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母子連心嗎
“不疼。”
千雲初聲線平穩,看來是真的不疼。
上官清把藥粉,從上到下的塗在傷口,認認真真,一點口子都沒有放過。
她很是細致,都沒有發現自己幾乎都要貼在千雲初身上了,起來的時候才察覺,這傷口周圍的皮膚都紅腫了。
應該是因為藥粉的刺激才會這樣,不過不疼麽?
上官清不敢亂動,問千雲初:“疼不疼?”
“不疼。”
他還是淡定的回答一句,坐姿穩如泰山。
上官清將信將疑,又小心翼翼的替千雲初把衣物穿好,然後在麵對,看到他額頭上有細細密密的汗珠。
上官清急了,“還說不疼!”
千雲初不緊不慢的抬手擦掉,說:“我受得住。這不算是疼痛。”
她沒有接話,垂著眼睛咬著嘴唇,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兒,才迅速湊到千雲初唇邊輕輕的親了一下。
哈,看來,這小家夥是在做思想鬥爭呢。
千雲初揚起一抹笑容,心情顯然不錯。
又在山頂上吹了一會兒風,上官清扶著千雲初,兩人一道下山。
“你身上有傷,就坐在馬車裏吧。我沒事兒,騎馬就行。”
上官清說著,便把千雲初往馬車上推。
千雲初本想拒絕,沒想到上官清說什麽都不幹,非要讓他上車。
他拗不過,隻好上去,一掀開簾子,便看見格夫人端坐在裏頭。
其實這並不算是意外,兩人對視一眼,繼而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古王。好久不見了。”
格夫人不驚不慌,“剛才七公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兒,我問了還不說,原來不是心事,是因為心上人啊。”
千雲初在格夫人的對角盤腿坐下,說:“格夫人還是這樣擅於看破一切。一路上辛苦,此番回到盛寧,實屬不易。”
馬車緩緩移動,外頭傳來上官清隱隱約約的指揮聲,帶著隊伍離開後山。
格夫人打量了千雲初一眼,道:“看來古王對於我還是很重視的,否則也不會親自前來了。”
千雲初看著窗外,漸漸遠去的後山,對於格夫人似是打趣的話毫無動搖之意。
“夫人應該知道,本王之所以會親自前來,是因為格夫人對古族還有很重要的價值吧。”
“你不就是希望古族與盛寧之間更加和平一些,所以才會以把我送回盛寧為條件,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是嗎?我都懂,否則,我怎麽可能讓古王親自上陣。”
格夫人皮笑肉不笑,雙目中的光芒也漸漸銳利起來。
“可是千雲初,七公主有什麽過錯,要來趟這趟渾水?就因為她喜歡你,所以才會這般赴湯蹈火?千雲初,公主尚且還未涉世過深,你不應該這樣對她利用她。”
千雲初轉過頭,和格夫人對視。
“你說,我利用她?”
他把聲音壓低一些,避免外頭的上官清聽到他們的對話。
“我看你的傷勢,應該不至於無法行動吧?這樣皮綻肉開的大傷口,我也挨過,當時在隨軍作戰,照樣也是上了戰場。你身為古王,要為整個古族考慮,我不信,你不會為了這些而利用七公主。”
千雲初聽著格夫人的話,眉頭稍稍蹙起。
而後緩緩送下來,神色又恢複平靜。
“原來,本王在格夫人的眼中就是個這樣的人。”
千雲初的語調,有些自嘲的意味。
格夫人卻一本正經,說:“不,在我的眼中,政客,都是一樣的。”
而在外頭,騎著馬兒領路的上官清,對於兩人的對話渾然不覺,心情頗好的摸著馬鬃。
“要叫你什麽好呢?”
上官清倒是有些苦惱了,她對起名這活兒可不怎麽在行。
馬穩穩的馱著上官清,很配合的低鳴一聲,繼續往前跑。
上官清認真的想了好一段時間,才想到一個頗為稱心如意的名字。
“就叫赤玉?嗯……就叫赤玉吧……”
馬鬃泛著赤紅色,又十分的亮。
至於那玉字兒,就是她十分寶貝,想當做珍貴的玉石一樣好好嗬護。
上官清給自己強行拚湊的名字一個合理的解釋,又拍拍它。
“就叫赤玉了!”
正因為起名而起勁呢,有陣陣馬蹄之聲從他們的對麵行進而來,整齊有致,顯然是訓練有素的龐大群體。
上官清抬頭,蹙了蹙眉心。
難道,朱雀門眾的又不死心,派了更多的人來劫持格夫人?
這時,後麵跟著的古族人大聲道:“王後,是盛寧的軍隊!”
“軍隊?”
上官清正想著,對麵那些人已經進入了視線範圍之內。
的確是軍隊,看他們身上隱隱泛光的暗金色盔甲,就知道是盛寧的人,而且等級都不低,是緊急時刻,有盛寧皇的手諭才能調動的一支軍隊。
既然是這樣的一支隊伍,那就是說,盛寧皇多半已經知道了格夫人被劫持的事情。
不知道回去之後,朝堂上對於千雲初和古族會是什麽樣的態度……
上官清心中有些不安感,幹脆拉著韁繩停下來,靜靜的等著對方的到來。
身後眾人也跟著停下,馬車也搖晃著停下來,千雲初掀開簾子下來,走到上官清身邊。
“是盛寧的軍隊。”
上官清說著,勉強露出笑意。
千雲初翻身上馬,坐在上官清身後,把她圍在懷中,看看馬匹的毛色和其他特征,然後道:“嗯,是匹好馬,足以日行千裏。”
而後,又看向對麵,眯起眼睛。
“是格宇。”
“什麽?”
上官清也跟著去看,不過視力沒有千雲初那樣好,隻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格宇,忍不住了。”
千雲初的聲音中帶著躍躍欲試,上官清都怕他會忽然駕馬向前,伸手緊緊的勒住了韁繩。
對麵軍隊行進的很快,不過多時,已經來到了上官清等人麵前,堪堪停下。
身後暗金色盔甲的隊伍也都有虎視眈眈的氣勢,更是遇上了古族的軍人,兩方竟然有劍拔弩張的意味。
不能自亂陣腳。
上官清在心中默念,而後開口朗聲喊話:“對麵是什麽人?”
領頭的將領,手一頓,而後慢慢拿掉頭上的盔甲,果然是格宇。
“格少將軍親自前來了,是因為母子連心嗎?”
千雲初的話,此刻更像是嘲諷。
格宇不理他,看看他們身後的馬車。
“我母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