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聖上遇刺
依樓商行二樓的一間幽靜房間內,趙依樓看著趙林剛剛呈上來的清單,這上麵清晰地寫明海上貿易的支出與收入,支出與進項的條例也是寫得清清楚楚。
“李掌櫃已經將這一批的利潤送了過來。”趙林恭敬道:“這一批貨物,除去本金,利潤共是三十四萬兩。十萬兩拔給了海上弟兄,十萬兩歸在李氏行名下,小姐的進項是十四萬兩。”
趙依樓微微點頭,放下清單,問道:“海上人的銀子,是不是跟他們說清楚了?海船的添置修補以及在海上的耗費,都是由他們承擔,剩下的銀子,海上人都必須分到,按照人頭算。”
“是的,小姐,這些都有交代。”趙林小心翼翼道:“各島的海上人數曆島主都是清點過的,按照人頭分發下去。海上共有二十三個島上有人,拖家帶口,大概有兩千人。因為第一批貨銀發下去之後,許多沒有參與第一次航海的島嶼都能按照人頭分銀子,海上人都大是感激,如今各島都有人手加入船隊,加上南洋二十多個國家的商號,總人數已經在一千六百人左右,貨船也有三十三艘,足夠支撐海外商號的貿易。”
趙依樓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這樣說來,海上人也都收入不少了。”
“這還不都是托小姐的福。”趙林敬慕道。
趙依樓擺擺手,正色道:“這都是他們的辛苦錢,是賣命錢,說句老實話,我是靠了他們,才能掙這些銀子的。”
“是是是!”趙林道。
趙依樓想了想,道:“趙叔,馬場那頭需要銀子的話,隻要龍城開口,你不用問我,盡管給他們支銀子,那些兵士每個月二兩銀子的餉銀,必須按時發放,不得拖延。”
“小姐放心,馬場那邊是大事,老奴不敢怠慢。”趙林為趙依樓倒上茶,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趙依樓笑道:“林叔,有話你但說無妨,不用猶豫。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沒有什麽不可說的。”
趙林露出感激之色,歎道:“小姐將這麽大一筆銀子全都交給老奴處理,對老奴的信任,老奴是感激不盡啊。”頓了頓,才道:“前兩日有三位長老來了商行,他們……!”並沒有說下去。
趙依樓皺起眉頭,當初那些老家夥一毛不拔,如今見自己生意成了,總是往府裏轉悠,話雖沒說出口,但是究竟是什麽意思,那是誰都知道的。
“他們要做什麽?”
趙林無奈地道:“那幾個長老讓我跟你說一聲,這大雲海是趙家的大雲海,如今小姐既然打通了海道,那就是趙家的道路,小姐應當劃出一部分利潤繳入公庫。”
趙依樓冷冷一笑,道:“還說什麽了?”
“他們還說,如今族裏不少旁支子弟也沒什麽活兒幹,如果小姐同意,他們想聚集一批旁支子弟來幫著小姐,甚至可以跟著海船出海貿易。”趙林歎道:“幾個長老親自來說,小姐,咱們該怎麽辦?”
“我們人手足夠,用不著多餘的人。”趙依樓淡淡道:“真要讓那些好吃懶做的旁支子弟進入商隊,豈不是成了大白米中的老鼠屎?至於將利潤劃一部分給公庫,嘿嘿……,他們若是再來,你告訴他們,這貿易行是趙依樓的,不是趙家的公產。若是他們再糾纏,讓他們直接來找我。”
“是,小姐。”趙林鬆了口氣,隨即苦笑道:“隻怕這兩日他們就要去打擾小姐了。”
……
果然不出趙林所料,過了兩日,在趙天宇這個最有威望的長老帶領下,四名長老來到西府,召見趙依樓。
趙振華倒是在府中,在旁伺候著,畢恭畢敬,陪著幾位長老說話,而幾位長老也都露出笑臉,都是將趙依樓一陣誇讚。
趙振華知道幾位長老打得算盤,不過是見到趙依樓海上貿易風風火火,所以都眼紅,如今那是準備倚老賣老,憑借威望讓趙依樓吐出一些好處來。
海上貿易的成功,讓趙武冥和趙振華對於趙依樓的能力有了重新的認識,他們也是竭力不去幹涉趙依樓的事情,讓趙依樓自己去挑起這個擔子。
雖然趙依樓的銀子不進入公中,但是毫無疑問,東西兩府如果真要到了用銀子的時候,她會毫不猶豫地拿出來,所以維護趙依樓的獨立性,實際上就是在維護趙家直係的利益。趙武冥和趙振華自然都明白其中的道理,也很反感長老們的出爾反爾,但是畢竟趙族是由直係和旁係一同組成的,這些長老在趙族也是有著極高的威信,所以即使是趙武冥,也不會摻和進來。
趙依樓進門時,見到長老們都對她露出笑容,心中忍不住一陣鄙視。
但是她麵上卻表現出了足夠的恭敬,對著長老們恭敬行禮,甚至親手為長老們添上了茶水,這樣的舉動,頓時讓長老們更是開心,在他們看來,趙依樓這樣的表現,就說明趙族插入海上貿易的事情還是有戲的。
“依樓啊,我們幾個老家夥過來,想必你也知道是什麽事情。”趙天宇咳嗽兩聲,笑嗬嗬地道:“你那海上貿易幹得不錯,我們幾個老家夥都很是欣慰,咱們趙家有你這樣的後輩,也算是家族之幸事啊,趙家每一個人都沾著光。”
趙依樓站在堂中,恭敬道:“依樓年紀輕,見識短,還要各位長老多多指點!”
趙天宇微笑道:“依樓,當日我們不讓你動用公庫的銀子,那是為了整個趙家大局著想,想必你也能理解,千萬不要怪我們這幫老家夥見識短淺啊。”
趙依樓笑盈盈地道:“長老說哪裏話,依樓怎敢褻瀆諸位長老。長老們深謀遠慮,所做的決定乃是為了趙家長久著想,依樓欽佩不已,不敢褻瀆。”
“那就好。”趙天宇笑道:“老夫就說過,依樓心胸寬闊,顧全大局,現在看來,果不其然。”頓了頓,歎了口氣道:“這一陣子有人對老夫說,依樓日進鬥金,財源廣進,應該劃出一部分銀子到公中來,這話聽起來似乎有理,畢竟這大雲海是趙家的大雲海,如今事兒做成,依樓拿出一些銀子也無可厚非,但是老夫想著曾經和小五有言在先,一旦事成,利潤可以不納入公庫,所以將那些人痛斥一頓,至於讓依樓將利潤拔出一部分交到公庫,亦被老夫拒絕了。”他看起來大氣凜然,當真是威望十足。
趙依樓心中暗暗尋思,這幫老家夥今日過來,就是想分好處,怎地突然這樣說?這些老謀深算的家夥有何打算?微笑道:“長老們德高望重,信守諾言,依樓感激不盡!”
趙天宇和其他幾位長老互相看了看,都露出古怪的神色,微一沉吟,他才笑道:“不過咱們這些老家夥有一件事兒想讓依樓考慮一下,依樓通情達理,想必是不會拒絕的。”
趙依樓心中冷笑:“招兒來了!”趙依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自己的利益是寸步不讓的。
趙天宇見趙依樓似笑非笑,倒還恭敬的很,於是咳嗽兩聲,左右看了看,才緩緩道:“事兒是這麽回事。你看如今咱們趙家的收成也算不得好,族裏也不寬裕,大家過日子也過的緊巴巴的,這苦日子嘛,倒也難不住咱們趙家人,熬一熬也就是了。不過若是外人見咱們趙家過的緊巴巴的,不但滅了威風,恐怕還讓外人以為咱們趙家底子薄,生氣歹心思,所以……嘿嘿,咱們自然不會違了當日的約定,要依樓你劃銀子到公庫,不過是想讓大家夥兒也沾些這海上生意的光。我和幾位長老都商議過,準備從公庫拿出幾萬兩銀子交給你去做生意,掙了銀子,大家分分紅利,這樣依樓你手頭上就更寬鬆,你看如何?”
趙依樓嗬嗬笑著,沒有說話。
趙天宇和幾位長老又互相看了看,微微皺眉道:“依樓,你的意思如何?”
“幾位長老如此看中依樓,要拿出銀子來支持依樓,依樓自然是感激不盡。”趙依樓笑眯眯地道:“隻是不瞞諸位長老,依樓身上現在雖然沒有多少銀子,但是做海上貿易的銀子確實足夠了。依樓也曾想過,這海上貿易是有風險的,這幾趟順利,並不代表以後就能一直順利,說句不好聽的,一旦船隊遇上躲不過的風浪,依樓隻怕就要血本無歸。這事兒風險太大,依樓自然不能將整個趙家拖下水,萬一長老們給的銀子賠下去,依樓那是罪責難逃,對不起趙家上下,所以這銀子還是不要的好。”
眾人臉色都沉了下來,一旁的趙振華不動聲色,隻是恭敬地站著。
“依樓,你的意思,那是不同意咱們參與海上貿易了?”趙天宇沉著臉道:“你可別忘了,這大雲海是整個趙族的,可不是你一人的,你獨霸海上貿易,將我們這些老人置於何地?”
趙依樓依舊是一副笑臉道:“諸位長老,依樓對諸位的敬畏之心從未有過半分的動搖。諸位都是族中德高望重的長輩,依樓是不敢褻瀆的。長老說的不錯,這大雲海是趙族的,依樓豈能獨占?所以依樓絕不會擋著諸位長老另置船隊進行貿易。依樓如今所做,沒有違背族中的規定,諸位長老當初也是同意我獨自進行海上貿易的,所以依樓自然沒有褻瀆諸位長老。”
長老們都皺起眉頭來,他們也知道,單就海上貿易的事兒,趙依樓是占了理兒的。
那次族會,誰也沒有想到趙依樓真的做成了這件事情,雖然沒有支出銀子支持趙依樓,但卻也都同意趙依樓在幕後操縱貿易行,然後獨立於趙家之外自己進行海上貿易的籌備,當時甚至口口聲聲答應,趙依樓的所有利潤收入,一文錢也不用納入公庫。
如今趙依樓奇跡般地做成此事,有了當初的約定,那就等於有了和長老們叫板的殺手鐧,長老們自持威望,又如何能去違背諾言。
本想變著花招吃些好處,卻被趙依樓輕描淡寫地拒絕。
其實這些長老在私底下,也不是沒有商量過另置商隊進行海上貿易的可能,但是從設想一開始,他們就知道另辟海路的可能性幾乎是沒有的。
他們不可能在雲海郡找到第二個李世道,也就不可能擁有李世道那強大的進貨和出貨路子。
李世道是聰明人,他是寧可與趙依樓進行單純性的個人交易,也不願意摻雜進趙族更複雜的家族式交易,他已經和趙依樓形成了默契,而且對於趙依樓的為人也很了解,趙依樓這個人對於背叛自己的人,下手絕對是毫不留情的,所以無論如何,他和趙依樓的合作基礎是非常牢固,長老們即使想冒著得罪趙依樓的代價去拉攏,也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即使他們運氣很好,找到了一個與李世道有著同等實力的商家,擁有在中原進貨出貨的渠道,但是他們要想組織起海上的貿易,那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趙依樓的船隊,是由海上幾十路海盜共同組成,大雲海就像是他們的後花園,他們在海上有著任何人都比不了的經驗,最重要的海上線路,他們也是一清二楚,長老們要想組成這樣一支船隊,幾乎是沒有可能的。
而且趙依樓的商號已經在東南諸國根深蒂固,打開了旗號,更適合當地的官府形成了融洽的關係,要想插進一腳,那是千難萬難,隻要趙依樓手兒搖一搖,在背後下絆子,長老們即使能組成商隊,那也是一敗塗地。
這個時代,先下手為強在商業上更是顯示的淋漓盡致。
所以趙依樓雖然笑眯眯地提出讓長老們可以自行組建商隊貿易,非但不會讓長老們開心,反而讓這幫老家夥更是惱怒。
“振華,依樓是你的女兒,這事兒你怎麽看?”趙天宇氣呼呼地靠在太師椅上,瞥了趙振華一眼,冷冷問道。
趙振華恭敬道:“諸位長老,這海上貿易的事情打一開始,振華就和大宗主商量好,一切都由依樓自己去折騰,咱們不去插手,大宗主也對振華說過,當時召開族會的時候,諸位長老也是這個意思,所以一直以來,海上貿易的事情,振華是從來都沒有過問的。”他轉頭望向趙依樓,皺眉道:“依樓,幾位長老如此懇切要出銀子幫你,你該當好好考慮一番才是。”
趙依樓恭敬道:“爹,依樓如今不缺銀子,而且更不敢拿著長老們的銀子去冒險,就算是家法從事,依樓也是不敢接的。”
趙天宇皺起眉頭,看如今這情形,要入股分紅的可能性是不大了,自己總不能真的憑借長老的身份威迫趙依樓答應。
若真以長老會的名義向趙武冥要求長老們入股,或許趙武冥念及整個趙族的大局,會吩咐趙依樓抽出一部分紅利來,但是這樣一來,長老們也就等於違背了自己的諾言,威望將大大降低。
這幫家夥沒有什麽能耐,如今靠的就是威望,若是倚老賣老強行讓趙依樓接受入股,這事情一旦張揚出去,這幫老家夥失去的肯定要比得到的多得多。
“依樓啊,你既然擔心咱們的銀子拔下去有風險,我們這些老人自然也不會讓你為難。這從公庫支銀子的事兒暫且就作罷。”趙天宇很不甘心地道:“不過你也知道,如今旁係子弟中,有不少人還沒有事兒做,整日裏不求上進,這日子久了,對咱們整個趙族可沒什麽好處。所以我們想聚集一批趙族子弟,讓他們聽你調遣,幫著你做生意,你看如何?”
“世族不從商。”趙依樓平靜地道:“趙族外圍子弟若是從商倒也罷了,不過趙家旁支子弟也是世家子弟,若是經商,隻怕會被人笑話吧?”
一名長老立刻道:“依樓放心,咱們既然要讓這些子弟進入商隊,自然不會大張旗鼓明目張膽地讓他們進去。我們也不會安排很多人,也就二三十個人,將他們分到各條貨船上,不顯山不漏水,應該無甚大礙。”
趙依樓淡淡道:“諸位長老。族中兄弟們的秉性,我是知道的,大部分都是嬌生慣養,錦衣玉食慣了。海商船隊是要經受大風大浪,生活苦的很,他們未必能堅持的下去。最為緊要的事,如今海上商隊的主要成員曾經都是海盜,投誠趙家才開始做生意,但是他們骨子裏的匪氣可沒有絲毫消磨,族中弟兄若是上了船,少不得會倚著身份瞧不起他們,那幫海上人也是受不得氣的,到時候雙方摩擦定然不斷,真要到那個時候,我看這海上貿易也就不必再做下去了。”
眾長老豁然變色,就連趙振華也微微皺起眉頭。
趙依樓話雖然是實話,但是這般說出來,那可就是直接拒絕了長老們的要求,恐怕會讓諸位長老心裏很不痛快。
果然,趙天宇涵養再好,被一個隔了幾輩的後輩如此拒絕,一張老臉實在放不下,忍不住冷笑道:“趙小姐,看來你還真是將大雲海當成你自己的了。”
趙依樓微笑道:“長老,大雲海當然是我的,同時也是你們的。當初既然諸位長老答應我獨立做海上貿易,長老們的囑咐,我是記在心裏的,所以目前的海上生意……由我做主!”她嘴角泛著淡淡的笑意,這股笑意出現在這年輕漂亮的臉上,很有些詭異,詭異的讓人都能理解笑容中的意思。
那意思仿佛是在說,不需爭辯,不需糾纏,更不需倚老賣老來壓製,因為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中,海上的貿易,如今就是我趙依樓手裏的東西,誰也奪不去!
堂中的氣氛一時極為僵硬。
加起來兩百多歲的長老們,卻硬是不知該如何去對付這個年輕女子。
這個年輕女子畢竟是趙家的直係,而且大家畢竟有言在先,總不能真的不顧顏麵硬是以族會的名義去壓製趙依樓。
但是就此作罷,長老們的顏麵自然也很不好看。
“諸位長老一生勤懇,為趙族做出巨大的貢獻。這海上貿易的利潤雖然不會納入公庫,不過……!”趙依樓靈動的眼珠子轉動著,她也知道這幫老家夥畢竟是族會的長老,雖然未必能拿自己怎麽樣,但也不可讓這些老家夥對自己產生敵對情緒,畢竟這些人在族中還有威望,真要在日後的道路上給自己使絆子,那也有些不痛快,所以微笑道:“不過依樓自幼受到族中的教誨,知道什麽是尊敬長者,所以依樓會在逢年過節的時候,給長老們送去一點孝心,讓長老們的生活過的寬敞一些。”
看著幾位長老皮裘在身,手指間都帶著碧玉大板指,趙依樓隻覺得這些話說不出的諷刺。
長老們互相對視,以眼神交流著。
這些人自然都明白,趙依樓既然這樣說,那所謂的“孝心”可就不是薄禮了,想來應該是能讓大家心裏舒坦的一個數目。
長老們沉吟著,趙依樓麵上也是極其恭敬地笑著。
“依樓啊……!”趙天宇長歎一聲,語重心長地道:“說到底,咱們這些老家夥都是為了趙家好,也都是為了你好。隻是怕你忙不過來,所以想讓族中的子弟幫襯著你。既然你用不上,咱們也就不多說了,這海上的貿易,你自己做主就是。”
其他長老也紛紛點頭。
“謝過諸位長老。”趙依樓笑容可親。
眾長老還要說什麽,就聽堂外傳來老管家趙伯恭敬的聲音:“稟老爺,郡守大人前來拜見,正在大堂等候!”
趙振華皺起眉頭,不明白劉雲此時前來有何貴幹,向諸位長老一施禮,道:“振華有客,先請退下!”
趙天宇站起身來,道:“我們也不多留,振華既然有事,盡管去忙便是。”
趙振華恭敬稱是,回頭道:“依樓,你送長老們。”又對眾位長老施禮,這才匆匆出門,見到趙伯,皺眉問道:“就郡守大人一人上門?”
“是的,老爺。”趙赫輕聲道:“看起來是有急事,郡守大人的臉色很不好。”
“哦!”趙振華起眉頭,穿堂過室,快步來到正廳,一進門便拱手道:“郡守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莫怪莫怪!”
梁衡此時正在正廳背負雙手來回走動,也沒有閑情逸致喝茶,見到趙振華進來,立刻拱手還禮,迎上前來,低聲道:“趙大人,出大事了。”
“大事?”趙振華皺眉道:“郡守大人,出了何樣的大事?”
梁衡左右看了看,才輕聲道:“聖上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