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布道諸玄宗
兩界山上,山頂洞府中。
諸聖地大教的來人並不曾打破洞府之中長久的靜謐,正中央的高台上,獨柳元正一人端坐在蓮花法台上。
這一刻,他便是洞府之中唯一的主角,或是老邁滄桑的長老,或是年輕的天驕道子,此刻都將目光凝視在這道清瘦的身形上麵。
氣運慶雲凝聚灑落的濯濯清流仍舊常駐在柳元正的身上,通透的明光淹沒了柳元正原本清澈的眼波,甚至連柳元正的道法氣息都被掩蓋了下去,他的每一根發梢,每一寸肌膚,都似乎浸潤在這濯濯清流的蘊養中。
甚至包括柳元正身上披著的碧藍道袍,在幽紗的籠罩下,仍舊閃爍著點點靈光,交織在縹緲的雲紋之中。
盤膝跌坐在法台上,柳元正愈發不似真人,像是一尊神像,一尊承載著雷道的玉雕,等他輕輕地抬起手來的時候,更像是從古老時代走來的布道者。
事實上,半月之久的鋪墊,柳元正的確在布道諸玄宗。
兩場氣運之戰,教氣運孱弱者看到了鼎盛的希望,教氣運鼎盛者看到了接續的可能。
所以,此刻,洞府之中的所有修士,都在靜靜地等待著柳元正的“表演”。
起先,柳元正沒有先開口說些甚麽,反而取出了一斛月凝漿,遞到了此間雷宗輩分最高的長老麵前。
“長老,這一斛寶藥,弟子贈予師門,怎麽用,用到哪裏,一概不問。”
話音落下,柳元正不等那長老說些甚麽,翻手又取出一斛來,遞到莊承平麵前。
“原本真的準備開劫運的,可是青龍妖神拿話攔住了我,以一十二斛寶藥相贈,若我再不答應,怕是有些對老前輩不敬了,到底是妖神呐……給你搭的台子多少有些半途而廢了,但功衡,你的所作所為為師都看在眼裏了,尤其是第二場氣運之戰,不錯,為師很是欣慰,這一斛寶藥,賜給你們這些小輩,怎麽分,你來做主。”
就像柳元正早在第一場氣運之戰勝利之後,就已經定勝先機一樣。
在青龍妖神現身開口的那一刻,柳元正的條件,他便不得不答應下來。
誰也沒有再追問那剩下的十斛月凝漿寶藥的去向,洞府內的諸位雷宗修士,臉上都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經了這一番,端是羨慕的更為羨慕,眼紅的更加眼紅。
這時,柳元正方才折轉回身形來,平和的麵對此間諸修,身上的人氣兒愈發淡薄。
“諸位,有甚麽想問的,便開口問罷!為吾玄門諸宗,為無量量劫,為仙鄉大計,貧道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話音落下時,竟先是北疆劍宗李二公子越眾而出,朝著柳元正遙遙一拜。
“敢問元易道兄,除卻氣運靈寶,何物可鎮壓氣運慶雲?再有如道兄先前,師弟觀之,卻是連氣運靈寶都難以鎮壓慶雲之雄渾,又該以何為解?再有那氣運之戰,道兄為親曆者,可知勝上幾場,能有主持劫運之底蘊?”
聞言,柳元正淡然一笑,朝著李二公子輕輕頷首,仿佛昔日冥師洞天內的經曆,已經從柳元正的神魂記憶之中徹底的抹去。
“這便是三問了,也好,此其一,除卻氣運靈寶,尋常靈寶也可鎮壓慶雲,但總歸差上一些,約莫能有氣運靈寶七成之效,再有如先天靈寶、天地靈根,效用或許還在氣運靈寶之上,或可直接鎮壓劫運之底蘊!
此其二,貧道實則已經作答,但畢竟先天靈寶與天地靈根太過奇珍,也不好沾染太多運道之力,但倘若諸道友能撇開門戶之見,相互扶持,約莫三四人均分氣運,各用靈寶鎮壓慶雲,同樣可達到主持劫運的目的。
此其三,到底妖族諸部實力不大相同,以貧道親曆為說法的話,如赤焰牛妖一部,至少需勝五場;如青雲鷹妖一部,至少需勝四場。當然,或許累積到一定程度之後會有質變,貧道也未走到那一步,卻不好說了。”
柳元正平淡的聲音回響在洞府之中,一時間,諸修皆若有所思,那北疆劍宗的李二公子更是朝著柳元正這裏再拜,翻手送出一枚巴掌大小的劍形暖玉,這才重新坐了下來。
緊接著,是齊雲仙派一位很是麵熟的長老越眾而起,沒等他開口發問,反而先送出了一疊仙蠶靈雲布,這才朝著柳元正開口問道。
“敢問元易道子,方才釋惑時,似是提及若用先天靈寶與天地靈根,或有不諧之處?”
聞言,柳元正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也不能說是不諧,總歸是鎮壓氣運,氣運也在蘊養寶器與靈根,好壞要分辨如何去看了。”說及此處,柳元正震蕩自身氣機,氣運慶雲顯化於頂上,度生山河圖高懸,鎮壓在中央天元,同樣受到了雄渾的氣運之力蘊養,顯照此番之後,柳元正方才繼續開口說道。
“若以先天靈寶與天地靈根鎮壓氣運,且在氣運足夠雄渾的情況下,寶器會朝著先天氣運靈寶演化,同樣的,天地靈根也會朝著天地運道靈根演化,若是前者,相當於一宗中多出了一件鎮教道器來,若是後者,同樣是煉製鎮教道器的不世寶材。
但需知,運道飄忽不定,翻覆無常,運道之寶器與靈根,本源也會朝著這種不定與無常演化,似此等,斷然無法用於寄托道果,化神地仙,強行施展秘法,恐有反噬道基的可能,一切皆看目的何在,好事可能變成壞事,壞事也許能成好事兒。”
話音落下,齊雲仙派的這位長老也是躬身一拜,麵露了然神色,回身落座。
有著這兩位和柳元正打過照麵的修士打樣兒,諸宗修士也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去做了,一時間,紛紛獻上寶材,起身發問。
“敢問元易道子……”
“敢問元易道兄……”
“敢問元易前輩……”
……
洞府的角落之中,不少和柳元正真正相熟的修士,卻皆在用著複雜的目光看向高台中央。
如靜海禪師,如明琪道子,皆在用複雜的目光看著柳元正。
昔日曆劫西行的事情仿佛還在昨天,如今,眼見得那個曾經稚嫩的小修士,愈發的不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