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胭脂

  趙依樓的容顏似冰,她出手重,卻有分寸,打的都是軟關節,這個時代對於人體關節軟組織的了解,應該沒有幾個人能及得上她。


  這樣的後果,不至於讓楊靜敏殘廢,卻能讓這老小子身體承受最大的苦痛,或許沒有十天半個月的療養,都要走不動路。


  萍姨娘終於反應過來,衣衫不整,上前握著依樓的手,急道:“依樓,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的。”


  趙依樓冷笑道:“這個膽大妄為的奴才,三番四次意圖侮辱萍姨娘,依樓今日是定要打斷他的兩條腿。”


  萍姨娘一時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她畢竟是聰慧婦人,很快就醒悟,趙依樓這番話,那是說給楊靜敏聽的,無非是向楊靜敏表明,認錯了人而已。


  這楊靜敏怎麽著也是大明國最大世家名義上的二把手,更是朝廷命官,也是身份尊貴的人,若是貿然打了,即使是因為萍姨娘,趙依樓事後也會受到大大的責罰,甚至會影響楊趙兩家看似平靜的關係。


  畢竟萍姨娘隻是一個小妾,不同於正妻和平妻是記入家譜的,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楊靜敏真的將萍姨娘淩辱了,大家也隻能在道德上譴責,未必真的會因為此事對楊靜敏發難。


  趙依樓事後若說是因為認錯了人而出手痛打家奴,那倒是可以推脫一些幹係的。


  萍姨娘醒悟過來,立刻道:“依樓,不是……不是那人,你認錯人了!”


  趙依樓對著萍姨娘做了一個鬼臉,心中也暗讚萍姨娘反應迅速,咳嗽一聲,道:“認錯人了?那這畜生是誰,敢到萍姨娘房中做出如此獸行?姨娘,別拉著我,等我打死他,將他腦漿子打出來,別拉著我,打死一個家奴,算不得什麽!”


  萍姨娘心中也讚趙依樓聰慧,拉著趙依樓的手道:“依樓,這……這不是下人!”


  “不是下人?”趙依樓故裝驚訝:“這是誰?”


  楊靜敏身上已是痛苦不堪,聲音嘶啞:“不……不要打了……本官是……本官是楊……楊侍郎……!”


  “胡說!”趙依樓對著楊靜敏的身體連踢數腳:“楊大人乃是朝廷命官,有德之士,豈能做出這等卑鄙之事?你還要玷汙楊大人的名聲嗎?狗一樣的東西,真是膽大包天。”趙依樓又踢了幾腳。


  “依樓,他……他真是楊侍郎!”萍姨娘終於道。


  “不會吧。”趙依樓拎起麻袋,見到楊靜敏的一張臉已經是如同豬頭,鼻青臉腫,已經掉了兩顆牙,正往外冒血,那鼻梁骨看來也已經被打折,歪倒一邊,一張臉痛苦不堪,流下眼淚來。


  “啊!”趙依樓丟下戟棍,急忙上前道:“大人,真的是你?你……你怎會在我姨娘房中?來人快扶住楊大人。”


  楊靜敏有苦難言,雖然欺辱一個小妾算不得什麽,但總不能大張旗鼓地放在嘴上,被小廝攙扶著,哼哼著,痛苦地道:“途經……途經此處,所以……所以進來看看!”


  趙依樓故意皺起眉頭:“大人,這是我姨娘居處,是女眷的地方,依樓是過來請安的,大人緣何進了來?難倒那些下人沒有隻會大人?我現在就去拔了他們的舌頭。”趙依樓一拉小廝,小廝手一鬆,楊靜敏站立不穩,便又癱倒下去。


  楊靜敏是一肚子怨恨,被這趙依樓打擾了好事不算,還被他打成這個樣子,他不是傻瓜,知道趙依樓十有八九是裝出這番樣子,隻怕早就設計好要痛打自己一頓,這次隻是找到機會,更找到辯詞了。


  但是此時全身許多處軟組織疼痛難忍,哪裏還能顧及其他,隻得擺手道:“先……先讓人送我回屋,給……給我請大夫……!”


  趙依樓厭惡地看了他一眼,高聲道:“來人!”


  兩名小廝進來後,趙依樓吩咐道:“扶著楊大人回屋,去請一名大夫為楊大人看看傷勢。”回頭笑著向楊靜敏道:“大人,依樓回頭去看望你。”


  楊靜敏在兩名小廝的攙扶下向外走,走到房門處,任不死心地回頭看了萍姨娘一眼,冷冷道:“本官……本官向趙大人討要……討要禮物,想必不……不會空手而歸!”恨恨離去。


  萍姨娘聽他臨去之言,嬌容一片黯淡,心中充滿苦澀,豐盈的如同風中輕柳,忍不住輕輕顫抖。


  ……


  “姨娘,幾聲狗叫而已,不要放在心上。”趙依樓柔聲勸慰。


  萍姨娘幽幽歎了口氣,道:“依樓,今兒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我也就沒有活頭了。”眼圈忍不住泛紅,水汪汪的眼中瞬間濕潤。


  “那條野狗隻是無能之輩,姨娘不用害怕。”


  “可是,野狗如果發起瘋來,比人更殘酷。”萍姨娘心有餘悸。


  她抬起頭,忽見趙依樓情有些不自然,先是奇怪,但立刻想起什麽低下頭,隻見自己的衣裳由於方才楊靜敏的獸性,已經很不齊整,特別是胸口處敞開一塊,露出裏麵被豐滿高高撐起的一角粉色肚兜,不由俏臉緋紅,急忙,道:“依樓,姨娘先去換衣服,你……!”


  趙依樓立刻道:“姨娘,你且歇息,依樓告退。”


  萍姨娘被一個晚輩看見自己春光乍泄,雖然同時女子,但發生楊靜敏這事,臉上還是有些發燙,耳根赤紅,道:“依樓先在門外等我一下。”


  趙依樓雖有有些奇怪,但還是出了門,順手帶上房門,在門外等候。


  隻過了片刻,萍姨娘柔美的聲音輕輕叫道:“依樓,你進來吧。”


  趙依樓推門進去,隻見萍姨娘已經重新收拾一番,衣裳整齊,就連頭發也重新梳理,看起來依舊是端莊淑美。


  “姨娘還有何吩咐?”趙依樓上前恭敬道。


  “依樓,你這次打了楊靜敏,老爺定要責罰於你。”萍姨娘輕輕歎了口氣:“老爺到時候問起,你就說是奉了我的吩咐,也能減輕對你的責罰。”


  趙依樓淡淡地道:“用不著,保護姨娘,天經地義,就是皇帝老子敢侮辱姨娘,依樓也照打不誤。”


  “不可胡言。”萍姨娘瞪了趙依樓一眼,但隨即那水汪汪的的眼中一片感激,隨即垂下頭,幽幽道:“依樓,你……你不值得為姨娘如此。”


  “值得。”趙依樓很堅定地道:“很早以前,依樓心中就立誓,這一輩子不但自己要活的精彩,而且要以這條性命去保護值得我去保護的人。我的爺爺,爹,娘,靖兒,還有姨娘你,都是依樓可以拚了性命去保護的人。依樓不會讓你們任何一個人受到他人的欺辱,絕對不行!”


  萍姨娘又是歡喜又是擔憂,滿是憐愛又滿是感激地看著趙依樓。


  “姨娘,你是不是在擔心!”


  “什麽?”


  “你擔心爹爹會迫於壓力,將你送給那個畜生?”趙依樓直接問道。


  萍姨娘黯然無比,許久之後,才輕輕道:“若真是為了趙家的利益,我沒有選擇。”


  “為何沒有?”趙依樓冷笑道:“你進了趙家的門,就是趙家的女人,誰也不能欺負你,更不能將你送給其他人。你是從小照顧依樓的姨娘,身份尊貴,不是任人送來送去的禮物,而是依樓心中尊貴的人之一。”


  這番話石破天驚,對於安於天命的萍姨娘來說,無疑是晴天驚雷,她想不到自己在,趙家大家主二家主同時寵愛無比的趙依樓,心中竟然有如此地位。


  這個時代,妾室是不記在家譜的,換句話說,萍姨娘雖然是趙振華的妾室擁有一個兒子,但卻暫時並沒有真正成為趙家的人,除非日後被扶為平妻甚至是正妻才有資格,趙依樓很奇怪,按道理萍姨娘,應該能成為妻的。


  世家貴族的妾室,說不準哪天就被其他貴族看中,然後討要過去,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萍姨娘能在趙家生活十幾年,最大的原因,無非是因為趙家是雲海郡第一世家,沒有其他家族能夠淩駕在趙家之上,那麽其他普通貴族自然不敢對萍姨娘打主意。


  但是京城貴族卻是不同的,就像這個楊靜敏,若真是出口討要,還真是麻煩事,所以萍姨娘心中很是恐懼和忐忑。


  她知道一旦真被送給楊靜敏,自己的命運定然悲慘。


  自己年過三十,雖然依舊嬌美性感動人,有著男人們垂涎的美妙胴。體,但是那楊靜敏的秉性,隻怕一年就玩膩了,到時候或者再次被送人,或者為奴的可能性都有,想到此處,萍姨娘的珠淚不由潸然而下,她畢竟還有一個兒子,一個她骨血裏舍棄不了的兒子。


  “傻孩子!”萍姨娘走到趙依樓麵前,梨花帶雨的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姨娘知道你心意,可難為你了。”


  “姨娘放心,隻要依樓活著,你就會安安全全地生活著,誰也不能欺負你,我保證!”趙依樓神情堅定,那雙眸子裏自信無比。


  萍姨娘看著趙依樓那張秀美中帶著稚氣,稚氣中卻又顯成熟的容顏,忍不住伸手似雪般的手兒,便要撫摸這張給人安全感的美麗容顏,但是便要接觸到肌膚的一霎那,萍姨娘微微一頓緩緩收回手,柔聲道:“今兒你怎麽剛好出現?你一直跟著他嗎?”


  “他”自然是指楊靜敏,想來萍姨娘還以為趙依樓一直在監視她。


  趙依樓吐吐舌頭,笑道:“姨娘,你等一下!”跑出屋子,很快就回來,手中捧著那精致的錦盒,道:“依樓得了幾瓶極品胭脂,香的很,你知道我從來不用胭脂,所以拿過來送兩瓶給你。”


  萍姨娘看著錦盒,奇道:“這是什麽胭脂?”


  趙依樓打開錦盒,取出一瓶遞給萍姨娘,道:“姨娘,你打開聞聞,可香了。”


  萍姨娘很是好奇,她見過的胭脂品種極多,見這裝胭脂的瓶子猶如小鼎,很是奇特,不由輕輕打開,立刻聞到了一股異香。


  那香味很快彌漫開來,也鑽進了趙依樓的鼻中。


  趙依樓深吸一口氣,道:“真香啊。”她看著萍姨娘,驟然見萍姨娘比方才更是嫵媚萬分,那雪白的臉龐嬌豔欲滴,帶著紅潤,豐潤的朱唇輕輕蠕動,潤滑無比,心中一奇怪。


  “啊!”萍姨娘聞了聞,失聲叫了一聲,麵紅耳赤,瞥了依樓一眼,道:“依樓……依樓,你……你怎能送我這種胭脂!”


  趙依樓看著萍姨娘,隻感覺心跳加快,心中暗暗自責:“好你個依樓,原來你也對同性感興趣。”運起乾坤心經,身體的那股燥熱微微平複,才奇道:“怎麽了?這……這胭脂不好嗎?為何不能送給姨娘?”


  “這是……這是芸薈胭脂!”萍姨娘咬著嘴唇,水汪汪的眼睛都要滴出水來。


  “芸薈胭脂?名字很好啊。”趙依樓依然不解。


  萍姨娘一跺腳,帶著一絲責怪道:“這是……這是……這是對女子cuiqing的胭脂!”


  趙依樓一愣,瞬間明白,臉龐刷地一下子紅了,怪不得一聞到這種香味就心神不定,甚至竟然對萍姨娘生出非分之心,原來這是cuiqing胭脂,就像****一般。


  趙依樓尷尬無比,再也顧不得其它,來不及拿回萍姨娘手中的胭脂,轉身抱著錦盒就跑,心中兀自罵道:“好你個李軒兒,送這樣的東西給我,害我丟臉!”


  萍姨娘更是急忙蓋著蓋子,本想還給趙依樓,但趙依樓已走遠,這東西又不能隨便放,隻能自己先收起,而後飲茶解毒。


  一個如狼似虎年紀的美婦人,比之趙依樓,更不能禁受這cuiqing****的攻擊,想到方才聞到香味的一霎那,身體竟有異樣的感覺,碧姨娘不由麵紅耳赤,臊的抬不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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