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到處都是血
盛垚牽著我的手往裏麵走，發覺我站在原地不動，轉身看我的目光裏滿是安撫：“不用怕。”
我點點頭，死死咬著嘴唇。
走進來之後，我立刻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從剛才就膽戰心驚的我，現在依舊控製不住自己，用力的顫抖著。
蘇小芸住的景桂苑風景很好，前兩年開盤，就被人一搶而空。我走進來才發現，戶型真的不錯，正廳朝東那麵，是一麵落地窗，風景尤好。可就是這一扇落地窗上，竟然出現了許多的裂痕。
像是有人用力的砸成這個樣子的。
不僅如此，我跟盛垚走的越靠裏，就越是發現環境觸目驚心。屋子裏沒開燈，大多窗簾又都是拉著的，屋子裏有點暗。
我穿著高跟鞋往裏麵走，抬腳的時候，覺得異常的艱難。
就好像腳下有什麽粘稠的東西，粘住了我的鞋底。
越來越重的血腥氣，能是什麽東西黏住我的鞋底？
我心口狂跳，緊拽著盛垚的手，低頭仔細的看。
是一灘血。
真是瘋了！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惶恐的抬起頭看向盛垚。為什麽附近的電器和牆壁，都被人破壞過？又為什麽，盛垚知道臥室的方向？
這一切是可以聯係在一起的嗎？
我後背生出一身冷汗。
盛垚腳步不停，對周圍詭異的現狀也沒任何的表態。他牽著我的手，徑直走入臥室。這裏的血腥氣撲麵而來，讓我一瞬間覺得，自己放佛走進來屠宰場。
盛垚蹙眉望著牆壁，找到了燈的開關。
哢噠一聲，四周在霎時變得明亮。
然後，我看到蘇小芸臥室床上白色的床品，全部都是血。本來應該掛在床頭上的婚紗照，也丟在了地上，摔成了兩半。
“救救我……”我錯愕於眼前的景象時，忽然聽到衛生間裏傳來一陣微弱的求助聲。
門是關著的。
我頭發發麻，快速去抓門把手。
結果，盛垚的動作還比我快一點。我愣在原地，錯愕的看向盛垚。盛垚揚眉：“不怕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盛垚的問題，他已經轉動門把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蘇小芸人泡在浴缸裏，浴缸裏也是一灘血色。她臉色慘白的像是電視裏的女鬼，看向盛垚的瞬間，整個人打著哆嗦。她神色驚懼，因為沒有力氣，人又在浴缸裏，根本動彈不得。
可她的眼神看起來，卻是那麽的惶恐。
這就是為什麽，盛垚不帶我來這裏的原因嗎？
不是想著自己解決，隻是因為有些畫麵，不想讓我看到？
我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該這樣去揣測盛垚，可我心裏不安，我做不到冷靜……我快瘋了。我這一輩子，都沒見到過這麽多的血！
“求求你。”蘇小芸嗓音嗚咽，狼狽的看向盛垚：“別對我出手。”
我呆若木雞站在原地。
盛垚的手就是在這個時候，攬住我的腰，看我：“打急救電話？”
他為什麽用反問的語氣？
“當然了！”我心裏太亂，導致這一刻開口的態度有點失控。我瞪大眼睛看向盛垚：“當然要打急救電話，而且還要報……”還要報警嗎？
如果這一切和盛垚有關，那我要把盛垚送到監獄裏去嗎？
片刻之間，我腦中百轉千回，把自己想說的話，立刻咽回了肚子裏。
我不該拿這件事情冒險……絕對不可以。
盛垚眉頭皺起：“你說什麽？”
“沒什麽。”我忍著反胃和內心的慌亂，避開盛垚的目光，蹲在蘇小芸麵前：“你還好嗎？”
“我的孩子……”蘇小芸眼角掉下兩滴淚，痛苦的低頭看自己浸泡在水裏的肚子：“我的孩子，死了。”
死了這兩個字，像是一道炸雷，劈裏啪啦的在我頭頂炸開。
為什麽？
我轉身看向盛垚。
是為了幫我出氣嗎？
因為楊釗弄傷了我，所以導致盛垚要拿蘇小芸肚子裏的孩子撒氣？
我隻是傷到了手心而已……盛垚怎麽能這麽極端？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多像是一個瘋子嗎？
我越想越覺得恐怖。
這是愛嗎？
這已經變成了偏執。
“顧婧？”盛垚看出我的心不在焉，出聲叫了我的名字。
而我，卻在盛垚叫我名字的瞬間，退後了一步。我在怕他，我竟然開始怕他了？
我怕一個自己一直愛著的人！
盛垚把我退後的樣子看在眼裏，眉眼湧出一抹淩厲：“顧婧，你在怕我？”他頓了一下，大概是明白了什麽，冷笑一聲：“你以為這一切，是我做的？”
我僵在原地，忘記了說話。
盛垚的表情在瞬間變得越發難堪：“顧婧！”我立刻垂下頭，看都不敢看盛垚一眼。
“不是盛總，不是他……”蘇小芸氣若遊絲，在這個時候，還想著幫盛垚辯解。
可蘇小芸眼神裏的驚慌，卻不是裝出來的。
那種畏懼盛垚的眼神，不可能是假的。
真相在瞬間，呼之欲出。
我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了。
盛垚卻不依不撓，甚至用力的拽著我的手腕，另外一隻手抬起我的下巴，逼著我和他對視。
我們這一刻的姿勢曖昧，像極了一對將要起舞的舞者。
可我內心的絕望和無措，完全無法形容的出來。
我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麽樣的態度去麵對盛垚。哪怕這一切，是盛垚為了我做出來的。可他也不該，采用這麽殘暴的方式。
對方到底是個孕婦。
這樣在肉體和精神上對蘇小芸的折磨，有點太過火了。
“顧婧，你不信我？”盛垚冷著一張臉，有隱隱發作的怒意。他用力捏著我的下巴，已經可以看出盛垚這一刻內心的不滿。
我搖頭：“沒有……”因為心虛，我說話很沒有底氣。
盛垚頓時暴躁如雷：“隻是因為這個女人故意演了一出戲，你就不相信我？”
“不是！”我僵著身子，用力的推開盛垚：“你不要再逼我了行不行？蘇小芸孩子都快沒了，你能先打電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