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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馬欣悅的約

  吃完飯分別後,回小區的路上,張教授把近段時間在忙啥說了說,另外告訴馬廣信,前兩天以小張良的名義買了一套三室一廳的期房,一百一十平方米,總價四十五萬,首付不到十四萬。


  2004年的齊州房價是三四千,十餘年後的房價是其五六倍。2004年的齊州房價與2017年莘州縣城的房價差不多。


  馬廣信也有盡快買房的打算,起碼莘州縣城一套,齊州一套,而自己在這個時空沒有實際身份,所以要想法把房子落在家人名下。


  如果買房不必非得本人到場,這樣的話隻要有家人的身份證就行。馬廣信尋思著,這次回老家後,可以去售樓處谘詢下。


  第二天在醫院時,馬廣信忽然想起謝敏來,不知道她父親出沒出院。


  這麽多天了,應該出院了吧。


  這麽想著,馬廣信還是乘電梯下了樓。


  謝敏父親原來用的床位已經換了人,馬廣信去護士站問了下,確定出院了。


  中午吃過飯,讓父母親休息後,馬廣信離開醫院回小區。


  下公交後,馬廣信拐彎去了彩票站,謝敏家開的彩票站。


  遠遠地,馬廣信看到彩票站的門敞開著。


  馬廣信想,倘若自己去店裏,就算自己沒有上門討債的意思,謝敏一家也會認為是來討債的,這樣無形中就會給他們造成壓力。


  所以馬廣信站在不遠處望了一會,然後轉身回去了。


  來到齊州大學商業街,李桐的服裝店大門緊閉。


  馬廣信這才想到今天周四,李桐是要上課的。


  想必同為大學生的孫文靜也沒時間。


  無處可去,無人能找。馬廣信就去物流公司幫忙。


  下午四點多鍾,馬廣信直接從物流公司去醫院,侍候爸媽吃過飯,就去赴馬欣悅的約。


  約的時間是晚上七點,地點是一家中檔飯店。


  看這飯店的硬件,馬廣信心想這頓飯估計得花馬欣悅小半月工資。


  馬廣信早到十分鍾,結果馬欣悅比他到得還早。


  見到馬欣悅的第一眼,馬廣信就猜她一定是下班後特意回去換了身衣服,補了個妝。


  來到包間坐下,馬欣悅滿臉堆笑,殷勤地為馬廣信倒茶,招呼服務員過來點餐。


  馬欣悅表現得很大方,讓馬廣信想吃啥隻管點。


  馬廣信隨意翻看了下菜單本,然後合上,說隨便點兩個夠吃的就行。


  馬欣悅哪會同意。見馬廣信不點,她就照著菜單專挑貴的點。


  見狀,馬廣信趕緊製止道:“你別點了,我點吧。”


  馬欣悅隻是個在齊州工作的外地人,工資一般,去掉房租以及日常花銷,一個月也攢不了幾個錢。


  馬欣悅現在的生活是馬廣信曾經經曆的,所以他對這情況一清二楚。


  剛才馬廣信看了菜單,同樣的菜,這裏的價格要比一般的館子貴了差不多一倍。


  馬欣悅能咬著牙硬著頭皮下這麽大本,想必有事相求。


  馬廣信在場麵上不怎麽講究,在吃喝上隻要合口,能填飽肚子就行。


  再者,馬欣悅攢點錢不容易,能省還是要省的。


  所以馬廣信點了盤糖醋裏脊、老醋花生、豆角炒肉。


  三個菜,夠倆人吃了。


  見馬廣信點得這麽簡單,馬欣悅心裏有點驚訝,還想再加幾個菜。


  馬廣信攔住不讓,把菜單遞給服務員,說就按剛才點的上菜就行。


  馬欣悅隻好作罷,然後轉臉問馬廣信喝什麽。當然,她指的是喝什麽酒。


  “我不喝酒。喝水就行。”說著,馬廣信端起麵前的茶水喝了一口。


  馬欣悅以為他在客氣,便說:“多少喝點。馬老師是喝白酒還是啤酒?”


  “我真不喝酒。”


  馬欣悅壓根不聽,轉臉問服務員有什麽白酒。


  馬廣信不喜歡這種讓來讓去,於是打斷說真不喝酒,然後支走了服務員。


  服務員一走,包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氣氛靜得有些尷尬。


  馬欣悅有些不自然地苦笑道:“就點三個菜,也沒酒沒飲料,我這客請得是不是太寒酸了。”


  “沒有沒有。飯菜夠吃就行,點多了吃不完就浪費了。另外我真的不喝酒。”馬廣信很隨和。


  “要不喝果汁飲料?”


  “不用。喝茶水就行。”馬廣信轉言問,“找我什麽事?”


  這麽快這麽直接,馬欣悅有些措手不及,欲說還休,有些難以啟齒。


  “有事直說就行,能幫的我一定幫。”馬廣信一向如此。


  爽快,真性情!


  馬欣悅開了口:“馬老師,我從小喜歡唱歌。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能當個歌手。”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馬廣信沒有直接說,而是笑道,“先說下哈,我說話比較直,你別介意啊。”


  “不會的不會的。”馬欣悅眨巴著眼睛,虛心求教般等著他問。


  馬廣信端起杯喝了口茶水,問道:“你是單純地喜歡唱歌,還是想當明星?”


  出乎馬欣悅的意料,她沒想到馬廣信會問得如此直白。


  對於馬廣信的一針見血,她沒有立刻回答,同樣是喝了口水,然後苦笑道:“小時候是單純地喜歡唱歌,後來長大了,尤其是畢業參加工作後,發現現實遠沒有那麽簡單,很多事不是說喜歡就能一直做下去。所以小時候的夢想便摻雜了現實的元素,變得沒那麽純粹了。這就是所謂的理想豐滿,現實骨感吧。”


  從語氣中,馬廣信聽出了她的無奈。


  馬廣信感同身受,自己又何嚐不是!

  就拿寫小說來說,自己難道沒有抱著賺錢出名的想法?

  對於一些人,夢想其實是一層外衣,遮蓋著名利心。


  馬欣悅的這種回答是真實的,這起碼說明了一點:她不虛偽。


  “理解理解。”然後馬廣信問,“想讓我怎麽幫你?”


  馬欣悅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這時服務員進來上了一盤老醋花生。


  馬欣悅把盤子轉到馬廣信麵前請他動筷。


  馬廣信不客氣,拿起筷子吃了兩粒花生米,邊吃邊說:“洋蔥和辣椒怎麽那麽多,花生米這麽點。——說就行,能幫的我一定幫。”


  馬欣悅搓搓手,吞吞吐吐地說:“我想,我想讓您幫我寫首歌。”


  馬廣信明白馬欣悅的意思,說:“我得知道你擅長什麽類型的歌才行。你有沒有小樣或著錄音什麽的,我聽聽,也好為你量身弄一首。”


  馬欣悅早有準備,隻見她拿過挎包,從裏麵拿出來一個u盤,說裏麵有一些自己翻唱的歌曲。


  馬廣信把u盤收好放在上衣兜裏,然後簡單聊了些馬欣悅的相關情況。


  懷揣音樂夢想的馬欣悅從一所不知名的音樂學院畢業後隻身來到齊州發展,經曆一些碰壁後留在了樂耳工作室。她認清了現實,但心有不甘,一直沒有放棄心中的夢。


  聽後,馬廣信有些同情她,暗自決定幫助她。


  既然不喝酒,就沒必要幹吃菜。馬廣信也不習慣這種吃法。


  所以當服務員來上第二道菜時,馬廣信就讓服務員上了幾個饅頭。


  馬廣信吃飯很快,當最後一道菜上完後不一會,馬廣信就吃飽撂了筷子。


  馬欣悅隻吃了一塊饅頭,就假裝吃飽,沒好意思再吃,盡管馬廣信再三讓她不要拘束。


  “以後請客別來這種華而不實的地方了,就去一般的店就行,像火鍋、烤串來得實在。”吃完,馬廣信說笑道。


  聽這話的意思,以後還有機會請他吃飯了。寫歌的事,看來是沒問題了。馬欣悅興奮異常,差點當場失態。


  這頓飯吃得不長,從飯店出來時還不到八點半。


  馬廣信問馬欣悅住哪,說送她回去。


  馬欣悅看時間還早,就提議說走走。


  沿著街邊慢悠悠地走,馬欣悅望著遠處的燈光點點的高樓,笑道:“什麽時候才能在這座城市有個屬於自己的小窩啊。”


  馬廣信看出了她滿臉的向往,聽出了那種無能為力。


  “慢慢來,遲早會有的。”馬廣信鼓勵安慰道。


  馬欣悅自嘲地笑道:“照我現在的情況,恐怕這輩子都買不起。”


  “以後誰都說不準,樂觀點。”


  像是受到了鼓舞,馬欣悅轉臉望著馬廣信,笑道:“嗯,我會努力的。”


  馬廣信聽出了不放棄,還有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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