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滅門之災
第四章滅門
夕陽西下，太陽將最後的光華抹在了遠處的一片樹梢上。秦忠在山洞裏燃起了一堆篝火，通紅的火苗跳躍著，不停地吞噬著黑夜。
秦龍呆呆地看著跳動的火苗，眼裏滿是淚水。
秦忠也是一言不發，隻是愛憐地看著秦龍。他知道什麽樣的語言都無法安慰這個幼小的心靈，他正麵臨著一次巨大的家庭變故，而且誰也無力去改變這個變故，所有的語言在現實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一個寒顫，秦忠猛地睜開了眼，天剛蒙蒙亮，篝火已經奄奄一息，寒意肆意地鑽進他每一寸皮膚。
少爺高燒剛退，這寒氣會讓他舊病複發。秦忠站起身來，想給火堆加些柴。
這一站不當緊，秦忠不僅驚呆了！
少爺不見了！
“少爺——少爺——”呼喊聲響徹了整個山林，卻沒有聽到少爺的回音。
少爺去哪兒了？秦忠的腦子飛快的旋轉著。
“不好，少爺肯定是回蘇州城了”一個念頭讓秦忠不寒而栗。
此時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秦忠啊秦忠，你是如何看的少爺，你對得起對你恩重如山的老爺嗎？你在老爺麵前是怎樣許諾的？少爺啊少爺，你咋這麽傻呀！
必須回去。
沒有秦龍的托累，秦忠的速度顯然快得很多，隻一天的功夫就到了蘇州城下。
蘇州城果然戒備森嚴，城門口盤查得特別仔細，把門的士兵撥拉著每一位進出城的人，並時不時的看看城門上貼的兩張畫像。
看來，是不能從城門進了。
夜深了，整個蘇州城像睡著了一樣，安祥而寧靜。
秦忠氣存丹田，腳尖點地，身子向上一躍，一個旱地拔蔥，身子早已飛到城牆之上。
太陽一出來，便把蘇州城上空厚厚的霧驅趕得無影無蹤，老百姓們如往常一樣，在街上來來往往，菜販子出了攤子，飯攤子煙霧繚繞，叫賣聲、討價聲漸漸嘈雜。
雖說時間還早，人流已經開始向刑場移動。秦忠裹在人流裏，四處張望，掃視著街上每一個八歲左右的孩子。他多希望一下子就能找到秦龍。
然而，還是一無所獲。
蘇州的刑場，位於人口稠密的南郊鬧市中。那是一塊窄狹之地，南北向，長約四十五六米，北端寬七米多，向南漸窄，最南端寬不過四米五左右。頂頭是一扇極厚實的門，行刑的時候關閉並派人把守。刑場的東側是一堵封死的磚牆，約有三米半高，是一些民居和小貨棧的後牆。靠著此
牆，離刑場兩頭差不多同樣距離的地方，豎著一個架子，上麵總掛著一些腐爛程度不一的人頭。架子北邊，沿著磚牆搭了一個棚子，那是劊子手等候犯人到來的地方。行刑時，監刑官就坐在此棚下。
刑場早已被圍得水泄不通，奇怪的是每個人手裏不是抱著酒壇，就是拿著酒碗。官兵已經把刑場圍了起來，人群隻能在刑場周圍流動，秦忠擠在人流裏，四處尋覓秦龍的身影。
太陽漸漸移向正南方，一隊官兵在街上橫衝直闖，駭得人群紛紛躲出一條寬闊的大路來，接著，兩隊官兵麵無表情地夾著一百多輛囚車吱吱呀呀地向刑場走來。
刑場中央，十個木墩一字排開，每一個木墩旁邊均立著一個彪形大漢，每個大漢手中都緊握一把鬼頭大刀，刀長90多公分，刀把15公分，刀刃稍微彎曲，漸細直至刀尖。刀並不厚，而且刀柄上的都係著一塊鮮紅的綢布。
不大一會兒，秦海林一家一百八十口全部押到了刑場，黑壓壓跪了一片。
“咚！咚！咚！”三聲追魂炮響。
兵丁們推推搡搡，把十個人押至木墩旁，位於正中間不是別人，正是秦海林和夫人！
“秦大人！”刑場周圍的人群不約而同地全部跪在地上，一叩首，二叩首，再叩首。接著紛紛站起身來，抱起了酒壇子，端起了酒碗，倒滿，齊齊的喊：“秦大人，走好，我們給您送行了！”人們把酒碗舉過頭頂，從左至右將酒灑在地上，似一道道水簾，沒過人們的頭頂。
隻見劊子手挽起袖子，兩腿牢牢分開站立，握著刀，在跪著的罪犯脖子上方停留片刻，接著，將刀向上舉起，與自己的頭同高，兩臂全力急速向下——當刀接觸脖子時，身體直著向下成蹲馬步的姿勢，“哢嚓”一聲，十顆人頭同時落地。
“爹——娘——”人群中一個淒厲的聲音。人們的眼睛齊唰唰地尋聲而去。
“是少爺！”秦忠迅速在人群裏穿梭，飛快的向秦龍靠攏。
“快，抓住他！”監斬棚裏一個官員飛快地跑了出來。
士兵們迅速向秦龍靠攏！
周圍幾條人影颼颼地向秦龍飛來。
“擋住他們，保護秦少爺！”不知誰在人群裏高喊了一場，人們迅速從四麵八方趕來，想盡一切辦法阻擋著奔跑的士兵。
士兵受阻後，揮舞著紅纓槍向人群亂刺，鮮血飛濺，整個刑場慘叫聲不絕於耳。
“少爺！少爺！”秦忠已飛身趕到，一邊呼喚著昏迷的的秦龍，一邊讓眾人把秦龍扶到他的背上。
“我們擋著，你
們快走！”人群齊聲呼喊，人流直直的湧向奔來的官兵。
秦忠一手扶著背上的秦龍，一手揮舞著鳴鴻大刀，官兵們挨著死，碰著亡，秦忠過去，一排排的官兵屍體，官兵們見了大駭，紛紛跟著秦忠後退，秦忠走到哪裏，他們退到哪裏，根本不敢上前。
來至刑場邊上，秦忠一跺腳，刀尖點地，“起！”一聲吼，身形一晃，“嗖”的一聲，身子早立在了3米多高的圍牆上。
“弓箭手，射箭！”隨著一聲高喊，呼拉拉，一群弓箭手搭箭在弦，吱呀呀拉滿了弓。一鬆手，箭如蝗蟲一般向秦忠齊刷刷射來。
秦忠一個鷂子翻身，下了牆，順著一條小巷狂奔。
在他身後，數條身影接踵而來。
秦忠不敢怠慢，邁開腳步，加緊步伐，一路飛奔！
“哪裏走！”一聲狂喝，兩條人影擋住了去路。
秦忠定晴一看，認得二人，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天山雙煞！雙煞一黑一白，對比分明，黑得如火炭，烏黑鋥亮，名叫鄭彪，人稱黑煞，手持一對鏈子毒蒺藜錘。白得如冰雪，毫無血色，名叫白強，人稱白煞，手握一對五毒瘟璜人麵錘。
秦忠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豈能不知，雙煞不但武藝高強，而且為人極其奸詐，黑煞的那對鏈子毒蒺藜錘，錘柄內藏有鐵鏈，隻要輕輕一按錘柄上的按鈕，毒蒺藜錘就能打出一米五六，而且錘上的每一顆蒺藜都塗有劇毒，一旦毒蒺藜劃破皮膚，不出十日，必七竅流血而死。
白煞的那對錘更是了得，雖然沒有鐵鏈，但危害更大，隻要打不過你，他就會按動錘柄上的按鈕，按鈕一按，那對大錘就會自動噴出白色的毒液。這毒液是白煞精心配製而成，一旦沾上，毒性會慢慢發作，十日之內全身潰爛，直至化為膿水。
秦忠不敢和他們短兵相接，因為他還背著少爺，萬一這倆人用毒，能保住自己，卻保護不了背後的少爺啊。秦忠慌忙避開雙煞，鑽進旁邊的一個胡同，雙煞豈肯罷休，緊隨其後追了過來！
秦忠邊跑邊偷眼向後觀瞧，隻見雙煞腳下生風，緊追不舍，秦忠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我看你還能跑到哪兒去！”一個聲音在前麵炸響。秦忠抬頭一看，糟了，明晃晃一對金雀開山斧攔住了去路。再往上瞧，見此人身高丈二，虎背熊腰，麵如重棗，一臉絡腮胡子，活脫脫張飛在世，李逵重生。
此人秦忠也認識，他就是當朝武狀元馬騰之子馬武，江湖人稱“武瘟神”、“活閻羅”。
秦忠心裏一緊，前有馬武後有雙煞，我命休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