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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無人能解

  第八章無人能解


  一陣喧囂之後,士兵們撤得無影無蹤。村子突然安靜了下來。


  秦忠把秦龍綁在了背後,辭別了老婆婆,邁開腳步,向神女山奔去。


  一路上秦忠回憶著伴隨老爺的每個日子,在記憶裏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老婆婆,這老婆婆倒底是誰呢?看著她為龍兒著急的樣子,她肯定不是外人,她會是龍兒的什麽人?她和老爺什麽關係?

  算了,既然想不通,想不起來,就不想了。一心奔神女山!

  一路無礙,在路人的指點下,秦忠終於站在了神女山腳下。神女果然名不虛傳,在連綿不斷的大山之中,有一最高山峰亭亭玉立,外形活似一名駐足向遠處凝望的仙女。當地人說,原來這山叫仙女山,名字就得益於最高山峰的外形。後來,了塵大師在這裏出家,又有一手好醫術,無論什麽疑難雜症,到她手裏,都會藥到病除,簡直就是一名神醫。因此,有人把此山名改為神女山。


  靜心庵就在神女山的峰頂,而且就在神女伸出的手心上。秦忠望著高聳入雲的神女峰,心裏暗暗想到:了塵會在庵裏嗎?


  當地人講,了塵大師一般會住在靜心寺裏加工藥材,但她也會去深山老林裏采藥,也會去大山深處的村落裏醫病,如果碰巧了塵不在,也許一個星期也未必能見上一麵。


  但願了塵大師會在庵裏。


  秦忠心裏禱告了一下,便抬腳登山。


  去靜心庵僅有一條羊腸山道,並沒有台階,曲曲折折,異常崎嶇,忽而十分陡峭,忽而十分平緩。


  這裏本來沒有路,走得人多了便成了路。這樣一條山道,連身上有功夫的秦忠都走到汗流浹背,氣喘籲籲,那了塵一介弱女子,如何能在這山道上邁步出飛?


  了塵定然是位奇女子,貌若天仙,身材婀娜,腳步輕盈,仙女也!不然,這樣艱苦的條件,怎能是普通女子能夠生活得了的?


  山路周圍,綠樹成蔭,錯落無致,樹下很多種不知名的灌木胡亂地生長著,競爭著,誰能吸收更多的養分,誰就能長得鬱鬱蔥蔥,把那些弱者壓在其下,不得翻身。


  “老爺啊,您一生清廉,生性耿直,斷案無情,得罪了不少當權之人,也和這石縫裏的灌木一樣,艱難而又不屈,到頭來,還是被人一腳踩下!”


  峰回路轉,走過山頂小路,秦忠來到靜心庵前。靜心寺掩藏在密林之下,並不大,有四個殿堂,寺門逼窄,上懸一幅黑色牌匾,也許是有些年頭了,牌匾已經不那黑了,灰灰的,斑斑駁駁,一副久經滄桑的樣子,“靜心寺”三個綠色大字,字體俊逸,清秀綺麗,出自二王。庵門廊柱上一幅對聯:靜心俯江流,浮塵俗事皆過眼;雲山經雨洗,靈草植株均出藥。


  寺門緊閉,難道了塵不在寺裏?秦忠心裏一沉。


  “咣,咣,咣!”秦忠扣動門環,可是庵裏一點動靜也沒有,僅有幾隻小鳥驚也似地從寺裏飛了出來,掠過專門

  ,驚叫著飛向身後的密林裏。


  麻煩了!如果了塵不在,該當如何,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少爺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如果真像當地人所說,了塵一去不還該當如何?

  秦忠頓時焦急起來,用力一推寺門,門吱呀呀,開了!

  秦忠一步跨入寺門,正中一殿,上書“前殿”,殿內供奉“四天王”。過天井,是中殿,殿內供奉彌勒佛,兩旁一副對聯: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慈顏常笑,笑世間可笑之人。中殿後樓的走廊,供奉著韋陀雕像。走出中殿後門,有一個清幽的天井,井中有水池,池中荷葉連連。沿著石階往上走,仰觀大殿有一匾額,上書“大雄寶殿”四個大字。大雄寶殿內,有大小佛像九尊,正中端坐著佛教始祖釋迦牟尼,兩旁分別是文殊和普賢菩薩。


  寶殿的東西各有一個偏殿,有橫門相通。


  庵裏靜悄悄地,了塵不在庵裏!

  哪裏才能找到了塵?


  秦忠焦急起來,原路退出,又至山門,出了庵門,對麵是一顆參天大樹,樹幹粗壯,四人合抱未必能合圍,樹幹上有一方盒,上有一小門。


  秦忠搶步上前,打開小門,裏麵竟然有一紙條,紙條上有一行娟秀的字體:深山采藥,不日回歸,莫急!

  秦忠把紙條放進盒內,四處張望,密林蔥蔥,山風呼嘯,了塵在何方?


  此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風也變得犀利起來,一陣陣涼意襲向秦忠。


  秦忠裹了裹衣衫,扭頭看了看前上的秦龍,少爺依然緊閉雙眼,臉色鐵青。


  秦忠歎了口氣,推開痷門。


  走進前殿,秦忠把衣衫解下,鋪在地上,把少爺平放地上,又尋了些柴草輕輕蓋在少爺身上。殿內燭火昏黃,看著蠟燭燃燒的樣子,了塵應該出去好幾天了,短短的蠟燭下是一灘厚厚的燭淚。


  但願明日了塵回來!秦忠心裏暗暗念道。


  此時,山門吱呀一聲開了,又咣當一聲關上了。


  秦忠一喜,了塵回來了!趕忙起身相迎——


  剛至殿門,隻見一位麵目清秀的婦人背著竹筐向前殿走來,那婦人約有三十多歲,身材曼妙,曲線完美,皮膚白模晳,瓜子臉,小鼻梁,櫻桃嘴,著一身淺藍色長袍,頭戴平頂藍帽。


  應該就是了塵大師。秦忠趕忙向前連走幾步,在尼姑麵前站定,深施一禮。“改問您可是了塵大師?”


  來人見殿內走出一位男士,也是一愣。


  “貧尼正是了塵,這般時候還留在痷內,定有求於我,請直說無妨。”了塵大師回了一禮道。


  “人傳了塵大師乃一代神醫,不想如此年輕,今確有一事相求。”秦忠說著,側過身,身子一屈,左手向前一伸,“我家少爺中毒昏迷,已有四天,氣息微弱,還請大師醫治。”


  “哪裏,不敢,略懂醫術,言過了。”了塵連連擺手,臉上略帶羞澀。“你家少爺現身居哪裏?我前去看看!”


  “就在殿內!”


  秦忠在前,了塵在後,急匆匆步入前殿。


  秦忠趕忙去了少爺身上的柴草,了塵放下竹筐,蹲下身來,右手把脈,眼睛把秦龍從上到下看了一遍。把完脈,又輕輕扒開秦龍的眼皮,仔細看了一番。


  “你家少爺應該是中了毒!”了塵站起身來。


  “對,少爺的確中了毒,大師請看!”秦忠說著,把秦龍扶了起來。“看後背!”


  了塵趕緊俯下身,查看後背。


  “果然!”


  “大師可能醫治?”秦忠一臉希望地看著了塵。


  “要想醫治,須了解所中之毒是何毒,隻有了解所中之毒的成份,再對症下藥,才能醫好啊!”了塵說著歎了口氣。


  “大師所言極是,可為何歎氣?”秦忠一臉疑惑。


  “少爺中了劇毒,雖然有人曾用內力封了七穴,逼出了一些毒液,但毒液已滲入血管,如今可能全身已經中毒了!”了塵皺著眉頭說。


  “請了塵伸出援手!少爺一家被奸人所害,家破人亡,老爺的清白,血海深仇都需我家少爺啊!”說著,秦忠“噗通”一聲,雙膝跪倒在地,一個勁兒地給了塵大師叩頭。


  “不是貧尼不去醫治,實在不知少爺所中何毒啊!”了塵無奈地攤了攤手。


  “我家少爺是中了天山雙煞中白煞的毒錘!”秦忠站起身來。


  “又是他!”了塵皺了皺眉。


  “大師醫治過中他毒錘的人?”秦忠忙問。


  “嗯,白煞毒錘中的毒液配方是從西域傳來,他的師父慕容南亭是西域有名的毒王,所配之毒無人能解。白煞學會之後,又進行了改良,這毒藥的藥性又增加了五成,隻要中毒,毒液七天之內隨著血液流遍全身,全身腐爛而死。白煞稱之為奪命散。連慕容南亭都大吃一驚,想不到白煞比他還毒!”


  “此毒慕容南亭也不能解?”


  “慕容南亭能解,因為最初的配方還是來自他,盡管白煞增加了成份,但哪能瞞得了慕容南亭!”


  “慕容南亭現在何處?”秦忠急切地問。


  “慕容南亭已經死了,是白煞毒死的。奪命散配成之後,白煞便偷偷地在師父的飯菜裏下了毒,誰知七天之後,師傅照樣活得好好的,白煞很是好奇,趁師傅進山采藥之時,搜了慕容的屋子,發現一個本子,本子上寫出了奪命散的配方成份,而且也研製出了解藥,解藥的配方密密麻麻寫了三頁。發現之後,白煞沒有做聲,與往常一樣和師傅該幹啥幹啥。直到有一天,慕容南亭進山采藥,白煞也跟著去了,趁慕容南寧不注意,一把把慕容南亭推下了山崖。從此慕容南亭再也沒有出現過。”


  “難道世上就沒有解藥了?”秦忠問。


  “有,白煞有!”了塵隨即給出了答案。


  秦忠一下泄了氣,白煞有等於沒有。


  難道少爺命該如此,秦家的冤屈該石沉大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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