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零節 鐵木真再請出戰
胡裏改城確實收到了情報,塔塔兒部要偷襲上京。
他們派人出來就是打算支援的,但萬萬沒想到的是,上京城內竟然有數量十多萬的塔塔兒部軍隊。
一邊是好吃好喝的養了幾天,一邊是趕了三天路。
戰況一麵倒。
這讓哲哲思裏的信心開始膨脹起來了。
話說此時耶律留哥這邊。
耶律留哥這邊的隊伍一分為三,精銳一支,婦孺一支,尋常兵馬一隻。婦孺這支先由精銳護送著往東,他們的目標是北琴海,精銳攻打周邊,完全控製速頻城一帶,這裏便是他們新的居住地。
萬一不敵,就從港口逃離。
尋常兵馬這一支,偽裝成運糧隊,將夏收的糧食上交金國中京,也就是大定府,每年耶律家族這邊的遼人居住區都會上交糧食,隻是這次除了糧食之外,運輸的還有大量的軍械。
這支兵馬自然不敢偷襲金國中京大定府,他們到了永州之後就會找借口停下幾日,而後從水路經遼河直下,目標是金國東京。
依時間計算,等他們到了金國東京的時候,耶律留哥帶的精銳也會分出一半差不多趕到。
而在海上,南海軍團的前鋒軍團也差不多到了,會帶著大量的糧食、軍械前來。
數日後。
金中都的完顏襄收到了來自北方的戰報。
“瘋了,這一定是瘋了。”
完顏襄完全不敢相信自已看到的事實,什麽時候塔塔兒部膽這麽肥了。
他們騷擾邊界,搶幾個村子還行。
打下上京。
完顏襄懷疑這是一個假戰報。
但現實很殘酷。
第二份加急軍報送來,金國上京的貴族被屠殺一空。
怎麽辦?
完顏襄是相國,但他卻不能隨便調動兵馬,他隻能先將戰報送給金國皇帝完顏璟,然後等結果。
而就在這個時候,鐵木真來了。
“相國,我們乞顏部願為大金國出戰。”
完顏襄有些意外:“你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
鐵木真拿出一份信物:“我乞顏部有兵馬還在原先塔塔兒部的地方,我們遇到了一隻小股塔塔兒部騎兵,截獲了一批奴隸。”
完顏襄其實並沒有完全相信,他感覺鐵木真的肯定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已。
但,眼下他需要力量。
完顏襄寫了一份手令:“這樣吧,給你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你可帶本部兵馬去往上京,我金國大軍也會在近日內出發。若有功勳,必有重賞。”
“謝相國。”
鐵木真離開完顏襄這裏後,出門就對身邊的人吩咐:“派人馬去,你們都去。不要管塔塔兒部的作什麽,也不需要去救金人,隻要不斷的攻打塔塔兒部的運輸隊就可以,遇到塔塔兒部的大部隊離開便好,我會帶人馬北上截擊,除非他們永遠留在金國。”
“是。”鐵木真身邊的人快速離開。
為金人拚命,這不是鐵木真他們所願意的。
從心底深處,他們對金人是又恨又怕。
完顏襄心裏也很不舒服,他不想讓鐵木真的兵馬進入金國的國境內,可眼下需要一支兵馬北上,到達原先塔塔兒部的草原,然後從那裏往東,將塔塔兒部的人馬堵住。
更何況,眼下金國調兵,半個月都未必能夠調得出來。
六百裏加急從金中都出發了。
兩天後,孔廟。
韓絳正陪著金國皇帝完顏璟參觀孔廟。
韓絳從進了孔廟就一言不發。
完顏璟先是吩咐左右退離,而後說道:“就你陪朕走走,別不說話,想說什麽隻管說,沒過錯。”
“是,陛下。”
完顏璟又對韓絳說:“建興侯,在五年前朕就認為儒學當大興,必是治世之學。便從國庫中拿出了七萬六千緡錢,大修孔廟,足足用了三年半時間才完工,現在有殿堂廊舍三百六十六楹,依舊保持了你宋國原先的修建的格局,隻是擴大了一些,新建了一些,而且朕特許使用琉璃瓦。”
韓絳在旁陪著笑:“陛下,是不是突然發現,朱熹那一套更有趣,對帝皇更有價值,已經與漢時的儒,唐時的儒完全兩樣了。”
完顏璟點了點頭:“確實有用,就算朕不把朱熹封聖,將來也會有帝皇將其封聖的,他的理論必會大興其道。”說到這裏,完顏璟話鋒一轉:“但是,你宋國卻要殺朱熹,或說你韓家想殺朱熹。”
韓絳小聲回答:“我韓家隻是臣子。”
哈哈哈。
完顏璟放聲大笑,好一句隻是臣子。
沒錯,臣子要學會當狗。
韓絳在旁繼續說:“儒家有言: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臣以為這話才是正理,但朱熹的道理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話,臣不愛聽,臣是大宋的臣子,這話才敢說給陛下聽。”
完顏璟點了點頭:“有你們韓家,宋國怕是距離亡國不遠了。”
韓絳不認同:“陛下,臣能說句真心話嗎?”
“說,剛才就講過了,今日無論說什麽,你都沒罪。”
韓絳這才說道:“大宋不能亡,更不能亡於金,大宋亡了我韓家也就亡了,韓家絕對不指望金國能善待我們,所以大宋不能亡。”
“在理,在理,講的好。”完顏璟感覺自已已經看穿了韓絳,看穿了韓家。
貪婪、弄權。
但韓家的極限就在於一人之下,他們也會守護宋國的。
完顏璟拿出一塊玉:“送給你,不是賞,也不是賜,是送給你。拿著這塊玉,若有一天我大金平定了北方草原的亂局,必會再下攻宋,拿著這塊玉保你韓家一門,朕不會傷害你們,但你的家產怕是保不住,所以想辦法給自已留點錢吧。”
韓絳雙手接過:“陛下這份心意,我韓絳收下了。”
完顏璟等韓絳接過玉,又說道:“聽聞你幼年時沒有在中原居住,海外遊曆。現在看來卻是不假,你心中少了一份敬畏,少了一份對朕的敬畏。”
韓絳臉上擠出一絲笑意:“陛下指責的是,但我還是懂長幼之禮。臣鬥膽問一句:陛下認為,皇權天授與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兩句話衝突嗎?”
“恩?”完顏璟臉色微變,但既然前麵說過,韓絳可以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不怪罪。
但聽完這句,完顏璟知道為什麽陸遊都給氣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