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好事多磨
黎若踏進李容嫣的院子，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妥。
“小若，你來了。”盡管李容嫣還是和往常一樣像她打招呼，可是卻隱約見到她眉間的愁色。
不僅如此，連帶著身邊的兩個丫鬟青芽和翠柳，都一臉的擔憂。
“怎麽了？”黎若讓梧桐放下藥箱，示意李容嫣伸手把脈。
李容嫣乖乖的伸出手來，讓黎若幫著看看。
“娘娘有煩心事？”黎若見她眉間一直沒有舒展開，關切的問著。
李容嫣歎了一口氣，眼底明顯的擔心，“父親差人送信來，軒兒和一銘被派去邊境做文書。”
“這是怎麽一回事？”黎若亦是皺眉，“邊境的文書不都是有士兵裏選出來負責嗎？何曾要委派翰林院的人過去，而且一去就是去兩個人？”
“你有所不知，邊境的統率大將軍苗克，在前天夜裏暴斃身亡了，快馬加鞭昨日夜裏才送回來的消息。”李容嫣說道，“父親是禮部的，自然要籌備大將軍的身後事和功勳，一大早天未亮就召入宮中。誰知今日早朝後，皇上找到父親，說要將軒兒和一銘派過去邊境。”
“小若，你說邊境這麽危險，軒兒和一銘雖說會一點拳腳功夫，又怎麽能抵得過刀劍？”李容嫣今日早上才剛起來，看過信後吃不下喝不下。她就隻得一個弟弟，萬一去了那邊出了什麽好歹可怎麽辦？
黎若敏銳的覺得這件事有蹊蹺之處，但是卻又說不出來，直覺告訴她與君廷燁逃不開關係。
“興許這一去，軒公子和一銘公子就高升了。”她把完脈收起手來，“娘娘現在宮縮的頻率越發的高了，得更注意些。切莫在為這樣的事情煩心。”
“話雖然是這麽說，可是，這高升哪有命重要？”李容嫣歎了一口氣。
黎若看她無精打采的模樣，問道，“娘娘用過早膳了嗎？”
青芽忙說道，“黎長老，娘娘還未用早膳，說是沒有胃口。”她勸說了一早上了，都不肯吃東西。
“娘娘，早飯不能不吃。”黎若說道，“青芽，去把吃的端過來，讓娘娘吃了，才好施針。”
“我吃不下，不用了。”李容嫣擺了擺手，一門心思都在擔心上麵，皇上怎麽好端端的要叫李軒和李一銘過去，這邊疆的事情他們一概不知，還兩個都派過去。皇上不是要權衡之術嗎？就算是派兩個人，也不應該兩個都是李家的子弟吧？
“娘娘不吃早膳，沒辦法下針。”黎若指著她的肚子，如今又大又緊，說道，“你的肚子這麽大了，為了安全起見，這毒素要盡快消除才行，一日都耽誤不得。”
由於要在腹部施針，李容嫣的肚皮上已經有好幾個細密的針口，微微發青。
“為了皇子，娘娘還是吃點東西吧。”青芽勸說著，示意翠柳去把燕窩粥端過來。
李容嫣伸手摸著肚皮，歎了一口氣，如今也隻有這個肚子能叫她全身心的照顧了，而且說不定也是李家能指望的未來了。
“好吧。”她歎了一口氣，接過燕窩粥慢慢的喝了起來。
而黎若則是喝著熱茶，等著李容嫣吃完東西。
李容嫣忽然說道，“小若，苗將軍過世，邊境一日無將領，怕會引起動亂。苗將軍守衛的地方靠近涼疆，皇上一直提防著。如今朝中能用的人不多，其他邊疆的將士不能調動，你說皇上會不會派九王爺過去？”
黎若捧著茶杯的手握緊，眼神有些迷茫。“不知道，我不懂朝政，並不知皇上如何作想。”
“你們先下去。”李容嫣讓屋裏的其他宮女丫鬟都出去，隻留下自己和黎若二人。
“小若，九王爺這一去邊疆，可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回來。”李容嫣放下粥碗，“你不如趁此機會，便與他斷了吧。”
如今李容嫣已經毫不隱瞞自己的知情了，她眼神坦蕩，語氣一樣的擔憂。
黎若看著李容嫣，忽然笑了笑，“娘娘覺得我會如何做？”
李容嫣被她反問得啞口無言，有些說不出話來。以她對黎若的了解，並不會這麽輕易的就和君廷燁結束。
“可是，小若……”李容嫣想要繼續勸下去，卻被黎若打斷。
“娘娘想說的我都懂。”黎若食指摩挲著茶杯的杯口，“隻是如果能夠這麽輕易舍棄和結束的，那就不是我看上的愛情了。我一直很喜歡一句話，好事多磨。”
黎若的神情柔和，笑了笑，“因為難以得到，才會顯得更好。在想要有好結果的之前，總需要辛苦一番的。而且不管結果如何，如果我現在就結束了，想必我會後悔。”她語氣輕快，“人生苦短，及時行樂。能在相愛的時候和相愛的人相愛，便值得了。”
李容嫣有些動容，喃喃的重複著“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過了許久，她才搖著頭輕笑出聲，“我比你年長許多，竟不如你看事情來的通透。”李容嫣看向黎若，“說得我都有些羨慕了。隻是我擔心，你就算和九王爺成了，會不會踏上我的老路。困在大院裏，一輩子和其他女人爭搶一個男人。”
“小若，你不是說你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嗎？”李容嫣拍了拍黎若的手，“九王爺的身份，注定難以一生隻有一個人的。”
“當他有其他人的時候，我會自己離開。”黎若反手拍了拍她，“娘娘放心，我總不至於委屈了自己。”
“你說的是。”李容嫣有一瞬間的失神，“你與我不一樣，定也不會走我的路子。”她歎了一口氣，自己身上背負著家族興盛，基於厚望，而且自己一直以來就是接受男人理應三妻四妾，自己入宮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批秀女了。
為了不在宮中孤獨老去，她必須要好好的抓住皇上，用了這麽長時間，才爬到了容嬪的位置，其中心酸和辛勞，她根本不想在回想一遍。所以也不希望黎若也和自己一樣，要在女人堆裏摸滾打爬，不求男人的愛，隻求男人的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