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沒有對錯，隻有利益
“什麽時候回來？”
竹夢心帶期翼的問了一句。
“竹夢姑娘，我不知道。”
阿虎很實誠的搖頭，王大早上就出去了，什麽人都沒帶，估計要談正事，需要一些時間。
好吧，竹夢有些泄了氣，告別阿虎，離開興慶殿。
往西內苑外走，竹夢接著想。靈光一閃，竹夢接著拔腿就往東宮跑。
皇太子上官遊，可是上官清的親生兄長！雖然並沒有多少誌向在朝堂上，但身份擺在那兒，多少能說上話的。
那定主意，竹夢又沒命一樣的跑，還是盡量挑著沒人的小巷。
還好，西內苑與東宮的距離不是很遠，竹夢跑的又很快，不過一刻鍾就到了。
宮禁守衛看到竹夢，伸手就攔下來，寸步不讓。
“奴婢竹夢，求見太子殿下！”
竹夢推搡著，幾乎是用盡全力喊了一句，然後就撲倒在地。
她不像幽蘭會武功體質好，連著跑了這一會兒，肺裏火辣辣的，感覺都要炸開了。
東宮門口立刻引起一陣小小的騷亂，皇太子上官遊聽到了竹夢的名字，放下手頭的事情，迅速趕了出來。
他一身飄逸的日常裝扮，頗有道骨仙風，逍遙自在的感覺。
上官遊身後跟著一位身著官服，滿是書生氣息的青年。眼中似是平靜，又有桀驁不馴的意味，兩種氣質混在一起，竟然沒有半點違和感。
上官遊撥開守衛，扶起竹夢：“竹夢？什麽事這麽急？”
竹夢隻是脫了力，意識還清醒著。她半倚在上官遊懷裏，喘息道：“皇太子殿下……七公主，公主在……壽康殿，求助……”
她把大概意思都交代清楚了，至於具體的，竹夢也不太清楚。
上官遊點頭，讓宮女過來，好生照顧竹夢，自己站起身來，看向大明宮的方位。
“怎麽？清兒公主又惹事了？”
那青年唇角擒笑，陽光中帶著絲絲狡黠的意味。
“幸災樂禍嗎？蘇丞。”
上官遊轉身反問，蘇丞道：“哪兒敢，我的太子殿下。”話雖如此，但神態並沒有改變分毫。
太子爺也拿他沒辦法，笑的無奈又寵。
“我先進宮。等我回來。”
蘇丞欣然答應，目送上官遊離開，又慢慢悠悠的往東宮內走去。
那調皮的妹妹惹到了皇祖母，上官遊有些急，在大明宮匆匆走著，就見對麵迎來一個人。
“阿昭？”
二皇子上官昭行禮，“大哥。”
在朝廷中皇太子和二皇子的人最多，幾乎是分成兩派，不過兩位皇子卻是相處的很和睦，沒有因為皇位而反目成仇。
上官遊擺擺手，問：“怎麽一個人？”
“祭拜母妃。”
二皇子上官昭的打扮很樸素，向來沉著的臉上帶著蕭索。
上官遊有些歉意的低了低頭，轉移話題：“要不要跟我去皇祖母那兒？”
上官昭有些疑惑的抬頭，上官遊有些無奈的說：“清兒，這次惹事，惹到皇祖母身上了。”
提起上官清，二皇子上官昭的神情也和上官遊一樣了。
“走吧大哥。多個人，能讓清兒少挨罰。”
上官遊搖搖頭，這活潑的妹妹，真讓人腦仁疼。
兩人通路來到壽康殿，遠遠就察覺整個氛圍都不對。對視一眼，上官遊率先邁步進去，上官昭緊跟其後。
大殿內緊張對峙的兩人，都沒想到過他們會來。即便是上官清請的救兵，她也完全沒猜到是這兩位有權有勢的皇子。
“拜見皇祖母。給皇祖母請安了。”
上官遊上官昭一前一後的進來，規矩行禮。
蕭太後用嗯了一聲，有些不悅。
上官遊先關懷的問了一下蕭太後的身體是否安好，緩和一下氣氛，在上官清的視線轉過來的時候開口：“清兒怎麽跪著？”
蕭太後有些暗紅的嘴唇龕動，說：“這女兒還沒嫁出去呢，就一直向著別人了。說她兩句還頂嘴，沒一個讓哀家省心的。”
隻是兩句話，就把主要的信息都傳遞了出來。
上官遊沉吟一瞬便對答：“皇祖母，畢竟，古族的戰力很強大。清兒本就是要嫁過去的，做媳婦就要有做媳婦的本分吧。再者，夫妻和睦也是好事，至少清兒和親後不用受苦。”
上官清有些懸著的心放下來，不用擔心了。
接著，大殿內又安靜了一會兒。
在怪異的氣氛中，上官昭幽幽開口：“皇祖母，古族的力量有多強大，大家心中都有數。一年前那場戰役，盛寧損失頗重，格峻大將軍馬革裹屍還，格夫人被擄走，至今還壓在古族不得還鄉。父皇也說過，不能把古族逼的太急，千雲初人在盛寧，單槍匹馬，若是所有人都針對他，等到撕破臉的時候……”
上官昭沒有再接著說下去，因為蕭太後的表情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
這段話的信息量有些大，上官清眨巴著眼睛笑話。
一年前的戰爭，格峻大將軍殉國，隨軍的格夫人，也就是格宇和格滎的母親被擄走，到現在都被扣在古族。
而且，這場戰爭損失慘重，導致眾人談之色變。
原來是這樣……
上官清輕輕點頭，原來盛世如盛寧，也有忌憚的事情。
不過這樣也好，省的沒什麽威脅，盛寧會自我膨脹，導致自我毀滅。
又是長長的一段沉默。
上官昭的話有些刺骨，蕭太後有些下不來台，繃著臉說：“那，倒是哀家錯怪了。”
“皇祖母沒有錯，每個人都是在為了盛寧考慮。”
上官遊平緩的話接的正是時候。
他說的很對，在朝堂，沒有對錯之分，隻有利益。
蕭太後又沉默了一會兒，開口：“清兒，知罰？”
上官清懵，怎麽突然要罰？
再說，罰啥？
上官遊和上官昭同時看向上官清，情緒高度一致——可憐又心疼。
等等？
怎麽畫風突變？
是她又脫線了嗎？
上官清還在淩亂中，蕭太後又道：“一個女子，對這些朝堂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如果要諫言，自會有左右兩司的諫官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哀家又念你帶著傷……”
她的心情跟著太後的話一起一伏。
薑還是老的辣，就算理虧了一些，玩兒起心理戰來還是毫不含糊。
“就禁足吧。乖乖待在平康殿，不準出去一步。”
心終於落定，還好隻是禁足，正好在院內練練體術，出門兒都省了。
而她的兩位兄長還是心痛的樣子，離了壽康殿，便開始一前一後的安慰。
“兩位哥哥，我沒事的。我還沒那麽脆弱。”
上官清柔柔太陽穴，不過還是很感謝他們肯過來幫忙。
上官遊和上官昭對視一眼，要是換做以前，這位早就作天作地不幹了。讓一個搗蛋鬼禁足，還不如賞她幾個板子來的痛快。
今天倒是肯坦然接受，難道要因為嫁人了，都不自覺變成這樣了？
“大哥，竹夢呢？”
提到她，上官遊回答道：“她跑了很久累壞了，在東宮休息。”
上官清心中有歉意，竹夢為她這麽拚命，以後一定不能讓竹夢受苦或者吃虧。
她可是個講義氣的人。
“別擔心了，等竹夢休息好了，我就讓人送她回去。”
上官遊說著，幾人就走到了離開大明宮的岔路口。
“清兒是要去禁足的人，”上官遊打趣一番，忽略上官清不滿的瞪著大眼睛，轉向上官昭：“不去東宮坐坐？”
“我一個男人，就不過去了。”
上官昭搖頭，自己出宮回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