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莫忘你個王八蛋,是哪個說會照顧我一生一世的,現在你人呢?”
彼岸大聲的哭喊道。
凡間凡人曆十年以後。
一身農婦打扮的彼岸,安靜的坐在小屋裏。
自從她醒來以後,便失去了靈力,又一次變成了普通的人。
而葫蘆因為受到她的反噬,靈力也所剩無幾了。
這十年裏沒有人來找過她,她也沒再見過其他的人。
其實她早就生無可戀了,隻是不知道兒子是死、是活,所以才一直苦熬著。
這十年來,她身體沒有任何的變化,沒有老去,還如同十年前一樣。
葫蘆已經變成了普通小豬的模樣,雖然會說話,但隻有沒人的時候才敢開口。
“主人,你不要再傷心了。”葫蘆勸慰道。
“葫蘆,你什麽時間回來的。”彼岸這才發現了腳邊的葫蘆。
葫蘆歎氣,它這主人十年來,每天都是這樣。
“你餓了吧!我去做飯。”彼岸才想起還沒有做飯呢。
一聽吃的葫蘆馬上就點頭。
彼岸摸了摸它的小頭,這十年來,葫蘆便是她唯一的伴兒了。
葫蘆依然很能吃,但好在彼岸吃得很少。
這些年她以紡布為生,偶爾會種種奇花,這些東西都是在天宮學到過的,所以在凡間很難得。
因此一天她不會很辛苦,小日子也過得很寬裕。所以養這麽個能吃的小家夥,還是可以的。
吃飯的時候葫蘆問道。
“主人,晚上十廟街放河燈,你要不要去啊?”
彼岸點頭,每年的送河燈,她都是要去的,為勇兒和莫忘送上一盞河燈。
用完了飯,彼岸抱著葫蘆,挽著籃子去了河邊。
人聲鼎沸的花街上,四處都是賣河燈的攤位。
彼岸從來不買河燈,她都是自己做,做上彼岸花開的河燈,放上上好的燈芯。
葫蘆的小眼睛四處看著,最後落在了一個賣小吃的攤位上。
彼岸知道葫蘆的個性,這家夥隻要一見到吃的,就不由自主被定身。
“葫蘆你剛剛吃了飯,我現要給你買了,我們回去時再吃好不好?”彼岸摸著它問道。
葫蘆點了點頭。
彼岸付了錢,買了葫蘆慣吃的幾樣吃食。
“彼岸,你也來送河燈了?”說話的是鄰居家的吳三哥。
吳三哥雖然年歲也不大,正到了該說親的年紀。
看著彼岸十分拘謹,用力的撓著腦頭。
彼岸知道他的心思,可自己卻沒有那個意。
這十年她不停的換居所,隻是她獨居又沒有靈力,隻能留在人多的地方,以免不安全。
所以像吳三哥這樣的人,經常會遇到。
“是。”彼岸淡淡的答案。
“那個,彼岸!河邊黑,我陪你去吧!”吳天哥笑著問道。
彼岸想了想也是,雖然河邊放燈的人不少,可是卻很黑時常會有偷盜之事發生。
“那便謝謝吳三哥了。”彼岸低頭回道。
吳三聽了,嘴快咧到耳根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大街上。
此時前一個,一群人圍著看熱鬧。
“彼岸你看,前邊定是有大熱鬧看了。”吳三說道。
這街上時常會有賣大力丸,或是變戲法的。
所以一群人圍著的,定是大熱鬧。
彼岸無心看這些,可吳三去說道:“彼岸一個人住著,從來不愛湊這熱鬧,但今天有我陪著定不會讓你出了事,你就去看看嗎!”
小葫蘆久不見熱鬧,也用力的點著頭。
彼岸看了後,想著自己好清靜,可葫蘆卻是個愛熱鬧的。
於是說道:“好。”
吳三帶著彼岸擠進了人群之中。
人群中幾個女人付錢買著東西,而賣東西的一臉的奸笑。
彼岸有些不明就裏,這人是買什麽的這麽掙錢。
待她看清後,卻見中間一個男身的身上,掛滿了河燈。
河燈四處都有啊?難道他賣的不同?
吳三終於擠到了最前邊,彼岸這才看清,那男子身上的河燈並不起眼,可他身後一個光著上身的男子的長相,卻是非比尋常的。
而他的身前排了好多的人,以女人居多。
那男子雖然隻穿了一個粗布的褲子,可那如墨般的黑發,星亮的眉眼,棱角分明的下巴,還有出塵的氣質。
這哪裏是個賣河燈的,簡直就是個下了凡的仙人嗎?
彼岸呆在了原地,因為那個人與莫忘長得一般模樣。
彼岸濕了眼眶,這天下怎會有長得如此像的兩個人。
“老板我習兩隻河燈。”一個身材臃腫的女子說道。
“在後邊排著。”賣河燈的老板收和錢回道。
那些買河燈在那男子的身上,挑選著河燈。
可那男子的表情卻是木訥的,他忍受著買燈女人的摸來抓去,隻是會紅著臉把頭低下。
“我說你摸夠……不是,你挑夠了沒有。”後邊的人都急了。
“沒呢,人家慢慢挑不行啊?”正在挑河燈的女人回道。不時的還在那男子身上卡兩下油,那男子依舊默不作聲的忍受著。
這人一定不是莫忘,他定不會受這樣的屈辱的。
“吳三哥,我們出去吧!”彼岸說道。
可卻見吳三哥也準備掏錢去買河燈。
“彼岸啊!我買了燈再說。”
吳三說此話的時候,眼睛裏閃著金光。
彼岸氣結,沒想到吳三還有這樣的愛好。
這時,一個長得十分猥瑣的男人走了過來。
站在那男子的麵前,上下前後的打量了一番。
最後他在那男子的身後停了下來,一把拍在那男子的屁股上。
“不錯啊!哈哈哈,這裏的河燈我都要了。”猥瑣男人對老板說道。
老板馬上應下,收了一個金豆子。
“讓他把河燈送到我府上去。”猥瑣男人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緊盯著那男人的身體看。
彼岸覺得這人定沒安好心,可以她現在的身份不便多管閑事。
再看了看那張與莫忘極像的臉。
她咬著牙離開了。
帶著葫蘆放了河燈,希望勇兒還安好,莫忘可以投胎轉世。
“你知道嗎?剛才買河燈的那個劉公子,可是好男風的,讓他玩死的男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旁邊一個人說道。
另一個人也歎道:“可不是嗎?造孽啊!那麽好的長相,卻被劉公子這樣的王八蛋看上了,看來他挺不過今晚了。”
“聽說老陳家的兒子被他看上了,人進府的時候是生龍活虎的,出來的時候,哎呀那個慘啊!”
“主人,那個人長得很像男主人的,我們救救他吧。”小葫蘆說道。
彼岸想了想道:“好吧!”
劉公子繼續到前邊遊玩,而那男子在劉府下人的帶領下去了劉府。
彼岸緊緊的跟在後邊,河燈還需要送回府嗎?這公子真是缺德。
剛好前邊就是轉角處,葫蘆馬上飛了出去,一下子撞到了那個下人。
彼岸跑過去拉起男子便鑽進了後巷。
“姑娘你這光天化日的拉著一個男子手,這樣的行為不妥。”那男子邊跑邊說道。
彼岸很想一巴掌打死他。
他這光著身子,被女人們摸來掐去了就妥了?
跑了半天,見無人追來。
彼岸這才停了腳步。
“姑娘你想幹什麽?你要對我行不利之事?”那男子複又問道。
彼岸內傷,這廝沒長腦子嗎?要對他做不利之事的,明明是那個劉公子。
“這裏有銀子,你以後另賣河燈了,幹點別的吧!”彼岸將銀子放到了那男子的手中,然後轉身離開。
“姑娘阿旺無功不受祿啊!”阿旺追了過去,將銀子還給了彼岸。
彼岸看了他一眼,這人定不會是莫忘的。
雖然她的眼睛依然紅潤,可還是轉身離去。
回裏了家裏,彼岸如失了魂魄般,阿旺的身影一直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十年了,他從來沒有在她的腦海裏消失過,從來沒有?可是他必竟不是他啊!
“主人,我們把阿旺帶回來吧!”葫蘆提議道。
彼岸搖頭道:“葫蘆,他不是你的男主人。”
“可若他是呢?”葫蘆又問道。
彼岸一頓,可若他是呢?
他雖救了自己,可當年他對自己的傷害,難道就可以一筆購銷了嗎?
還有他們那不知死活的兒子。
這一切終究還是回不去了,彼岸不答繼續做著手中的活。
多日後,彼岸到街市去送布。
街市口是幾家十分有名的青樓,平時那青樓都是夜裏燈火闌珊的,不知怎的今天白天人已經排在了門外。
不多時二樓的屏風被打開了。
“大爺小姐們,今天誰要買他當相公,可就早點交銀子拿號牌啊!”樓上的老鴇拉著一個青紗男子說道。
彼岸當時就氣結,那男子分明是阿旺。
這個不長腦的男人,倒底知道不知道他身在何處啊。
阿旺被說的不好意思,傻嘻嘻的笑著。
“你看笑得真好看!”
這不買兩個河燈的那個女子嗎?
“今晚他定是本少爺的。”劉公子也是勢在必得。
彼岸吐了口老血。
“人頭豬腦!”
葫蘆暗道:“豬惹你啦?”
三下五除五的擠了過去,交了訂銀拿了號牌。
這個死阿旺跟那個妖孽一樣,都是上天派來懲罰她的。
“拿了號牌的今天晚上我們再見,沒拿道的也不要氣餒,明天繼續來排號就好了,這相公啊?長得結實著呢,天天都會在這裏等你們的哦!”老鴇邊說邊摸著阿旺的胸部。
而阿旺依然傻笑著。
“豬,你就是個豬。”
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