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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五節物價飛漲

  眼看客人因為茶錢漲要發怒。


  夥計趕緊過來解釋:“這位客官,您看咱這茶,比之前多放了幾片茶葉。小本買賣,那裏敢是黑店,就是一間草棚下個月的租錢要上漲六百錢,我們雇一個下貨的苦勞也比往日要多花五個大錢。”


  劉過這時也問道:“羊湯漲了沒?”


  “不敢欺瞞貴客,咱店裏的熟客來要的加三個錢的羊湯,生客還是老價,隻是湯裏肉少了些,湯裏也多加了些水。”


  漲了。


  原價的湯兌水,肉也少了些。


  漲價的才是原先的味道。


  劉過加了錢,跟著他的幾個護衛有沒加錢的,就是想嚐一嚐這不加錢的味道和以前差多少。


  吃過飯,劉過沒急著走。


  先是替剛才抱怨漲價的人付了錢,又打賞了店小二幾十個錢,叫了茶請二人坐下。


  “這位兄台,不知道是作什麽營生的?”


  “在下有點小營生,手上有十幾號人,四輛大車三匹馬六頭騾子。咱替人運貨,從這裏運到延安府。”


  原來是挑幫的人。


  劉過就問了:“這茶漲了,羊湯也漲了,你們就沒有想過漲點工錢。”


  “這個。”


  一句話,對方給問住了。


  很顯然,這位搞運輸的小哥沒想過這個問題。


  劉過再問了:“你們吃喝用度,都花的比以前多了,就沒想過要漲?”


  這位小哥思考了好一會,默默的點了點頭。


  確實,他們吃飯住店,穿衣修車什麽的都比以前花的多了,若再不漲的話,他們掙的就會少。


  可是漲價,自家的客人能接受嗎?


  劉過沒有催著這位搞運輸的小哥立即回答,轉過頭問店裏的夥計:“什麽時候開始漲的。”


  “從去年十月,那個時候許多東西就比之前貴了,今年又漲了一次,羊雖然還是原來的價,可調料漲了,散工也漲了。所以咱家掌櫃才打算漲一點。”


  去年。


  這時,搞運輸的小哥不好意思的笑了:“去年我們也漲了點,一點點。”


  “一點點是多少?”


  “一車貨多了三分。”


  也就是漲了百分之三。


  劉過又問了許多,這才離開。


  走到路上,劉過扶著額頭開始思考這件事情。


  回到衙門之後,劉過開始在衙門內翻開一些關於這裏的公文,特別是衙門采購與軍資采購的一些數據。


  負責晉寧軍政務的沈羽然不知道劉過為什麽查閱公文。


  他多少有點緊張。


  這裏是邊疆,他管文,政務就是文事。


  “改之先生,可是下官在政務上有什麽過錯?”


  劉過抬頭看了一眼滿臉緊張的沈羽然,然後招了招手:“過來,這邊坐下說。”


  沈羽然一臉緊張坐下後,劉過很輕鬆一笑:“我就是想了解了一下,這些日子晉寧軍這邊物價飛漲的原因。”


  原來這是個。


  沈羽然大鬆一口氣,這也叫個事。


  “改之先生,這也叫漲,根本算不上是漲。”


  “噢,怎麽講,細說。”


  沈羽然坐下:“改之兄可曾讀過關於汴梁城物價之事,汴梁城物價有過三個非常高的漲價潮。”

  提到這事,劉過倒也讀過。


  劉過說道:“確實,頭一次汴梁城物價飛漲是在太宗北征失利之後。第二次卻是在仁宗大治之時,第三次是靖康之役後,不過這是人禍。”


  沈羽然又說道:“改之兄,再想想臨安城一間屋的價格,漲的實在是嚇人。”


  臨安城的房價。


  劉過笑了。


  他買不起。


  別說是他,臨安城無數的官員都買不起一間屋。


  若不是韓絳搞了長達十五年期的低息貸款,臨安城五品以下的官員,就沒有能夠買得起房的。


  劉過說道:“實話給你說吧,這是機密,咱們秘密的在晉寧軍這裏投放了幾十萬貫的銀券,你應該懂,銀券這東西不是現銀,所以物價突然漲了這事但不普通。但若是依你所說,這裏越發的繁華,物價漲了些也是正常。”


  劉過說完後再問:“你想一想這事,銀券是在月內才投出來的。”


  沈羽然懂。


  他認真思考了一下後回答:“其實漲價這事,有些小錢看不出來。一籠蒸餅,最初的時候是六文,就是咱們剛到這裏的時候,後來人多了起來,一籠還是六文,但蒸餅卻少了一張,這就是十天半個月的事情。”


  “為什麽漲?”劉過關心的是這個。


  “房租漲了。”沈羽然還真的調查過,他非常肯定的回答:“因為想在這裏作生意的人多了,租房的人多了,房租自然就漲了一些。”


  這種漲劉過理解,和臨安成為陪都之後,物價每天一個新變化的道理的相同的。


  因為繁華了。


  臨安府最初是什麽樣,後來幾十年的變化這些數據可以查的。


  劉過與沈羽然計算了一天,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


  萬惡的房租。


  當年的汴梁是,後來的臨安是,現在的晉安府竟然也是這個原因,一切的漲價最初都是從房屋開始的。


  準確的說,從租房子、租鋪子的價格開始的。


  然後,帶動了一切的漲價。


  沈羽然歎了一口氣:“要不查還不知道,一籠蒸餅已經從我剛來時候的六文錢漲到了現在的八文錢,而且每籠裏不是十張餅,隻有九張了。”


  劉過倒是鬆了一口氣。


  隻要不是因為大量的銀券秘密投放晉寧府而造成的物價飛漲,那麽這就是一件好事。


  這事放下了。


  沈羽然這時又匯報了另一件事情:“還有一件事情,我們商討過,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什麽事?”


  “羊!”


  “羊?”劉過有些不理解。


  “改之兄明天隨我去幾個地方一看便明白,這些細說沒有親眼看到的實在。”


  “好。”劉過答應了。


  次日,劉過在沈羽然的建議下換了衣服,換上了尋常客商的衣服,然後從邊界小鎮往西夏內而去。


  走了一天後,晚上到一個鎮子休息。


  再一天清晨,沈羽然帶著劉過到了鎮子外。


  鎮外,有大量的土坯房,還有許多木製的圍欄。


  初見,劉過的感覺是,這是一處臨時存放用來交易的牲畜市場,因為這裏許多圍欄的總量計算,有近一萬隻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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