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花淚
天地蕭瑟,寒冬如刀,大地為板,蒼生隻是板上的魚肉。
飛雲的嘴中被塞著布片,怒目圓睜,可就是說不出話來,坐在樹杈上的白衣人凝視著從客棧內緩緩走出來的白裘小姐,就像癡了一樣,眼也不眨。
白裘小姐走到樹下,抬起頭,冷冷地看著上麵的白衣人。
這白衣人衣裳並不厚實,甚至有些單薄,裏麵是暗灰色的襯衣,外麵是白色的布衣,腰間係一條藍色的帶子,腳下踏著一雙布鞋,整個衣裳的搭配很不協調,就像胡亂拚湊起來一般。
他的頭用一根絲帶束起,在腦後紮了一條長長的辮子。
穿著很不講究的白衣人,卻有一張很儒雅清秀的臉,不過詭異的是,他左眉處,有一條短短的傷疤,就像是被刀子砍過一般,很是顯眼,而且他的額頭已經泛起皺紋,看起來年紀已經不小。
白裘小姐歎了口氣,道:“前輩,你究竟想幹什麽?我們有您需要的東西嗎?”
“你來了。”白衣人微笑道:“其實出來透透氣,比憋在那陰森的屋子裏要舒服的多,你說是不是?”
“前輩,你一路上戲弄我們倒也罷了。隻是天寒地凍,你再不將他放下來,恐怕他的性命就沒有了,你能不能先將他放下來?”白裘小姐淡淡道。
“你也看到了,一路上都是他欺負我。”白衣人歎道:“不過你讓我放他下來,我就聽你的。”他左手一動,一道光亮打向捆綁秦山的繩子,“噗”的一聲,卻是一把匕將繩子削斷,飛雲頓時跌落了下去。
那邊扶起疾風的小玉立刻脫去身上的外套,上前解開綁在飛雲手裏的繩子,為他披上衣裳,這才拔下他口中的布團。
飛雲爬起身來,正要斥罵,就見白裘小姐一雙眼睛如冰一般冷冷看過來,不由將斥罵吞回了肚子裏,但是卻向白衣人怒目而視。
白裘小姐抬頭看了白衣人一眼,淡淡道:“謝謝!”便要轉身回屋,卻聽那白衣人叫道:“你……你現在就要回去嗎?”
白裘小姐停住腳步,也不回頭,隻是冷冷地道:“前輩還有事情?”
白衣人竟似乎有些靦腆,道:“你能不能聽我吹曲子?我剛剛又想出一支新曲子,很適合你的。”
“這一路上,前輩的曲子我已經聽了很多。”白裘小姐冷若冰霜。
白衣人歎道:“可是你一直沒有好好地聽完一曲子。”
白裘小姐轉過身,抬頭看著白衣人,問道:“前輩,是不是我聽完你這曲子,你就不會再糾纏我們?”
“糾纏?”白衣人聲音中帶著一絲悲傷:“難道在你看來,我一路上是在糾纏著你們?”
“難道不是?”白裘小姐反問道。
白衣人沉吟著,呆呆地坐在樹梢上,沒有說話。
……
“小姐,我怎麽感覺那人像是一個花癡。”趙虎忍不住低聲道:“他是不是看上了這個女人?以他的本事,要想得到這個女人,那比他爬上那棵樹還要容易啊。”
趙依樓托著下巴,也是疑惑不解。
隻看眼前的情景,那個白衣人似乎真的是為了白裘小姐而來,誠如趙虎所言,白衣人若想得到白裘小姐的身體,憑他的本事,那是很輕鬆的事情,但是他卻偏偏沒有那麽做,反而顯得柔情款款,對白裘小姐很溫柔。
莫非這隻是白衣人的一個遊戲,又或者……另有所謀?
白裘小姐歎了口氣,道:“前輩雅興,我在這裏聽著就是。”她微微閉上眼睛,似乎是真的等著白衣人吹笛子。
她就像屹立於風雨中的冰雕,美輪美奐,卻又讓人不敢生出褻瀆之心。
白衣人從樹杈上輕飄飄地落到地上,走到白裘小姐麵前,凝視著她那張精美絕倫的臉龐,眼中泛著怪異的光芒,伸出手,似乎是想去撫摸白裘小姐的臉龐。
“住手!”疾風和飛雲同時喝道,雖然狼狽不堪,更知不是白衣人的敵手,但是眼見自家被視為仙子般的小姐即將被褻瀆,毫不猶豫地往白衣人撲過去。
白裘小姐冷聲道:“不可妄動!”
疾風和飛雲頓時停下腳步,他們雖然有為小姐獻出自己生命的勇氣,但是卻不敢違抗小姐的命令,兩人攥著拳頭,都是向白衣人怒目而視,那目光,似乎要將白衣人撕成粉碎。
白衣人微笑道:“他們不懂事,我不怪他們。”收回手,從腰間取出一根笛子。
這笛子色澤碧綠,幽幽泛光,碧油油的光芒很是顯眼,但是令人奇怪的是,這是一支斷笛,有五分之一被削去,隻留下大半截子。
白衣人提起笛子放在嘴邊,站在白裘小姐麵前,表情溫和,就像看著自己的情人一樣,笛聲悠然響起,在雪夜裏,悠悠地彌漫在空氣中。
……
這個時候,客棧內的幾個夥計都站在客棧門前,二狗,瘦子和那看起來萎靡不振的健漢,一字排開地站在門前,沉默不語。
一曲吹完,白衣人笑道:“你喜歡聽嗎?”
白裘小姐歎道:“你吹得很好,我……!”她正想遷就說“喜歡聽”,忽地想到,若是這家夥聽自己說喜歡聽,會不會繼續拉著自己聽下去?雖然這個人的笛聲並不難聽,但是讓大家都站在雪地裏聽他一個人自我陶醉地吹著笛子,這還是讓人感到很不舒服。
“你怎麽了?”白衣人忙問道。
“不過我一向對音律沒有什麽興趣。”白裘小姐平靜地道:“前輩,這曲子我聽完了,可以回去了嗎?”
白衣人神色黯然,低下頭去,但很快便抬起頭,問道:“那你喜歡什麽?喜歡書法嗎?或者畫畫?”
白裘小姐苦笑道:“前輩,我累了。”
“你累了?”白衣人喃喃自語:“我以為聽到我的曲子,你會徹夜難眠呢。看來我錯了,隻是……隻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喜歡什麽,也就無法投你所好了。”
“前輩,你為何要投我所好?”白裘小姐蹙起柳眉:“前輩究竟要意欲何為?”
白衣人搖了搖頭,並不說話,他的餘光忽然瞥見站在門前的三名夥計,微微皺眉,道:“你們是龍花淚那條狐狸手下的那幾個小子?”他額頭有皺紋,看起來並不會太年輕,但是他的皮膚很光滑也很白皙,至少從外表上看,比瘦子三人要顯得年輕,卻稱呼三人為“小子“,當真讓人有些啼笑皆非。
孰知二狗卻躬著身子,恭敬道:“原來肖笛大人還記得我們,我等真是榮幸萬分。”
瘦子和大漢也是躬著身子,顯得異常恭謹,齊聲道:“見過肖笛大人!”
“我記得你們。”被稱為肖笛大人的白衣人淡淡道:“有好幾年沒見了,我記得龍狐狸手下有四個人,怎麽隻見到你們三個?還有一個已經死了嗎?”
“沒死,他還好好地活著。”二狗笑嗬嗬地道:“他正和龍老板在一起,夜郎大人要見他嗎?小的這就給你去找。”
肖笛擺手道:“我沒興趣見那條狐狸,看到她,我會做噩夢的。”打量了客棧一番,道:“龍狐狸怎麽混到這裏來了?”
“龍老板圖清淨,不想看到人世間的太多是是非非,所以來到這裏。”二狗回道:“我等也想不到事隔四年,卻能在這裏見到肖笛大人。不過肖笛大人也該知道,龍老板素喜安靜,不喜歡被人打擾,這幾個都是投宿的客人,也就是龍老板的客人,肖笛大人還是高抬貴手,暫且放過他們。”
二狗說話頗有些不客氣,眾人都以為肖笛一定會怒,誰知道肖笛隻是皺眉思索,想了一想,才道:“我不喜歡和龍狐狸有瓜葛,不想有恩,更不想有恨。”再次看著白裘小姐,輕聲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出你的喜好,你總不會一直住在這個見鬼的地方!”
他收起笛子,轉身便要走,卻聽一個酥媚入骨的聲音叫道:“這不是肖笛大哥嗎?故人相見,怎麽連聲招呼也不打,就這樣走了?難不成你就一點也不想小妹,就那樣厭惡小妹嗎?”
聲音中,龍老板捏著花手絹扭著柳腰款款走來,嫵媚的臉上風情無限,吃吃地笑著。
樓上的趙依樓和虎對視一眼,趙虎輕聲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這婆娘了。”趙依樓歎了口氣,輕聲道:“我倒寧願不再看到她,她出來,麻煩可能更多。”
她凝視著樓下款款走來的龍花淚,忽然間,卻見到龍花淚那一雙媚到骨子裏的眼睛向窗口望過來,似有意似無意,嬌容媚笑,令人心神悸動。
龍花淚扭著腰肢走過來,望著正要離開的肖笛,吃吃笑道:“肖笛大哥,四年不見,一向可好啊?”
疾風見到嫵媚到極致的龍花淚,立刻閉上眼睛,不再去看,而飛雲望著龍花淚,兩眼愣,眨也不眨,竟是被龍花淚無限風情深深吸引。
白裘小姐看見龍花淚過來,見到她嫵媚風騷的模樣,不由蹙起蛾眉。
隻看龍花淚輕佻風騷的風情,白裘小姐就感覺這個女人未免太過有傷風化,但是龍花淚身上散出來的魅惑風情,也不禁讓她的雪白臉龐微微泛熱。
肖笛回過頭,歎了口氣,道:“我隻是路過而已。”
“你又在戲弄小妹了。”龍花淚吃吃笑著,打量了白裘小姐一番,才笑道:“幾年不見,肖笛大哥的興趣還沒有變,這種遊戲你玩了這麽多年,還沒有厭倦嗎?”
肖笛淡然道:“你的愛好莫非變了?”
龍花淚媚笑道:“當然不變,肖笛大哥,你要不要來試一試?”說完,竟是用舌尖輕輕舔了舔嘴唇,性感而風騷。
這讓所有人對她的“愛好”都大是懷疑,難道她的愛好就是在床上?
這種誘惑,非但沒讓肖笛興奮,反而讓他臉上顯出一絲驚慌,他往後退了兩步,似乎是想離開,可是龍花淚那一對百媚橫生的美眸直勾勾盯在他的身上,眨也不眨。
“肖笛,你個混賬王八蛋!”就在眾人以為龍花淚是在勾引肖笛的時候,龍花淚忽然像潑婦般叉著柳腰,柳眉倒豎,本來千嬌百媚風情無限的勾魂臉龐頓時冷了下去,冷笑道:“你今天既然來了,老娘要是讓你那麽容易就離開,老娘以後就是你的人了。”
肖笛額頭竟然滲出冷汗,訕訕笑道:“花淚,你這性子還是沒改。”
龍花淚指著肖笛冷笑道:“這麽多年,你不也沒改嗎?裝出一副道貌岸然儒雅深情的模樣,玩著那一套奪取女人心的遊戲,你樂此不彼。自以為是才子,可是你也不看看你額頭的皺紋,歲月催人老,你已經四十多歲的人,半隻腳已經踏進墳墓,還這樣自我迷戀,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眾人都是驚訝無比,不知道這個龍花淚和肖笛究竟有何恩怨,更不知道龍花淚為何如此直白地取肖笛。
肖笛非但沒有憤怒,反而顯得愈加尷尬,苦笑道:“花淚,你……你難道覺得我已經很老了嗎?”
“莫非你還以為自己很年輕?”龍花淚那種風騷誘人的風情完全消失,卻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屑:“如今又看上了這個小丫頭?當年為了大汗國的那個女人,你像癩皮狗一樣纏著她,花了三年的工夫,才自以為俘獲了她的心,如今這個小丫頭,你又準備花幾年功夫?”
肖笛神情黯然,低下頭,輕輕歎了口氣,並不說話。
“若不是你跟著這個丫頭到了這裏,你是不是已經忘了我?”龍花淚美眸中帶著一絲慍怒,冷冷道。
肖笛抬起頭,道:“花淚,你是我肖笛唯一的朋友,我……我怎會忘記你?你也看到了,我見到你手下的幾個小子之後,並沒有立刻離開,其實……其實我就是想見見你。”
“放屁!”龍花淚毫不顧忌矜持,叉著腰道:“你是知道跑也跑不了,所以才乖乖地等著老娘出來。老娘的本事你是知道的,要說追蹤術,你可不是老娘的對手。四年前,你從南到北跑了三個月,還不是在老娘的眼皮底下轉悠,後來實在是老娘不願意和你這種無恥之徒有糾纏,所以才放你去瀟灑,這一次卻是你自己主動上門的。”
疾風疑惑地看著龍花淚,這個豔麗的女人難道是個跟蹤術高手?莫非是前輩?不過看她外表,也不過二十五六歲年紀,和自己相仿,難道真的比經過嚴格訓練的自己還要強?
這肖笛的功夫他是知道的,一路上玩了多次反追蹤術,卻都被肖笛輕巧識破,這就說明肖笛的跟蹤術也絕對不弱,至少要比自己強出許多,如今這龍花淚追了肖笛三個月,白夜郎卻不能擺脫,若龍花淚不是說大話,那麽她的跟蹤術隻能以恐怖來形容了。
肖笛一臉愁苦地道:“你想怎樣?再追我三個月?”
“老娘沒那空閑。”龍花淚冷笑著,看向白裘小姐,道:“姑娘,你莫被這無恥之徒的外表所騙。你看他好像很儒雅,很溫柔,這一切都是他裝扮出來的,他心裏那點齷齪就靠他這自詡為才子的表麵所掩飾。你看他的樣子,是不是覺得他很多情?我告訴你,這個人最大的喜好,就是看上一個女人後,會千方百計地讓女人注意他,然後他會扮作才子模樣,去騙取女人的心,當你真正愛上他的時候,我保證你就再也見不到他,他像鬼一樣躲著你,讓你永遠地恨著他!他是天下間最薄情寡義之人。”
龍花淚貝齒咬著紅潤的嘴唇,美眸中滿是怨恨。
肖笛憋紅了臉,但是他似乎真的不敢對龍花淚發怒,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呆呆站在雪地上,聽著龍花淚毫不留顏麵地揭他的短。
……
樓上的趙依樓幾乎都要笑出來,她不是笨人,多少看出一些門道,以他看來,龍花淚對肖笛的憤怒,反而曝露出兩個人在曾經一定有一段故事,說不定龍花淚就是被肖笛戲弄的女人之一。
先前她對神秘的肖笛充滿了好奇和敬畏,畢竟肖笛展示出的功夫,證明他是當之無愧的高手,但是當看到肖笛像孫子一樣乖乖地忍受著龍花淚的斥責而不敢表現出絲毫不滿時,趙依樓才覺得這個神秘的龍花淚非但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恐怖,反而多了幾分可愛。
在這個荒郊野外的奇怪客棧,看到這一群奇怪的人,趙依樓倒是覺得不虛此行。
若是領著龍城的騎兵團呼嘯而過,那可是看不到這難得一見的好戲。
肖笛微微抬頭,見龍花淚還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本來白皙的臉龐憋的更紅,訕訕道:“花淚,你……你想我怎麽樣?”
龍花淚瞥了他一眼,又打量起白裘小姐,蓮步輕移,嫋嫋走到白裘小姐身邊,露出嫵媚的笑容,嬌滴滴地道:“小妹妹,你長的真是可人,怪不得這王八蛋會看上你。他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選擇女人的眼力倒是有的,被他看上的女人,無一不是世間少有的大美人,你這水嫩嫩清秀的模樣兒,他最是喜歡的。”
肖笛尷尬道:“雪姬,你莫傷她。”
“唷,還沒怎麽樣呢,你就憐香惜玉起來了啊。”龍花淚嘲笑道:“怎麽,是怕我劃花她光滑美麗的臉,還是擔心我要了她的命?”
一旁的小玉立刻叫道:“你……你敢傷我家小姐,我就和你拚了!”既然對方都已經看出白裘小姐是女人,也就沒有必要自欺欺人地稱呼為“公子”了。
疾風和飛雲亦是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
肖笛歎了口氣,不屑地瞥了瞥白裘公子的三名部下,淡淡道:“你們還是別惹她的好。”
龍花淚亦是美眸流轉,掃視了三人一眼,回頭對二狗柔聲道:“二狗,請三位客人先回去歇息吧,這外麵風雪大,可別凍著他們。”
二狗笑嗬嗬地道:“幾位,你們先上去歇息吧。”
小君斥道:“你們……你們膽大包天,知道我們家小姐是誰嗎?我們家老爺要是知道你們……!”她話沒說完,就聽白裘小姐冷冷地道:“小玉,你們三個先回去。”
“小姐,我們不回去。”小玉堅定道:“他們要是敢傷你一根毫毛,我便和他們拚了。”
“小妹妹,你難道不知道,有時候想拚命,那也是要本錢的。”龍花淚吃吃笑著,她變化無常,時冷時熱,冷起來猶若冰霜,熱起來卻又風情無限,實在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飛雲怒道:“沒有本錢,也要拚。”他提起大拳頭,一臉的憤慨。
往日裏,他也算是讓人敬畏的一位猛人,吃的虧不多,但是自這次出了京城,被這個肖笛跟上之後,一路之上吃了無數的苦頭,卻偏偏拿對方沒有絲毫法子,心中充滿無奈,但更多的卻是憤怒。
他講的是麵子,平日裏也自詡是一條漢子,但是如今在這個肖笛麵前,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叫囂的資格,今夜在一幹人等麵前更是被肖笛扒了衣裳吊在樹上,這可是奇恥大辱,他也是定下念頭,自己這條性命不要,也要護住自家的小姐。
小玉的裘衣披在他健壯的身子上,不過蓋住一部分,他臉上已經被凍的有些烏青。
龍花淚吃吃笑道:“想不到小妹妹底下還有幾個忠心耿耿的下人,看來身份不差啊。”她玉腕忽動,極是迅,電光火石間,已經扣住了白裘小姐的喉嚨。
飛雲怒吼一聲,一個箭步衝上去,提起拳頭,便要對著龍花淚砸過去,卻見身旁人影一閃,自己腳腕子一陣痙攣,整條右腿酥麻一片,一時撐不住,栽倒在地。
旁人卻都瞧得清楚,那是手拿擀麵杖的二狗突然出手,擀麵杖敲在飛雲的腳腕子處,速度如電,隻這一擊,便將飛雲擊倒。
疾風欲要動手,他耳邊忽然傳來一個陰陰的聲音道:“動一下,你就會死!”卻是瘦子在瞬間像幽靈一樣貼在他的背後,如同影子一樣。
樓上的趙依樓眉頭緊皺,二狗和瘦子的手段瞧在眼裏,他就知道,這兩個家夥身手也是厲害得很,就算自己去相鬥,隻怕也未必能夠擊敗其中的任何一個人。
這客棧,果真是藏龍臥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