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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八四節 真的要打

  檄文呢。


  攻打一國總需要一個理由吧。


  劉海龍高聲說道:“我是個水兵,沒讀過太多的書。咱們絳哥兒長,絳哥兒短的叫,那是絳哥兒把咱們當人。我娘說了,絳哥兒就是皇帝爺爺,皇帝爺爺的話是什麽,就是聖旨,皇帝爺爺要打誰,那誰就要站在那裏讓打,不服就往死裏打。”


  這粗人。


  說的話粗,文吏們卻沒有反駁,因為理正。


  劉海龍繼續說道:“這命令就是檄文。我娘說了,天上天下皇帝爺爺最大,自古就是這樣。誰是皇帝,我最近讀書學了點理,這不是人爭的,是天定的。蒼天神璽選誰,我海狗子的命就是誰的。”


  有文吏在旁捅了一下劉海龍:“那叫傳國玉璽。”


  “啊,對,傳國玉璽。這世上,隻有一個皇帝爺爺,有個什麽貨色說自己是天-皇,這是對蒼天不敬,他要問問老子的炮艦是不是答應,弟兄們,給老子拉滿帆,依咱家絳哥兒說的,辦了他。”


  “辦了他!”


  一條又一條戰艦開始掛帆,然後依次在海上開始列陣。


  勸?

  拿什麽勸。


  來自臨安發配到高麗開城的文官們不想勸,他們想跟著出征,混到功勞將來或許還能回到臨安去。


  士兵們已經燃燒起來了。


  他們的現在的日子才叫日子,以前活的不如狗。


  再加上,打了開城,賞賜何止是豐厚。


  低級武官們還講道理,他們對士兵開始教育:“自古,皇位天定,以前咱們弱,誰來都敢欺負咱們。咱們的皇帝不象皇帝,婆娘都讓人睡了連個屁都不敢放。現在,咱們不怕誰,這天下隻能有一個皇帝,其餘的全部弄死。這便是我們的效忠,打平安京,弄死那個什麽東西。”


  原先準備南下休整的南海水師再一次全主力備戰。


  楚州的虞家娘子開倉,調兵,再借兵。


  他虞家沒趕上攻打金中都之戰,這一次她不想錯過,建康府距離楚州不遠,一部分建康府的兵馬已經北上,原本準備進駐魯國,借兩萬精銳。


  在淮南東路唯一沒回臨安的高級武官,楊倓。


  楊倓非常認真的思考了當下的形勢之後,親自找到了剛剛從金國來的兩個人,還有一位自家的將軍,前金國漢軍的將軍,蔡蛟。


  金國來的兩人,一個叫徒單向武,先帶了三千金國精銳騎軍過來,這是金國的誠意。


  另一位叫伍阿玖,漢將。


  祖上是唐時就是將軍,在遼國時代他們就是幽州人。


  在金國,屬於低層中的高等人。


  因為是遼國時代的漢人,不是當時宋人中的漢人,所以是低層中的上等人。


  這一次,他對南北沒什麽反感。


  金中都被攻打之後,整個金國的漢人地位明顯提高了,能到漢人的國度他不反感,但也沒什麽期待。


  楊倓到了,設小宴宴請這三人。


  坐下之後,楊倓給每人都倒上酒,蔡蛟起身感謝,徒單向武抱拳一禮,隻有伍阿玖淡淡的說道:“喝酒前,楊帥還是先把話說明白了,我們在金國下等人,宋人對歸北者怎麽樣世人皆知,你們還奉宋國朝廷為尊,在末將看來,此時的宋國,楊帥是一等,宋國是二等,我是下等人。”

  楊倓舉起杯。


  出了禮貌,伍阿玖還是舉杯喝了。


  楊倓這才說道:“事情不複雜,帶兵馬是去作戰便是。是先鋒,還是後陣,或是側翼,各位將軍自己選擇。我也把話挑明了。”


  楊倓說到這份上,伍阿玖倒滿酒:“剛才不敬,我自罰一杯。”


  給麵子,楊倓點點頭:“這次情況有所不同,沒那麽嚴的軍規。蔡將軍是你們兩位的監軍,大軍規幾條不能講道理,其餘的小事可以不顧。這話,主上不能說,但主上的心思我知道,有些事情將來若有一天史官要寫點什麽,三位明白。”


  蔡蛟不解:“楊帥,自古打仗,屠城的都有過,這事犯不著吧。”


  楊倓想了想,他要把話說清楚。


  “這麽說吧,高麗開城之戰後,開城一共死了一萬六千多人,其中士兵戰死才五千多,平民誤傷不過千,其餘的全部是處死的大貴族。流放什麽的不提,這是恩典。但這一次不同,可能要嚴重一點。”


  “如何嚴重一點,請楊帥示下。”


  “貴族一個不留,所有典籍、卷宗全部燒光,整個倭島上片紙不留,會寫字無論男女不留,寧殺錯,莫放過。至於原因,將來告訴你們,我作這個決定,因為有些事情知道的人極少,連我在內一共十七人,韓家家主韓節夫都未必知道。”


  話說到這份上,在座的三人誰也不能問了。


  連韓侂胄都不知道真正的原因,這事怕不尋常。


  楊倓又說道:“這事,若三位還有什麽疑惑,先出兵,而後可以當麵問錢太公,以證我之言。”


  三人立即站了起來,同時一抱拳:“楊帥放心,這事我們一定辦好。”


  楊倓當著三人的麵,寫一封長信,信是寫往臨安的。


  收信人,就是錢家太公,錢蕁逸。


  信中有內容有韓絳想出兵,楊倓猜測是,因為臨安城現在的局勢,加上周邊小邦的態度,還有未來草原的布局,所以韓絳想出兵,有可能就是為了大理國,以及草原。


  當然,這是楊倓的猜測,也算是為韓絳說話。


  而後,楊倓把自己給金國過來的三人安排的任務講了,同時寫明,若有什麽史官記錄上的非議,自己一力承擔,韓絳不知自己的命令。


  寫完信,加漆封,上信盒,派人把信送出楊倓才再給三人倒上了酒。


  “聊聊。”


  楊倓自飲一杯:“話說,之前在淮南東路,處處受朝廷監視,卻也一心要防著金國。但上主卻一直認為,金國是敵,金人不是。金人與漢人都是同根生,習周禮,學漢書,知道禮儀廉恥。我們的要對付的,隻是那些隻知道燒殺劫掠的真正蠻夷。說個樂子給你們聽。”


  伍阿玖給楊倓把酒倒上:“楊帥的話中聽,遼人不當我們是人,金人也差不多,但總歸是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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