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楊越的報複
趙家練功房內,李師傅被趙依樓突然而至的長戟逼近胸口,卻已沒有了回守之力,眼見趙依樓的長戟就要刺進自己的胸口,卻見趙依樓驟然地停了手,收回長戟,拱手笑道:“多謝李師傅指點,承讓承讓。”
趙依樓的心裏很興奮,她剛才施展的,不過是“突擊戟式”中的幾個動作,卻想不到不到十個回合,便讓李師傅沒有還手之力,這李師傅雖然不是什麽大明國武林中的頂尖高手,但也算是一號人物,十招製服他,這是趙依樓動手之前想也沒有想過的,心中對於《無雙戟法》更是欽佩不已。
李師傅忙還禮道:“趙小姐,你這戟法,在下真是從未見過,當真是神出鬼沒,難以防備,佩服佩服。”
眾武師紛紛誇讚,武師教頭張展候更是真摯地道:“趙小姐,你這戟法,非比尋常,有此一點,配上你那天生神力,已算是極高深的戟法了。想必趙小姐早就有不小孩造詣了。”
“以趙小姐的身手,隻怕那些身經百戰的猛將也比不上了。”吳師傅不甘人後地奉承道:“四國十大名將,終有趙小姐的一席名位。”
眾人紛紛誇讚,大拍馬屁,趙依樓卻聽門外趙虎聲音叫道:“小姐,小姐。”
趙依樓對著眾武師行禮後,出門見趙虎正焦急地等待,忍不住道:“又出了什麽事情?該不會又是誰被殺了吧。前兒個羅捕頭才剛剛死。”
趙虎苦著臉,但眼眸子卻帶著恨意,恨恨道:“小姐,趙龍過來了,他有事要找您。”回過頭,對著院子裏的趙龍叫道:“還不過來。”
趙龍淚痕未幹,快步過來,撲通跪在趙依樓麵前,帶著哭腔道:“趙小姐,您……您幫幫我們家少爺。”
“五哥?”趙依樓警覺起來,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心頭,沉聲道:“出了何事?五哥現在在哪裏?”
“少爺在城外。”趙龍抽泣道:“小姐,您快去看看我們家少爺。”
趙依樓知道事出有因,也不多說,派趙虎去牽了兩匹馬,飛一般往城外趕去,趙龍在前帶路,徑自出城,隻行了一個時辰,就看到了一片樹林。
在碧月城外,海岸線上,有不少椰樹林,那是趙氏家族很多年前便開始雇傭雲海百姓們種植起來,一來可以防備海浪的侵蝕,二來椰樹林多了,可以改善海邊的空氣,更能增加椰子這一項貨物的積累,在趙家的允許下,許多的海邊漁民就是將住房安置在椰樹林中,形成許多海邊的村落。
“小姐,這是花纖兒藏身的地方。”趙虎放慢馬速,指著樹林子道:“裏麵有十幾戶人家,都是老實巴交的百姓人家,當日便是將花纖兒安頓在這裏。”
樹林子也不算大,稀稀落落之中,有十幾間房屋,不少人家屋前都曬著漁網,這些也都是在雲海打漁生活的漁民,將花纖兒悄無聲息地藏匿在這裏,也算是一個極隱秘的地方了。
下馬跟著趙龍來到一處比較偏一點的屋子前,屋子的大門緊閉,裏麵死一般的寂靜,四周環繞著蒼翠的樹木,屋前甚至還有幾株盤花,倒也清雅的很。
“少爺在屋子裏。”趙龍抹了抹眼角的眼淚。
趙依樓柳眉皺了皺,淡淡地道:“哭什麽哭,天大的事,也用不著哭,誰教你遇事就這一樣掉眼淚?看著心煩。”上前輕輕敲了敲門,沉聲道:“五哥,在裏麵嗎?”
沒有回答。
趙依樓微微用力,便推開了屋子,然後他就看到了趙淩。
麵前是一個簡陋卻極為幹淨的前堂,一張桌子和幾張椅子很整齊地擺放著,而趙淩此時就像一個失去了靈魂的屍體一眼,靠著牆壁,一雙眼睛無神地盯著地麵,一動不動,就像真的沒有了呼吸一樣。
趙依樓知道,這是一個人在受到巨大打擊之後,近於崩潰的一種狀態,趙淩的心此時應該是冰冷一片,而他的腦子,想必也是一片空白。
屋子裏寂靜的怕人,旁邊似乎有一間小房間,竹製房門虛掩著,一時還看不清屋子裏的狀況。
趙依樓輕輕走到趙淩麵前蹲下,伸出手,輕輕握住趙淩那已經冰涼的雙手,柔聲道:“五哥,我是小妹,小妹來了。”
趙淩目光呆滯,呆呆的,癡癡的,隻是看著地麵,他似乎沒有感覺到趙依樓的到來。
趙虎已經走過去,站在虛掩的房門前,輕輕推開,探頭往裏麵看了看,驚叫一聲,連退了幾步,神色蒼白的怕人,旋即眼中布滿了怒火,轉頭向趙依樓道:“小姐,花纖兒……死了!”
趙依樓在來時的路上,就已經猜到了三四分,所以趙虎說花纖兒已死,她並不感到奇怪,握著趙淩的手,微微沉默了片刻,終於以一種讓人感到森然的語氣問道:“趙龍,她是怎麽死的?”
趙龍雖然眼睛紅腫,但是害怕惹惱厭惡別人哭泣的趙依樓,硬撐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跪在趙依樓身邊道:“小姐,今日我和少爺趕到這裏,就見……就見花纖兒光著身子死在內房,裏麵殘亂不堪,花纖兒……花纖兒胸口被一把匕首刺中,已是死了過去。”他看著趙淩,聲音忍不住帶著哭腔:“少爺……少爺看到後,就坐在地下,一直都沒有起來過。”
趙依樓閉上眼睛,她腦中第一時間就浮現出楊越的麵孔,就算是一頭豬,此時也能想明白究竟是誰下的手。
楊晉篙父子這一陣子與趙家之間的矛盾急劇升級,暗流湧動,雖然表麵上還沒有達到劍拔弩張的地步,但是雙方對於對方的厭憎可說是到了極點。
羅捕頭之死,幾日下來,官府倒是抓了不少嫌疑人,但是楊晉篙心中清楚得很,這事兒若是和趙家沒有一絲關聯,那還真是出了鬼。
楊越對趙家怨毒極深,但是明麵上,他一個郡守之子花花大少,那自然是沒有資格也沒有實力與趙家正麵相爭的,對於他來說,能夠暗中製造一些事端,讓趙家的人遭受到一種打擊的痛苦,那絕對是他樂意幹的事情。
至少花纖兒的死,能夠讓趙淩遭受沉重打擊,而且這件事情發生之後,趙淩還不能張揚,趙家若是因為一個妓女的死找上郡守府,那可就成了大笑話,世家名門中,將會從骨子裏遺棄趙家。
受了巨大的打擊卻又隻能忍氣吞聲,楊越或許一想到趙淩出現這樣的狀況,夢中都能笑醒。
“你們兩個先處理一下花纖兒的屍體。”趙依樓顯得很平靜:“夜深人靜之後,找個地兒先葬了……就這樣吧。”
“是!”趙虎恭敬回道,轉身忍住內屋的血腥味進了去。
趙依樓凝視著趙淩,輕聲道:“五哥,我們回家。”她要拉起趙淩,卻發現趙淩的身體異常的沉重,就像那一團衝天怨氣增加了趙淩的體重一樣。
趙依樓皺起柳眉,忽地抬起手,對著趙淩的臉龐狠狠地扇了下去,“啪”地清脆一響,趙淩的半邊臉竟然被打的通紅,而這一巴掌,顯然也讓處於呆滯中的趙淩受到驚嚇,他的眸子裏充滿了驚恐,抬起頭,看到一張熟悉的秀美容顏,近在眼前,這一刻,趙淩就像曆經無數的艱難險阻見到了自己最親的人,眼圈一紅,緊緊地抓住趙依樓的手,忽地“啊”地淒慘叫了一聲,隨即就像一頭受到極大傷痛的野狼,撕心裂肺地哭出聲來,那哭聲,就如同曠野中受傷野狼淒慘的嚎叫,讓人心酸,卻又讓人心驚。
趙依樓知道,這種哭泣,那是一種歇斯底裏的悲傷宣泄,隻要哭出來,這種悲傷就不會擊垮一個人。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趙依樓摟著趙淩,她喃喃道:“男人隻有受過打擊,才能成為真正的男人,以後才不會輕易被擊倒。”
趙虎從內屋裏出來,手中拿著一方潔白的絲絹,神色很不好,將絲絹遞給了趙依樓。
趙依樓接過一看,隻見這方絲絹上竟然畫著一幅極其齷齪的圖畫,四五個男人赤身,正對一個赤身的女子施暴,而那女子眉眼間,竟帶著幾絲風……騷。在絲絹的左上角,更有一個錦衣公子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著眼前發生的淫/靡/之事,那公子的眉眼,竟與楊越有八分相似,旁邊,寫著一行小字:“哈哈!你能奈我何!”
這是挑釁,肆無忌憚的挑釁。
楊越顯然也知道,即使留下這方絲巾,趙家也不可能憑借這方絲巾作為證據去告他,畢竟這樣的畫兒有許多人能夠畫得出來,更何況在楊越看來,趙淩也不可能不顧趙家的聲望將此事公開。
其心惡毒,其人大惡。
已經清醒過來的趙淩一把搶過絲巾,怒吼著,將這方絲巾撕成了粉碎,就像一片片蝴蝶飛舞,飄落在地上。
趙淩他目眥俱裂,雙目赤紅,帶著無盡的怨恨,嘶吼著:“我要殺了他,我要他們血債血償,我要楊家的人死光!”
趙依樓沉吟著,終於淡淡地道:“不錯,我們要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