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承受生命之重（1）

  8歲的阿波羅並沒有像蒲公英同樣年齡時那樣表現出更多的智慧。但有一點是應該肯定的，身體倒顯得越來越孔武有力了，和當年的英子一樣，充沛的體力使得他的野性的一麵得以彰顯。不過和英子不同的是他表現的純粹是一種蠻力，沒有多的技巧和智慧可言。對此，盧比也看出來了。他嘴上沒說，也有些諱言而不想說，其實就他內心來說，在與自己的希望的反差中是不免有些失望的。從實際來講盧比不能不承認，一些體力活上阿波羅確實是自己的一個好幫手。修建木屋、打製家具時的砍伐樹木，搬運木料，搬家時的運送東西，別看他年紀小，卻當仁不讓，而且總要比別人多跑兩趟。說到他的嗜好，主要還是癡迷於狩獵，在沒有盧比的參與下他也能單獨獵取大一點的動物了。他也有和英子一樣的情況，因年幼而臂力不到，多數的時候對獵物不可能一箭斃命，還是會讓獵物帶傷逃走。和英子不同的是他會循著血跡追去，直到抓住為止。成年的黃猄在所傷並無大礙的情況下，其奔跑能力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都是難以企及的，然而小小年紀的他卻要窮追不舍，以至把黃猄體力都拚了下去，最終被他束手就擒。這時他會得意的兩手各抓住它的兩隻蹄子甩到肩上，炫耀地走到盧比的麵前或回到住地。


  強悍的阿波羅，作為大郎，斷不了要以強欺負相對文弱一點的二郎。然而，雖然隻有6歲的二郎，卻比大郎要聰明的多。有時的事端是二郎引起的，當阿波羅抬起拳頭嚇唬或真要打他的時候，他早已哭喊著跑到英子的跟前或離他不遠的貝茜的懷裏，先告狀到：“阿波羅打我。”看到這種情景，她們往往會向著二郎，數落阿波羅兩句。當阿波羅想爭辯的時候，不容他說，二郎會接連說道：“你打我，你打我——”氣的阿波羅臉紅脖子粗的扭頭而去。凡這種情況二郎多數不會去找盧比，盧比知道他的狡猾，盡管盧比會不讓阿波羅的拳頭打到他的身上，但盧比是不會替他說話的。盧比並不是偏愛阿波羅，他是喜歡阿波羅的勤快、憨厚和實在。他也不是不愛二郎，而是覺得二郎耍小聰明有點過分了。盧比清楚,在他們兩個的過往中，阿波羅是比二郎大兩歲，不過大多數的時候吃虧的是阿波羅，當然其中包含著阿波羅所受到的冤枉。


  不滿兩歲光著屁股的隼（非洲一些部落人們所崇拜的一種猛禽），也就是三郎，盧比與英子的第三個兒子。在草地上搖搖晃晃來回不停的跑著。走路還不老練的他雖不時會跌倒，但柔軟的草地，他不會因跌倒而哭鬧。反爾會高興的站起來，去追逐被自己驚擾而飛起的蝴蝶。他不可能知道單憑自己是追不到也捉不住的，不過那隻蝴蝶已經引起了他幼小心靈的無限興趣。他不會認為他捉不到，已經認為那就是他的了，——看，當二郎捉住不給他時

  ，他會哭鬧的。


  柔和的陽光照在流淌的小溪裏，使小溪閃著粼粼波光。有著8個月身孕的英子腆著個大肚子，顯得有些笨拙的蹲在溪邊，洗著午飯用的蔬菜和水果。當洗夠滿滿一小菜筐時，雙手扶著膝蓋有點吃力的站了起來並回了灶房。——盧比靠著山崖搭起了一個專用灶房，人口多了，不能再像過去那樣隨便壘個土灶，瞧著既原始又像打遊擊似的。


  已近滿頭白發的貝茜靠坐在木屋的牆邊，前麵正對著圈著山雞、野兔的柵欄。4歲的蓮子緊偎在她的身邊，一手撫摩著猴兒背部金黃而又光滑的毛發，明亮有神的雙眼，聚精會神地聽著貝茜講著的童話故事。猴兒很安靜，可能與過去喜愛英子之故，眼下它最喜歡跟蓮子玩。阿波羅和二郎也常逗它，可是這其中捉弄它的時候偏多。不像蓮子，待它是真誠的。不過每當它走到英子跟前的時候，英子還會像從前那樣流露出關愛的眼神。由於接連不斷的孩子的牽累，確實有些顧不及它了。再說貝茜已是接近70歲的人，家庭日常生活的操持，過多的要落在英子的身上，僅一大家子的吃飯就夠她張羅的。貝茜盡管也會閑不住的幫助她，但她能做的盡量自己去做，不想讓貝茜過於勞累了。英子深切的知道，自己每次生孩子都像她生孩子一樣，為自己操勞的太多了。猴兒好象近幾年也挺懂事似的理解了英子，因此不再去多煩英子，——它覺得現在再找她，隻能影響她做活，不會像以前那樣給她帶來快樂和幫助了。