,陸遠伯這事,論宋律他也沒什麽大錯。但咱們都明白,這話若是你餘相公說了,官家怕是還要給你解釋兩句。但他翟簡是什麽人,隻是一個武粗,一個武粗妄言官家私事,大不敬之罪怕是給輕了。”
餘端禮坐著沒動,他不認可。
在餘端禮心中韓侂胄這是準備報私仇,一年多之前韓絳和陸遠伯府可是鬧出人命的過節,在淮南東路那邊已經讓翟簡最終去了實職因家等候。
要說翟笱這個人,餘端禮認為還是有些才能的。
當年幾場對金軍在水麵上的衝突,仗打的也是讓朝廷滿意。若說有什麽不對,就是翟簡是原先魏王府的人馬,這官家上位,魏王府原先的人馬倒也沒有什麽打壓,隻是挑了幾個刺頭貶了貶。
想到這裏餘端禮開口了:“韓樞密,這事怎麽說呢。官家那邊的情況你我都清楚,半年前官家迷在書上,現在卻迷在修道上,這是實情。陸遠伯也是一心為公,幾句話在不應該說的時候說了,他有錯,但這個錯談不上什麽大不敬,也是忠心的。”
韓侂胄雖然還不知道韓絳去大理寺的牢裏見翟簡聊了什麽,可猜也能猜得到大致的方向。
翟簡這事還沒完呢。
若隻是在朝中吼了那幾句,餘端禮說的是沒錯。
正如韓侂胄猜測的。
翟簡這是要作死到底了。
翟簡進了大牢,皇宮門前開始有人抬棺上書。
有文臣,也有武將。
皇宮門前這一鬧,餘端禮和韓侂胄誰也沒說話,兩人直奔皇宮門前。
卻見戶部侍郎趙康同直接衝了上來:“韓老賊,你在朝堂之上排擠他人,借公器報私仇,你韓家姑娘身為大娘娘,卻不行母儀天下之事,鼓動官家修仙問道,官家至今無子,你這是有何居心。”
韓侂胄一甩衣袖轉頭就走。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事當真是把韓侂胄氣到了極致。
竟然連當朝皇後都敢彈劾了。
韓侂胄氣的就走,餘端禮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跟在韓侂胄後麵入宮,這事麻煩了,大麻煩了。
餘端禮就不明白,這些人鬧什麽鬧。
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
皇宮門前的這些人一看韓侂胄退了,餘端禮也沒製止他們,繼續鬧。
遠處,兩撥人在看熱鬧。
一撥是金國的使節,他們純粹是在看戲。
張複亨問李鐵哥:“鐵哥兒,要我說,你不如備下一份重禮前往韓府,套個交情。咱們也支持一下韓家。”
李鐵哥不明白:“為什麽”
張複亨說道:“這韓家明顯就是想掌握宋國朝堂,韓家少君受陛下伯爵之封,韓家貪婪、韓家主君在臨安城老賊之名可是有好多年了,讓宋國鬧,鬧的越凶,越亂,對咱們大金就有更多的好處。”
“恩,恩。”李鐵哥正想怎麽找機會進韓府找韓絳喝酒呢,這機會便來了。
張複亨繼續說:“我會立即上疏陛下,在宮裏挑些當年從順天興國觀都拿去的珍寶賜給宋國,以全宋王修道之心。”
“恩,恩。”李鐵哥相信這禮物宋國皇帝會喜歡。
李鐵哥便問了:“那我備下禮物就去了,隻說咱們支持他韓家。然後許些順天興國觀的珍寶。”
“對。”張複亨給了肯定的答複。
“成,我去準備一下,這就去。”
張複亨為什麽自已不去,他心裏清楚,自已的身份和韓家談不了什麽事,李鐵哥這種人其實也談不了什麽,卻可以成為一個好的傳話人。
將來用元妃李師兒的名義,傳些金國皇帝的話。
再說另一撥人。
楊大法讓人擋著,自已站在人後默默的看著。
看了一會,楊大法退到偏僻處,還有一人在這裏,正在剛才高喊韓老賊的趙康同親叔叔,趙兼逸,現任財司主事,也是從三品官,管的就是錢。
他們是翟簡的好友與長輩。
楊大法又退了幾步,躲的更後,拿出一個小本,然後鉛筆:“趙公,這罪名定為擾亂朝綱,還是驚擾聖駕,或是對大娘娘不敬,再或是妄言後宮……”
趙兼逸很認真的想了想:“你看,這事要貶官,流放三千裏,首先我們需要一個群罪,法不則眾這話用上得,但主犯與從犯自然是量刑而論,這事要研究一下,我們需要一個套罪。”
套罪這個詞,也不知道是誰發明的。
總之就是數罪並罰,罪名連著罪名,然後合理的計算出貶官的力度以及流放的距離。
楊大法說道:“我看流放的位置選三個,瓊崖、雷州、廣南西路”
趙兼逸回答:“再加一個,興州。”
“好,咱們找個地方議一議。”
“鶴鳴樓,咱們分頭走,你走後門進樓,我從正門進。”
兩人說完相互一拱手,各自悄然離開。
話說跪在皇宮門前的趙康同高喊了一會,累了。其他人開始興頭十足的高喊之時,他自已也在盤算著。
他想往南邊去。
他的目標是流放雷州,因為他不知道交趾城的事。
這到了雷州之後,至少還有個親戚可以相互照顧,他知道翟簡的目標是瓊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