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場雨
一場雨把我困在這裏
……
重新回到這裏，真叫人五感陳雜。曾經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要離開這個與世隔絕的山穀，去看看外麵那個廣闊的世界。
他幻想著外邊是幾戶荒野人家，或者是比肩接踵的繁華城市。他希望外麵有著跟他一樣的同類存在，不管他們平淡無奇還是能飛天遁地；不論是原始封建還是現代社會……
前前後後準備了那麽久，期盼了那麽久，但是現實卻結結實實的給了他一巴掌，然後告訴他，他想的那些都沒有。
荒山之外，是更為荒涼的地帶。
滿懷著希望而去，卻滿載著失望而回，要說心裏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是假的。
但現實已經如此，再多的埋怨都於事無補。他所能做的就隻有堅強起來，勇敢的活下去。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秦川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重新回到這個生活了將近一個月的地方，那是一種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心情。之前這裏隻是他的駐足之地，現在這裏很可能會是他的埋骨之所。
竹排逆流而上，那個熟悉的山穀又出現在他眼中。之前太過匆忙，他還沒來得及好好打量這裏。
河麵有一兩百米那麽寬，平靜蜿蜒的河水緩緩向西流淌，最後消失在山脊的拐彎處。五六百米寬的湖麵，宛如一塊明鏡倒映著藍天白雲以及兩岸的青山古樹。
湖泊連接著河流，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放大了無數倍的小蝌蚪。
因為秦川離開了差不多一個禮拜，他睡覺的那個茅草墊已經幹枯了。洞口的火堆早已經熄滅，草木灰揚的滿地都是。
埋頭歎息一會，他就站起身來。
既然準備在這裏長居久住，那就不能一直爬上爬下了。他用剩下的毛竹和木材，給洞口那個兩三米高的石台做了一個簡易版的樓梯，這樣上下也方便。
除此之外，秦川還在洞口處用泥巴和石頭壘了一個灶台子。然後又用木棍將一根竹子捅了個通透，固定在灶台後麵當煙囪。
接下來就是砌牆了。之前洞口隻是用石頭隨意壘了一道半米高的石牆，這次回來，他準備把山洞隔離一下。前麵用作客廳廚房，後麵當做臥室。
盡管不會有客人來訪，但一個家該有的東西是不能省略的。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秦川也漸漸忘記了出山失敗帶來的鬱悶和失落。
“想當年諸葛亮六出祁山都沒有成功，而我才試了兩次，失敗也是情有可原的。”
三天的時間，他總算是把這些東西都準備妥當了。
隻是臥室裏麵黑咕隆咚的，晚上純屬摸瞎。接下來，他還準備砍竹子，給自己弄個竹床竹凳。這是個大工程，也是個細致活，一時半會急不來的。
山洞下邊是一個大概四十五度的土石小坡，長滿了野草和灌木。山腳就是就是湖泊，那片芭蕉林就分布在湖泊與河流交界的地方。
這些天來回搬運石頭和泥巴，這個小土坡已經被他踩出一條光溜溜的小路來了。魯迅說過，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也成了路。
秦川站在洞口往下麵看去，整個峽穀平原幾乎盡收眼底。平原上幾乎沒有大樹，全都是一米多高的茅草和灌木叢。
看起來麵積至少有三四平方公裏，因為他也沒有測量過，並不知道準確的數字。但看起來就是茫茫一大片。
“地方倒是個好地方，土質好，水源充足，很適合耕種。但是我一沒工具，二沒種子，就算想開荒種地也沒辦法啊。”
他搖頭哀歎幾句，然後開始收集幹柴，同時下套捕魚。因為東南方向的天空飄來了大片烏雲，一看就知道要下雨了。
“也不知道這場雨要下多久，還是多囤點木柴和食物，以備不時之需。這樣就算下個三五天我也不怕，否則冒雨出來覓食，那可真是遭了老罪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
這個小山穀的風倒不是多大，就是山頂上風大的很，時不時能聽到哢嚓哢嚓樹枝折斷的聲音在山穀回蕩。
雖然還是中午，但這天色看起來跟晚上都差不多了。狂風裹挾著大雨，從遠處的山上一浪一浪的席卷而來。
“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冬秋。”
秦川剛轉身躲進去，荷蘭豆一樣的大雨劈裏啪啦就打了過來。整個山穀頓時一片灰白，當真是天河斜掛，雨幕無重數。
不管外麵如何雞飛狗跳，他在灶台那裏引燃了早上留下來的火星。這麽好的天氣，不弄點好吃的實在是說不過去。這兩天，他可是套住了不少的山雞野兔。
“嗯，真香。”他扯下來一條酥黃流油的雞腿，吧唧吧唧的咬著。忽然聽見外麵似乎有動靜，“咦，有東西靠過來了。”
放下雞腿，他拎著石斧慢慢走到洞口，把用竹片製成的籬笆門打開一條縫向外麵張望。
石台下，一隻小鹿躲在他做的那個竹樓梯下麵的空當處避雨。盡管它不停地甩動身體，但大雨還是很快把它身體沾濕。
“唉，同是天涯淪落人啊。”這隻鹿耳朵上有一個豁口，他都看見好多次了。
“還真是有緣。”他記得這隻鹿似乎不太合群，每次見到它時候身上都帶著一兩道傷口。
他把竹門打開，然後喊到，“嘿，要上來躲個雨嗎？”
聽到聲音，那隻小鹿夾著尾巴跳到了一邊。跑出去幾步之後，又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見秦川沒有要傷害它的意思，又慢慢靠了過來。然後，它一隻蹄子試著踏上了那個竹梯子。
最後，這隻小鹿還是沒敢走進山洞避雨，而是站在了洞口的那個雨棚下。秦川之前為了防止雨水順著岩壁流進來，就在洞口那裏用竹片茅草和芭蕉葉搭了一個雨棚。
雖然雨水還是能飄到它身上，但卻比站在竹梯子下麵強多了。對於秦川，它還是保持著警惕。
“算了，你愛待外麵就外麵好了。”秦川坐在火堆旁邊，一邊烤肉一邊吃。盡管雨天溫度有些下降但他還是被熏出了一身的汗。
一直到晚上，這場雨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吃飽喝足又無聊的秦川，開始用新割回來當墊子用的茅草去逗洞口的那隻小鹿。
可能是因為站的太久又累又餓，小鹿還是被秦川引進了山洞。然後秦川就後悔了，小鹿進來之後就大口大口的啃食秦川割回來的茅草。
這些茅草是秦川精挑細選的，又睡了好幾天，上麵汗味濃鬱。而汗水中含有鹽分，正是動物們所喜歡的東西。
吃飽喝足之後，小鹿更是鹿占人巢直接躺在上麵不動了。
“引鹿入室，引鹿入室啊。”看著被占的茅草墊，他有些哭笑不得。
“看你耳朵上有道豁口，以後就叫你豁耳鹿好了。”
秦川在一邊喋喋不休地說話，豁耳鹿也是豎著耳朵盯著他。豁耳鹿似乎有些疑惑，眼前這隻兩腳獸是不是瘋了，一直在旁邊嗷嗷叫個不停。
三天之後，天空才終於放晴。在祭獻了茅草墊之後，秦川終於可以給豁耳鹿順毛了。
站在湖邊，準備捉幾條魚吃的秦川，似乎發現了一點奇怪的東西。
PS:秦川:咦，這閃閃發光的東西怎麽長的跟推薦票一個樣，收藏！收藏起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