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藥方
鳳歌直覺不對，“你先說，我在考慮幫不幫。”
“如果你不幫我，我便隻能找其他人了。”君廷燁搖頭，說道，“這件事並不是隻有你能做，隻是我更信任你。”
“你說吧。”鳳歌看著君廷燁好一會兒，還是應了。能把君廷燁逼到這個份兒上，想必對他來說是很難的決定。
君廷燁視線稍微低垂，過了好一會兒，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要落子湯。”
“你瘋了？”鳳歌一下子激動地站了起來，這落子湯給誰用的，他根本不用問。“君廷燁，你今天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麽？還是說你喝醉了？一會兒是時日無多，一會兒又是要落子湯？”
鳳歌根本難以置信，回想起二人之前爭吵時，君廷燁還因為黎若懷孕了而一臉喜色，如今竟然打算不要這個孩子。
“鳳歌，你聽我說。”君廷燁已經想了一個晚上了，這個事情，並不是一時頭腦發熱的。
“好啊，我倒是要聽聽你有什麽理由！”鳳歌著實是感到生氣，“小若到底是哪裏得罪了你，要遭受這麽多？”
“鳳歌，你之前說的都是對的。我和阿黎在一起，什麽都給不了她。”君廷燁說道，“如今我體內的蠱蟲不知何時能解，也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與其如此，既然給不了阿黎幸福，不如就此作罷好了。”
“如果她沒有孩子，對她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吧。”君廷燁站起來，走到窗邊，淡淡的說著。“鳳歌，落子湯的藥方，你寫了留下來吧。”
可是當自己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君廷燁覺得心痛得都沒有辦法呼吸了，他和黎若的孩子，他竟然要親手“殺”了他！
鳳歌走到君廷燁身邊，“你問過她了嗎？她同意了嗎？”
“沒有。”君廷燁抿緊了唇，如果說了，依著阿黎的性子，怕是不會同意。
“所以你要一個人決定孩子的去留？”鳳歌眼裏都要噴火了，“你還是人嗎？”
君廷燁背對著鳳歌，“我如今的情況，許諾不了她未來。與其去賭，不如不要這個孩子了。”
“那如果有解蠱的辦法呢？”鳳歌說道，“如果去涼疆找到了解蠱的辦法，你卻在此時不要了孩子，你以為你還能和阿黎和好嗎？”
君廷燁隻覺得痛苦不已，仿佛都呼吸不了了，“我們都知道，其實這個機會微乎其微不是嗎？我不想拿這個去賭，如果真的解蠱了，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的。”
鳳歌震驚的看著君廷燁，不可置信的搖著頭，“你太自私了！”
“是，我是！”君廷燁痛苦的說道，“但如今我還能有什麽辦法？鳳歌，你告訴我，如果我有一天真的不在了，讓阿黎一個人帶著孩子嗎？我不能在拖累她了。倒不如就此一了百了，就算日後我們回不去，我也希望她能夠好好地。”
鳳歌不知該如何回應，確實按照君廷燁的說法，沒有孩子對黎若來說才是最好的。
鳳歌沉默了許久，才開了口，聲音沙啞的問道，“拿到藥方後，你打算怎麽？”
“每日添加在她的飯食裏。”君廷燁閉上眼睛，“如果一次性給她，必定會被她察覺的。”
鳳歌坐到桌子前，提筆，“這件事，你還是告訴小若吧。落子湯的藥方我開給你，這藥極其傷身，你多少注意一些。”
“.……好。”君廷燁悶悶的應了一聲，心裏好似有什麽東西碎掉了一樣。
過了一會兒，鳳歌把藥方留在了桌上，而後又說道，“我寫了一封信回給慕容熙的，你幫我差人送回京。”
“嗯。”君廷燁接過藥方細細的看著，每看一個字，就覺得自己心痛多加一分，他曾期待的孩子，如今反倒要被自己親手所殺。
鳳歌看了君廷燁一眼，最後提著自己的藥箱回了自己的營帳，過了一會兒，才叫來士兵送了一封信來。
君廷燁將信收好，讓夜十一把信傳回京城給慕容熙。
君廷燁捏著那張落子湯的藥方許久，“十一，去外麵，把藥抓齊全了。”
夜十一上前去拿過藥方，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主子，這是什麽？”
“你不用操心這麽多，去外麵把藥抓回來就行了。”君廷燁冷聲說道，他臉色不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心情不好。
夜十一不敢多問，點了點頭，拿著藥方就出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帶著藥回來。
“主子，藥在這了。”夜十一放下藥包，支支吾吾的，“這是要給黎長老的？”
“嗯。”君廷燁看著桌上的幾包藥，仿佛呼吸又重了不少。
夜十一在外麵的藥房裏問過了，這是落子湯的方子，雖然改良了不少，可是主要的幾味藥，都是用於婦人流產的。他看著君廷燁，“主子，這真的要這麽做嗎？”
“什麽時候連本尊的事，你也要管了？”君廷燁眉頭一皺，冷聲嗬斥著。
夜十一忙跪倒在地，“屬下不敢！”
“本尊去一趟布塔村。”君廷燁拿著大氅帶上藥包，便出了軍營。
另一邊，夜十三和夜十四將黎若送回了布塔村。
回屋後，黎若就狠狠的把門關了起來，誰也不讓進，就連梧桐和丁香，也隻能在外麵候著。
而且一直沒有吃喝過東西，叫她們二人擔心不已。
“九王爺這都是什麽脾氣！”眼見著天色暗了，梧桐又一次送飯進去，發現黎若連中午飯都沒動過，忍不住和丁香說道，“我們小姐去涼疆是為了誰，怎麽九王爺還要這樣對小姐？”
丁香也是不悅，“這件事九王爺做的確實是太過分了！”
“可不是嗎？”梧桐說道，“就算九王爺是擔心小姐，也不該這樣和小姐說話，瞧瞧小姐都氣成什麽樣了，今天一天都沒吃東西。”
“那怎麽成？”丁香有些擔心，“小姐的身子怎麽受得了？我去勸勸小姐。”
“小姐的性子強，我們勸不了的。”梧桐忙拉住她，“如今小姐心情差得很，讓我們都別去了。”
二人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無奈和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