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襲留下的困惑
見到黑衣人全部退走，安娜走出臥室，開口向眾人問道：“大家都還好嗎？有沒有人受傷？”
湯姆·索亞搖搖頭道：“我們還沒來得及展開火力，他們就撤了！原來這就是吸血鬼嗎？果然厲害！他們隻閃避射向頭部的子彈，還會故意讓身體的不同部位中彈，利用時間差來恢複傷勢。像我這樣的槍法都很難打中他們的腦袋，就是想連續射中同一個位置幾乎都做不到！”
“不要大意！大家互相檢查一下！就算是被吸血鬼病毒感染了一點點，都是有可能變異的！”範海辛嚴肅地說道。
“這種利用自愈優勢來分擔傷害的技巧，應該不是一般吸血鬼就能掌握的！果然如你所說，不光是吸血鬼，德古拉手下的這些人類也被他操練得有模有樣。他們不僅槍法沉穩，還懂得互相穿插，形成交叉火力，這種水平已不亞於人類強國的精銳士兵！”艾倫·考特曼對安娜感歎道。
安娜眉頭緊鎖，沉思道：“我與德古拉他們打交道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殺氣騰騰，悍不畏死的高等吸血鬼！”
範海辛則四處采集了一些黑衣人留下的血液，交給卡爾·文翰去檢測。當結果出來後，範海辛同樣眉頭緊皺道：“雖然他們帶走了所有的屍體，但是根據現場留下的血跡分析，衝在最前麵的都是高等吸血鬼，緊隨而至的持槍者則是普通吸血鬼，反而站在最後麵射擊的卻是人類士兵！”
尼摩船長不解地問道：“這有什麽不對的嗎？不懼槍彈而又敏捷的高等吸血鬼衝鋒在前，不僅可以吸引火力，掩護後隊前進，還可以迅速與敵接戰，擾亂敵方的陣形；能承受一定傷害的普通吸血鬼則緊隨其後，不僅可以掩護前方高等吸血鬼突進，還可以掩護後方人類士兵進擊；而後方的人類士兵不僅可以擔當警戒、支援等工作，還可以進行迂回攻擊，查漏補缺！”
“沒錯！這整體分工明確，配合完美，德古拉確實不容小覷！”多利安·格雷也感歎道。
“不對！這並不像是德古拉手下高等吸血鬼的風格！他們平時最喜歡耀武揚威，經常帶著狼人出來掠奪人口，從來沒有帶過人類士兵，也從來沒有搞過偷襲！”安娜有些疑惑地說道。
範海辛陷入沉思，緩緩說道：“高等吸血鬼一般都自視甚高，且十分惜命，是不會為了他們眼中的奴仆和食物而做出犧牲的。在我這麽多年獵殺異類的生涯中，這還是頭一次見到高等吸血鬼替別人打掩護！”
“平時那是獵食，如今這可是交戰，肯定會有所不同的！”多利安·格雷解釋道，接著又拍掌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繼續說道：“諸位！我們今天才剛到這裏，德古拉的手下晚上就趕過來偷襲，這意味著什麽呢？”
喬納森·哈克驚道：“難道我們的行蹤暴露了？”
尼摩船長冷冷地說道：“德古拉還遠在千裏之外，無論這些留守的吸血鬼是不是想打草驚蛇，我們隻要以不變應萬變就好了！”
姍姍來遲的霍姆伍德勳爵此時也開口說道：“要不是這個鎮子上有吸血鬼的眼線，就是那個對這筆黃金一直念不忘的隱形人向吸血鬼告密了！”
“不會吧？好歹大家都是人類，他會這麽沒有底線？”卡爾·文翰質疑道。
“底線？哼，為了金錢而出賣靈魂的事情我見得多了！”霍姆伍德勳爵鄙視道。
“但他可是隱形的盜賊呀！直接偷就好了，還需要告什麽密！”湯姆·索亞不解道。
“他隻是隱形了，又不是消失了，寶庫之類的地方肯定都戒備森嚴，你當吸血鬼是白癡嗎？看到一袋黃金自己飄出倉庫卻不會產生任何的懷疑？”霍姆伍德勳爵譏笑道，“而且說不準就是他在偷東西的時候，被吸血鬼給抓住，為了保命就把我們供了出來！”
“好了！無論是哪種情況，我們都需要趁著德古拉還沒有返回之前，迅速攻占其城堡！”艾倫·考特曼沉聲打斷道，“從錫吉什瓦拉鎮到德古拉城堡，路上我們至少需要三個小時，為了更好地組織進攻或者撤退，最佳的攻擊時間是在天亮以後，因此我們最遲淩晨四點就得出發！”
“所以今晚我來值夜，你們可以回房好好休息，後天一早我們就進攻德古拉城堡！”範海辛接話說道。
“好吧！那今晚先辛苦你了！”艾倫·考特曼向範海辛點點頭。
月色朦朦，清風徐徐，一縷幽香如流水般蔓延開來，在空中蕩起陣陣漣漪。範海辛獨自坐在一處廊台上，沐浴著皎潔的月光，自飲自酌。
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範海辛並沒有回頭，隻是輕聲說了一句：“請坐吧，安娜！”
“你怎麽知道是我？”安娜驚訝道。
“真巧！我正在想你時，你就出現了！”範海辛嘴角微微一笑，“白天人多嘴雜，所以一直沒能與你好好地聊聊！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呢？”
“我睡不著！”
“不用擔心的，有我在這裏，就算他們今晚再來偷襲，你也不用起床，可以繼續安心睡覺！”
安娜輕聲笑道：“是嗎？那謝謝你！其實，我很久都沒有安心睡過覺了！尤其是我哥哥威肯失蹤以後！”
“關於你父親和你哥哥的事情，我感到很遺憾！”範海辛抿了一口酒說道，“我應該早點來見你的！”
“沒關係的！我們維拉瑞斯家族的人，對生死都看得很開！”安娜抻了抻衣服，在範海辛的身旁坐下說道，“而且我有預感，威肯他並沒有死！”
“也許你說得對！大家都說，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安娜雙手向前伸了一下懶腰，笑道：“你真的覺得我漂亮嗎？”
“當然！你難道沒有注意到，這月色也因為你的出現而變得生動多了！”範海辛灌了一口酒說道，“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但可與人言者卻無二三！所以我很慶幸能與你說說心事，也很榮幸能聽你說說心事，你寄給我的每一封信，我都妥善地保存著，它們是我這一生迄今為止，為數不多的美好回憶！”
安娜嫣然一笑，望著範海辛說道：“其實，收到你的來信，也是我平日裏為數不多的開心時刻！”
二人相視而笑，範海辛接著又灌了一大口酒，安娜隨即問道：“你這是什麽酒？透明清亮，聞著挺香的！”
“這是我家鄉的烈酒，你要不要嚐一口？”
安娜接過瓶子，嚐了一小口說道：“哇哦！確實挺不錯的！這種香氣撲鼻，辣中帶甜的感覺，讓我想到了東方的白酒！”
“東方？沒錯，我想起來了！”範海辛恍然大悟道。
“你想起了什麽？”安娜問道。
“剛才夜襲的時候，我與這群黑衣人的首領交過手！他根本不像是吸血鬼，身體柔韌性很好，完全沒有吸血鬼那種僵硬的感覺，而且他格鬥能力很厲害，帶有顯著的東方特色！”範海辛激動地說道，“我在很早之前接觸過幾位來自東方的格鬥家，但是不得不說，這人比我見識過的那些東方格鬥家們要厲害得多！”
“你是說，剛才夜襲的吸血鬼指揮官有可能是一位普通人類？這怎麽可能？高等吸血鬼會聽從普通人類的指揮嗎？”安娜疑惑不解道，“而且會東方武術這又能說明什麽呢？也許他隻是不想變身而已！”
“安娜，你是不知道！東方的格鬥家們都是有門派的，他們對於其他地區的人皆存有偏見，收徒更是非常嚴格和繁瑣，幾乎不可能將功夫傳給外人，更何況是吸血鬼！而且像他功夫這麽好，絕不會是一般的門派，所以我猜他一定不是吸血鬼，甚至有可能就是東方人！”範海辛堅定地說道。
“你是說德古拉還有可能與東方某大門派有勾結？”安娜驚訝道。
“這不好說！我隻是覺得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透露著一絲詭異！”範海辛說完便將此行的來龍去脈悉數告訴了安娜。
安娜聽罷，擔憂地說道：“沒想到德古拉竟然有這麽大的勢力和野心！以前我就覺得他從來沒有把我們維拉瑞斯家族放在眼裏過，畢竟以他的實力要想摧毀錫吉什瓦拉鎮，簡直易如反掌！”
“德古拉他無非是覺得兔子不吃窩邊草！但是你放心，很快他就會為小瞧了我們而付出慘痛代價的！”範海辛替安娜打氣道。
“但是你們能確定德古拉真的將黃金運回他的城堡裏了嗎？畢竟如果有飛艇這樣的龐然大物飛過上空，我領地內的百姓們是不可能看不見的！”安娜疑惑道。
“一切隻有等我們拿下德古拉城堡時才能見分曉！”範海辛歎道。
“嗯！我們維拉瑞斯家族與德古拉的百年恩怨，也是到了該了結的時候。無論成敗，我都不想再夢見德古拉的身影了！”安娜認真地說道。
“你見過德古拉本人？”範海辛驚訝地望著安娜說道。
“是的！當時我還小，大概隻有六歲！那天晚上，我們剛吃過晚飯，德古拉便帶著幾名高等吸血鬼一路闖進維拉瑞斯城堡，當時我和威肯躲在暗格裏，親眼看著他輕易打倒所有人，然後將我父親給帶走。這次事件過後不久，父親他就拋下我們兄妹倆獨自離開，從此再也沒有回來！”安娜有些傷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