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清明節特贈:桃花廟裏桃花庵
“君與田蘇即舊遊,我於交分意綢繆
三年隔絕黃泉下,盡日悲涼曲水頭
鷗鳥似能齊物理,杏花疑欲伴人愁
寡妻稚子應寒食,遙望江陵一淚流”
院子裏麵還在自由活動的孩子們自然是不知道屋裏發生的這一係列的對話,還在嘰嘰喳喳的吵鬧著,那童言稚語的樣子真是惹人喜愛極了。而安靜的坐在樹下說著學校裏各種奇聞異事的王文茵和王文峰,一眼就看見自家父親被一雙手從屋內推了出來,連忙站起來吆喝著弟弟妹妹們安靜下來,湊成一堆。
“二小子,你聽爹說啊,你領著你這幾個弟弟在院子裏呆著,別到處瘋跑去,一會我就出來看著你們幾個寫作業。”
“大妮兒,你領著你這幾個妹妹們進屋去,你娘有話對你們說”對兒子們還是一臉凶狠相的王父轉臉對女兒們就換成了溫柔和藹的模樣。
被勒令留在院子裏守大門的幾個兄弟麵麵相覷的交換了一下眼神,看到彼此眼中都是迷茫無知的樣子,那一顆躁動的心也幹脆就平靜下來。幾個人不愧是親兄弟,誰都本著“反正我不知道,你也別想知道屋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的原則,幹脆一人占據了一個小角落,寫起了作業。
看夠了屋外,現在轉眼隨我看看這屋內的情況吧!被自家父母這一整天都神秘兮兮的架勢搞得昏頭昏腦的王文茵剛一進屋,就被自家母親囑咐去灶台前磕頭,還要誠心誠意的磕。
“今天正月十二,桃花女請桃花仙,不管是大奶奶、二奶奶還是三奶奶,那個下來都請你們顯顯靈,我給三個奶奶磕頭了。”磕頭的時候心裏要想著自己的心願,嘴裏還要念叨著類似咒語的這一段話。
王文茵自小就受父母思想的熏陶,自是在心裏麵也是十分相信和敬畏這些神靈的,她按著母親的話和囑托一次次的磕頭,心裏暗暗念叨著自己的小心願,總共是磕了九九八十一個,才舍得起身讓給自家的三妹妹來,就這麽慢慢的按順序來,幾個小姑娘大概就磕了三四個意思了一下就算結束了。
現在猛地站起來還有些頭暈目眩的小妹妹也被王文茵這個大姐扶著走到了炕上,是的,就是鄉下人人都愛的大火炕!王父老早的就被王母轟出了屋內,去院子裏監督各個兒子寫作業了。
被自己母親指派到在三妹妹對麵的木桌前跪著去的王文茵自是十分聽從的去了,然後見母親自身後一下子拿出來了一個在家中用來篩玉米麵的蘿子在上麵均勻的撒上之前燒的幹淨的香灰,略略的鋪成一個圓形區域之後,又把鑷子附著在蘿子上麵。
王母讓兩姐妹端平了蘿子,手扶著邊沿但是絕對不要用上力氣握住,聽了母親的話,兩人隻是虛虛地扶住蘿子的邊緣,讓鑷子尖隻是輕輕觸碰到之前撒上的香灰上方,再多用一分力道就會在香灰的整個平麵上很突兀的出現痕跡。
王母把屋子裏麵所有的煤燈都吹滅了,從院子裏透過窗戶隻能看見黑壓壓的一整個屋子,在院子裏的人滿是疑惑的看著黑暗的屋子,而在屋子裏的所有的人都屏氣凝神的看向自己母親的一個模糊的身影,直到有一段話從母親嘴中緩緩地說出來:
“桃花女請桃花仙,請到哪個奶奶就是哪個奶奶,看看到底是大奶奶、二奶奶還是三奶奶下來給我們測一測,如果是大奶奶就請畫個1、二奶奶就寫個2、三奶奶就寫個3,無論是哪個奶奶下來,我們都會很感激您的,希望奶奶們能夠下來顯顯靈,我家這些孩子都是很信你們的。”
在母親說完這一段話之後,王文茵感覺到自己手中輕扶著的蘿子在被拉扯,就像是三妹妹在暗自用力那樣,但看了看對麵隻能看到一個黑乎乎模糊影子的三妹妹,王文茵放棄了想要眼神交流的想法,抱著聽之任之的態度隨自己手中蘿子的牽引改變著手的方向。
全場寂靜了大概三分鍾左右的時間,王文茵發現自己手中的蘿子不再有任何的動靜,求救般的看向自己母親,不過黑暗中什麽信號也不會接受到就是了。
一直趴在桌沿仔細觀看著蘿子走向的王母比王文茵注意到這件事情的時間還要早。不敢用任何力度的輕輕一點一點向後挪動自己離桌子太近的身子,深怕一不小心碰到哪個地方,會驚嚇住好不容易才請下來的奶奶。
屏氣凝神的兩分鍾之後,隻聽見“嘩擦”一聲,就像是火柴與火柴盒摩擦的聲音,黑漆漆的小屋裏出現了一抹火光,在慢慢的向著桌子那裏移動。直到這個屋子都被一根蠟燭照的有些光亮時,好奇心極重的小姑娘們終於忍不住了,全部衝上來想要觀察到底奇跡有沒有出現。
離現場最近的王文茵和老三王文雅,兩個人自是率先借著亮光看到了自己手下麵的香灰表麵上像是刻痕那般清晰地一個數字3,隨著一陣驚呼,
“娘,我看見了,是3啊,三奶奶來了嘛?”
整個屋子的氣氛都沸騰起來了,假裝一臉鎮定、處變不驚的王母此時此刻也是破了功,眼裏含著激動的淚水,在蠟燭的燈光照耀下像是一滴寶貴的珍珠淚。
屋子裏傳出來的歡呼聲和吵鬧聲最先驚動的就是院子裏的男人和男孩們,男人聽到這激動的聲音臉上自然而然的就帶上了一絲微笑,而男孩們也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作業上了,紛紛伸著頭想要探看到屋裏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家裏的女人們都大呼小叫的。
“看什麽看,沒有你們這群小男生的事,瞎咋呼什麽,還不好好寫你們的作業!”
伸長了的脖子被男人起身按了回去,歪到一定比例的身子也被男人強迫性的正了回來,敢怒不敢言的男生們也隻能裝作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實則還是恨不得把耳朵裏裝個擴音器那樣,最起碼能窺聽到一絲信息,哪怕隻有一絲就夠了。
院子裏大大小小的男人們可算是折騰的算是熱火朝天,而從屋裏剛剛發出極大動靜的人呢,就像接收不到吵鬧的屋外聲音一樣,全都是齊整整的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